「你二姐真的這樣說呀?」蘇文香忍不住問道。
扣兒點了點頭,說道:「可不是嘛,二姐說要嫁人就要嫁一個彼此喜歡的!最起碼不能有惡感!畢竟今後在一起過日子的,若一開始就討厭,今後連了解都不想了解,又如何能安生過日子?」
聽了女兒的話,蘇文香若有所思。扣兒又繼續說道:「二姐還說了,女人這一輩子本就不容易,在有限的條件下,讓自己過得舒服,才不枉在這世上走了一遭!」
「你二姐年紀雖小,可這話說的倒是在理!」過了半晌,蘇文香財悠悠說出這句話來!這些道理,也是聽了今日的話,她才有所覺悟!想想那個人,他求娶自己,應當是喜歡自己的吧!?
扣兒見娘親不說話了,又在那裡想事情,還是忍不住自己心裡的好奇,輕聲問道:「娘啊,你說了半天到底是誰求娶啊?」
被女兒的話勾回了神,蘇文香臉上略帶不自然地側了側頭,「你覺得,你何大伯人怎樣?」
扣兒先是神情一愣,隨即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我覺得何大伯人很好,和我三舅舅一樣的好!」
這可是她心裡的大實話,雖說接觸的少,可能是幼時的經歷,反倒是讓她對人的喜惡善意有著明顯的感受,她從何大伯身上感受到的,從來都是濃濃的善意,還有一種莫名的關愛!也讓她這個渴望父愛的女孩,忍不住想要靠近!
如今好了,若使何大伯做了她的爹爹,想必會對她很好的吧!
「那要是讓他做你爹爹……」蘇文香話還沒問完,扣兒就忍不住回道:「我自然是願意的!」
可隨即又想到什麼,又補充道:「當然,若是娘親喜歡他,我就喜歡他!若是娘親不喜歡,我以後就離他遠遠的!」
一聽女兒的話,蘇文香連忙擺手,慌亂的抓著女兒的手說道:「可不能這樣說,你何大伯帶你如何,娘親都看在眼中,他是真真將你當親女兒疼愛的,就算我與他沒有緣分,他還說要認你做乾女兒呢!」
扣兒就這樣直愣愣地盯著自己娘親慌亂的臉,這時蘇文香才覺得自己剛剛情緒有些激動了,於是慌忙側身,用手撫了下自己發燙的臉頰。扣兒回過神,嘴角抿著笑,
「娘親,我願意讓何大伯當我爹爹!」這句話像是給蘇文香下了一粒定心丸,又像是讓她快速的做出一個重大決定。
第二日一早,一晚上沒怎麼睡的蘇文香早早起床,想起今日那人就要走,心裡難免有些說不出道不明的情緒,想想嫂嫂說的話,決定還是儘快把答案告訴他吧!
這會兒晨練的幾個人早就去了山上,幾個小的還未起床,整個院子顯得靜悄悄的。蘇文香一邊和著面,一邊思考著怎樣將話告訴嫂嫂,忽略了自己身後的腳步聲。
何望看著那纖細的背影,一時沒忍住,竟走進了廚屋裡面。按理說他應該轉身就走的,可他捨不得,若是今日離開,又不知何日才能再見!不知她願不願意嫁給自己?心裡各種思緒紛雜,讓何望的呼吸不免重了一些,一個晃神,沒有注意放在地上的一盆清水。
這下好了,蘇文香打來的那一盆清水,哐的一下全部灑在了地上。蘇文香也從沉思中回過神,回頭一看到何望,整個人嚇了一跳,如同那受驚的兔子。
沒想到她剛剛想的人,如今竟然出現在自己跟前,叫她怎麼能不慌?怎麼能不羞呢?
何望心裡也極為尷尬,連忙彎腰將那盆扶正,看到水濺了蘇文香一腳,耳根子不由紅了起來。
語帶結巴的說道:「我,我就是想,想進來給你,打,打個招呼!」
他這難得的窘態,反倒是讓蘇文香放鬆下來,眼中雖還有害羞,可卻也大大方方的回話:「何大哥前兩日勞累了!怎麼不多休息會兒?再等一會兒,飯菜就能好!」
何望恨不能甩自己幾個嘴巴子,怎麼越到此時,反倒是結巴起來?越想著心裡越急,額頭的汗大顆大顆的滲出來。
蘇文香將他的反應看在眼裡,覺得這人還真是老實,說起來也是一把年紀娶過媳婦的人了,怎麼跟人說話還會犯這種錯誤?
「何大哥若是無事,可否幫我報些柴禾進來?」見他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個長久事,不如給他派些活計,興許能好!
