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是源一郎的兒子,我們之前一直以爲,他是那起詐騙案的受害者,可實際上並不是,兇手不僅不是受害者,他還是那起案件的參與者。”
“如此複雜的案件,你們是怎麼勘破的。”
李慕白扭頭看向紀寒,兩個人慚愧的笑了笑。
“那傢伙比我們想的聰明,比我們想的瘋狂,我們並沒有查到他的任何線索,是他自己暴露的,他殺害了加藤良本,甚至還槍殺了他的父親,最後我們查到他想毀掉高鬆冢,可是最後不知道爲什麼他放棄了。”
林軒長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看來這幾天,你們和我一樣,過的很充實啊。”
李慕白聳了聳肩,然後起身看向紀寒。
“高鬆冢大祭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當然,”林軒站了起來,“那本來就是我們的戰場,我們從海南跑到這裏,爲的不就是查清楚那個案件嗎?”
紀寒詫異的看向林軒,過了很久才問道:“那個案子真的這麼重要嗎?”
林軒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李慕白似乎明白了什麼,他並不打算在這裏質問紀寒,因爲有些事情,他不想讓林軒知道。
“說說,這段時間,你去幹嘛了?”
紀寒終於問出了他想問的問題。
“還能去哪,還不就是那個學院,李慕白應該和你說過了吧。”
紀寒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古森學院嘛,我曾經聽說過,你們知道,我們家沒有什麼,就是有錢,所以,曾經贊助過他們的一些項目。”
如果這句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那肯定會受到林軒和李慕白的鄙夷,但如果是紀寒說這樣的話,那在他們看來便是很尋常的事情。
“原來你是他們的財閥,怪不得葉恆不敢抓你。”
李慕白意味深長的看向紀寒。
“對了,你家裏人還沒有聯繫你嗎?”
紀寒搖了搖頭,然後又扭頭刻意說道:“我父親那個人就是這樣,什麼都不關心,不過這次,他居然找到了伊賀派。”
李慕白疑惑的看了一眼紀寒。
“你是說,這幾天你和伊賀派接觸,是你父親安排的?”
“對呀,”紀寒點了點頭,“高鬆冢大祭如此危險,我父親當然要爲我找個信得過的組織。”
“爲什麼是伊賀派?”林軒也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們家和他們有商業上的往來。”紀寒若無其事的說道:“我們家的業務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很多神祕的組織,都有我們家的資助。”
“看來你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我們。”
李慕白上下打量着紀寒,他總覺得這傢伙在騙他們。
“我說你們兩個什麼意思,一回來就審問我,真把我當賊了?”
林軒笑着搖了搖頭,“我們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們當然相信你了,只是你這背景,實在太複雜了,我們想了解多一點,也很正常不是。”
紀寒一臉不服的看向李慕白,“說背景複雜,那也應該是這傢伙吧,他可是道協的副會長,體內還有一個TB組織的高級探險家,這你都不懷疑,你們懷疑我?”
不得不說紀寒的演技的確高超,他從出現在林軒他們的眼前之後,就一直保持着這樣的一個狀態,李慕白很難找到質疑他的地方。
“好了,好了,我們還是說說高鬆冢的事情吧。”
林軒看紀寒一臉不開心的模樣,也不好再繼續追問。
“行了,兄弟之間猜來猜去的真沒意思。”
李慕白搖了搖頭,然後轉身說道:“我這兩天去執行了一個古森學院的特殊任務,由於任務的隱祕性,我不方便細說,總之就是和李慕青去的,你們能理解吧。”
“當然,”林軒點了點頭,“ 月光小蘿莉的異界之旅 ,你們也明白吧。”
說完林軒和李慕白都扭頭看向紀寒。
“什麼意思,還在質疑我?”
“我們有嗎?”林軒皺着眉看向李慕白。
“我們只是想問問你這兩天都做了什麼。”
紀寒有些無奈的看向他們,然後長嘆了一口氣。
“我見了段一鳴,他們想和朝海家聯合,畢竟他們在古森學院,都有着同樣的地位,有人想用高鬆冢大祭洗牌,源治就是他們計劃中的一部分,於是我促成了段一鳴和朝海幸子的會面,至於葉恆和加藤稚生,他們本來就是古森學院在奈良最重要的棋子,朝海幸子沒有機會選擇,只能和葉恆舉行婚禮。”
林軒眉心緊鎖,他還沒有弄清楚這其中的關係,段一鳴與朝海幸子,紀寒與李慕白,這短短几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忙碌了一早上的三個人,此刻已飢腸轆轆,寒冬將至的白日,太陽不再如以往一樣火辣。乾燥的天氣裏,每一輛行駛過的汽車,都捲起厚重的煙塵。
在馬路的對面,是一家老牌的早餐館,來來往往的上班族進進出出,日式早餐喜歡吃拌飯,但林軒和紀寒卻選擇了玉燒子。
“甜味的雞蛋卷。”
林軒咬了一口,沒有找到包子與豆漿,讓他這個地道的昌臨人有些不適。
相比林軒,紀寒要好很多,他曾經在日本有過四年的求學經驗,對於玉燒子的味道,他個人表示十分喜歡。
“昨天夜裏,隔壁的井上次郎一晚上沒有回家,我早上起來的時候,他家門口站滿了人,說是意外出車禍死了。”
正在整理玉燒子的大姐看了一眼說話的男人,黑色的西裝,配上他不知是中分還是四六分的髮型,油膩的像是上世紀的大叔一樣。
“今天是高鬆冢大祭,我看井上次郎,根本不是什麼車禍,一定是加入了幫派,被人殺死了。”大姐頓了頓,然後一個人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這年頭,做什麼都好,就是不能和幫會扯上邊。”
林軒擡頭看了一眼紀寒和李慕白。
他們