一聽讓自己幫忙,何望立馬拍胸脯保證,樂顛顛的就去柴房裡搬柴火,仿若是得了天大的好處,嘴裡塞了蜜糖一般,臉上的笑怎樣也掩蓋不了!
木氏正好從屋裡出來,就看到何望一高壯漢子,像個傻子似的笑呵呵的,她原本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可遠遠看到廚屋裡文香的身影,心下瞭然,嘴角不自覺的也戴上了笑,看來這事兒有門!為了給他們創造機會,自己還是先去孩子們屋裡看看吧!
何望搬來柴火,人也乖覺,幫著蘇文香忙活起早飯。蘇文香和面,他就抱柴洗菜,蘇文香打算做飯,他就在旁燒火,那簡直不要太有眼色了!
這麼一通忙活,讓蘇文香壓根沒有意識到,今日嫂嫂竟然沒有來!當出外晨練的人從外頭回來,看到廚屋裡忙活的二人時,所有人的心裡都有了想法。
直到此時,蘇文香才意識到今兒個早晨她都做了什麼事!臉皮子那個燒的疼,恨不能直接丟下手裡的鍋鏟,跑回屋裡!
可能發現了她的不好意思,何望趕忙起身,接過她手裡的鍋鏟,快速在鍋里翻炒兩下,對那些肆意打量的目光,壓根就全當沒看見。 蘇文香狠狠地瞪了罪魁禍首一眼,可做完這事之後,她又後悔了。
自己跟個男人在廚屋裡一起做早飯,還被家人看個正著,跟自己更是肆無忌憚的瞪了人家一眼,越想,蘇文香就覺得自己今天有些反常,捂著臉匆匆忙忙的從廚屋跑了出去,也顧不得管今天早飯。
看她那如同受驚兔子般的反應,不知為何,何望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
這下可好,這笑聲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笑聲被他卡在喉嚨里,整個人脹得滿臉通紅!果然人不能太過得意忘形!
咽了咽口水,目光求助般的看向蘇老三,這是他最熟悉的人了!可誰知平日里最好性的蘇老三,這會兒卻是板著臉瞪著他,一副不樂意的表情!反倒是讓何望有些摸不著頭,可隨即到也釋然了,自己剛剛那些行為在人家女方家人面前,的確是有些孟浪了!
「行了,趕緊吃飯吧!!吃了飯再好好說話!」
還是蘇浩昌實在看不下去了,甩了甩手讓趕緊上飯!看著鍋里那半生不熟的菜,何望麻溜的往裡放些鹽巴,又翻炒幾下,就盛進盤裡。
喜兒探著小腦袋,看著那準備好的飯菜,心裡很是滿意,看來這個何大伯還不是一個迂腐的人!他爹也會做飯,可卻沒有何大伯剛剛動作麻溜,可見平日里沒少下廚,完全沒有時下人君子遠庖廚的那種做派,這樣最好,畢竟小姑姑是二嫁,又帶個女兒,若是迂腐人,指不定還會起嫌隙!
「你這丫頭,看什麼看,還不趕快幫著端菜!」木氏這會也從屋裡走出,嘴角掛著舒心的笑,看著女兒那賊頭賊腦的模樣,就忍不住拍了她一下!
喜兒非但沒覺得不好意思,反倒笑嘻嘻的上前,攬著母親的胳膊,晃悠兩下撒嬌說道:「我這不是替您考察考察這飯菜質量嘛!」
這下木氏倒是來了興緻,打趣的問道:「怎麼樣?」
喜兒清清喉嚨,像模像樣的將手握拳放在嘴邊咳嗽兩聲,「經過本大師的鑒定,這飯菜色香味皆可!可見有些廚藝底子!」
木氏笑笑地用手指了指這個鬼靈精,「你快收收你那張嘴吧,莫要讓你姑姑聽著,省的一會兒羞著了!」
指尖暖婚:晚安,紀先生 喜兒用手捂嘴偷偷樂著,這會兒看見大姐扣兒她們也從屋裡出來,忙招呼她們一起端飯菜。
這頓早飯吃的極其壓抑,還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
蘇文香本想在自己屋裡吃飯,可誰知卻被自己大哥叫了出去。吃飯時她一直端坐著,眼神不敢四處亂飄,就怕被人看出什麼。卻不知她這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反倒讓大家憋了一肚子的笑!
飯後木氏和蘇琪兒幾人快速收拾了桌子,蘇浩昌坐在炕上,看向自己的這個侄女。
「昨個你嫂子應當將事情告知你了,你是個什麼想法?當著大傢伙的面也說說!不論怎樣,咱得給個準話!」
可能是沒想到叔叔會說起此事,而且是當著全家人的面,這下子蘇文香可鬧了個大紅臉!
微逼垂頭,咬著下唇,雙手不自覺地擰著自己的裙擺,卻不知該怎樣開口!
倒是招娣,忍不住替她娘著急,通過今早上的事兒,她就能看出,娘親對何大伯是有情意的!既然有想法,而且何大伯也提這事兒了,娘親就應該乾脆的答應!可這會兒有猶豫豫的,又是為了哪般?
「文香丫頭,你倒是說句話,大傢伙可都等著呢!」蘇浩昌也沒想到,文香這丫頭扭扭捏捏,到此時也不回話,可想到畢竟是女兒家出嫁的事,臉皮子難免薄了些,於是就耐著性子又再問了一句。
蘇文香猶豫再三,還是下定決心問道:「何大哥,有些事我得說清楚,」像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蘇文香臉色都有些微微的泛白,「我,我可能不能再生育了!」
說完這句話,她就低著頭,不敢去看對面人的表情,怕從他眼中看到同情,看到憐憫,甚至看到那怕不願意看到的失望!
所有人都沒想到蘇文香會問出這樣的話,目光不自覺的都看向她對面的何望。
對於蘇文香說的這件事,何望心裡其實是知道的。畢竟當初蘇文香小產被送回娘家,這件事整個北鄉村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他從別人那裡聽到消息,當時只覺得心疼這個女人。可事後隨著接觸多了,才知道這個女人有多招人心疼!也就是從那時起,他下定決心想要將她娶回來,好好照顧!
像是為了表明決心,何望站起身一臉,堅決地看向了蘇文香。「我不在意那些!有沒有兒子那都是人的命怨不得人,有扣兒這麼好的閨女,我也就滿足了!」
招娣直勾勾的看著這個何大伯,從沒想過何大伯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心裡難免有一絲喜悅。從小缺乏父親的關愛,一直被當成透明人的扣兒,其實是很渴望父愛的。
說出剛剛的話,蘇文香就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這會兒聽到了他的回話,眼中閃過,不可置信,眼神也多了幾分猶豫。這麼好的人,若因為自己不能生育而斷了后,想想就覺得對不起他!
殘酷總裁的新婚逃妻 見她還在猶豫,何望像是猜中了她的心思,略帶焦急的幾步上前,在距離蘇文香一步之遙站定,「我真不看重那些,你可千萬別多想!要不我在這發個誓!若使我哪日付了,蘇文香讓我天打……」
話才說了一半,蘇文香立馬上前捂住了他的嘴,眼睛里已蓄滿了淚水:「你在這瞎說啥呢?這毒誓是隨便發的嗎?」
感受著自己嘴上的溫度,何望心裡像喝了蜜一樣甜,嘴角也不自覺地揚了起來,正是這一下,蘇文香才意識到自己動作的不妥,手指像是觸電般,慌忙收了回來。
蘇浩昌爽朗的笑聲響起,蘇文香才想起周圍一屋子人,臉不自覺燒的厲害,也顧不得屋子裡這麼些人,慌不擇路的就跑出房間。
何望想去攔,可想想自己如今的身份,只能悻悻地收回手,眼巴巴的看著蘇文香的背影。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蘇浩昌咳嗽一聲,這才說道:「即是文香不反對,這事就由我做主了!回頭你讓媒人上門提親!給我把這事辦得風風光光的!」 雨越來越大,風向開始變亂。
支離起身關窗,關窗前喊老佟和支長樂早些回屋。
老佟爬起去打撈網簍,自江里提上,一路帶水,網簍最中間綁著的幾塊肉都被吃掉了,幾條鮮肥江魚卡在漁網裡仍活蹦亂跳。
支長樂拎來魚簍放在旁邊,傾身去將剩餘的網簍提上來。
一條一條肥美大魚丟入魚簍里,好幾隻從裡面跳出來,落在甲板上。
雨水沖刷著甲板,將魚自船尾往船艙方向帶滑出去。
老佟叫罵了聲,跑去追魚。
支長樂讓他小聲點,話音落下,耳邊似乎聽到什麼聲音,支長樂轉頭朝前面看去。
他們的船隻後方大約有三十多隻船,漫天匝地的滂沱水聲里,那些船上漁火點點,剛才那個聲音極快消失在了燈火之外的幽黑里。
支長樂四下望了望,沒再聽到了,他奇怪的收回目光,繼續從網簍里拿魚,丟到魚簍里。
老佟抱著抓到的活魚回來,二人清點了下,拎著大大小小的傢伙轉身離開。
在他們身後,怒砸的雨水將江面上殷紅的鮮血衝來,流動過程里,鮮血逐漸變淡,黑暗則更好的將一切顏彩遮擋,天地似無事發生。
但有一雙眼睛的主人,站在一艘沒有半點光亮的漁船甲板上,正冷冷看著江面上的動靜。
他一身蓑衣,戴著斗笠,身形隱匿在夜色里,高大挺拔,但並不過分猙獰魁梧,極其修長清瘦。
良久,他從江面上收回視線,目光眺向遠處牧亭煜和錢遠燈所在的那艘商船。
一個手下從後面快步走來,說道:「將軍,一共四人,我們收買的那人確認在其中。」
聶揮墨沒有回頭,也沒有出聲,半響才抬起手指,往後擺了下,示意手下退下。
手下垂頭,恭敬告退。
·
除卻慶安縣外的天然避風大港泊滿船隻外,在東去下游的安江臨寧縣外,同樣滿目舟船。
大雨在隔日清晨才歇,休息了一夜的舟船們重新啟程,陸續上路。
桃溪村沿岸的高大群山上,蘇家兄妹神情低落,二人一前一後自山上拄著竹杖下來,下山時俯瞰大地,滿江盛景入眼。
山上那座荒墳已被人祭拜了,雖經一夜暴雨摧殘,它又變回不堪,狂風帶去成片斷裂的枝椏,那些環簇的鮮花被打亂,新置的小香爐傾倒在黃土泥濘里。墳前新擺上去的酒水菜肴一片狼藉。
權臣家有神醫妻 昨夜那般大的雨勢,齊老先生再古怪孤僻,也不可能上來祭拜,所以是昨天之前。
億萬總裁溫柔點 而昨天之前,他們因為是外來人士,恰遇官兵追人,他們也被帶走,一番刁難拷問,身上銀兩被全部拿光,這才放他們出來。
又一年,他們再一度錯過了齊老先生。
兄妹二人步伐沉重,自山腰下來,目光望見遠處桃林里的院落時,蘇玉梅停下腳步。
蘇恆走了幾步,發現妹妹沒有跟上,回頭看她。
「阿梅?」蘇恆說道。
山上雨水沿著地上溝壑匯作長渠,自他們身後汩汩流下,山風帶起泥土和芳草的氣味,萬物既頹唐,又煥然一新。
蘇玉梅看著那座小院,難過的說道:「我們沒有找到齊老先生,身上也沒有錢了,是不是很快便要離開臨寧?」
「嗯,沒有錢,我們便只能回去。」
而且一樣的路,現在回去會更難。
「我想去看一下那個姑娘。」蘇玉梅看向蘇恆。
蘇恆雙眉輕皺,想了想,點點頭:「也好。」
一夜雨打風吹,小院亦狼藉不堪。
他們走了小半刻鐘到的小院門口,院子里有一對中年夫妻在打掃。
蘇玉梅上前,抬手要叩響院門時,一旁傳來個婦人聲音:「是找夏姑娘嗎?」
蘇家兄妹回過頭去,劉大嬸正在打量他們。
「她叫阿梨,」蘇玉梅說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說的夏姑娘……」
「你可姓蘇?」劉大嬸又道。
蘇玉梅一頓,笑道:「對,看來便是了。」
「你等我下啊。」劉大嬸說道。
她轉身跑走,匆匆回來后,手裡拿著一封信,和一個小荷包。
蘇玉梅接過荷包,摸出裡面是銀子,驚了一跳:「這是……」
「夏姑娘說,若你們找來這裡,要我把這個交給你們,她說那個齊老先生這兩年會一直她身邊跟著,你們若是想找齊老先生,就按照她信上說的地址走。這些銀兩暫時借你們,不用利錢,想什麼時候還便什麼時候還。」
蘇玉梅聽著一懵一懵的,一旁的哥哥也傻了眼。
「她,說這個銀子借給我們?」蘇玉梅覺得掌心裡火辣辣的,想將錢遞還回去,「不成,這個錢我們不能要。」
「那你也不要給我,」劉大嬸往後邊退去,「你給了我,這也不是我的錢,我留在身邊不知道該咋處理。對了,夏姑娘說了,你們不是要找那齊老先生嗎,那肯定還會和她見面的,你若是不想要,那就當幫我捎一程,到時候見面了替我還她。」
「……」
蘇玉梅一時語塞。
「信和銀子,我可都給你了啊,」劉大嬸指了指,「我還要幹活,我先走了。」
說完,劉大嬸也不多停留,轉身便走。
蘇玉梅拿著手裡的東西,回頭和哥哥你看我,我看你。
信和銀子反倒是其次,最關鍵的是,阿梨說齊老先生在她身邊。
要知道,他們想找這個齊老先生,已經想了很久很久了,這樣神出鬼沒的神秘高人,怎麼會心甘情願跟在她身邊的。
蘇玉梅垂下頭,拆開信封。
才拆開一個邊角,江邊忽然傳來一聲高喊。
「夏姑娘!!!」
蘇玉梅一驚,登時抬頭望去,而後同兄長一併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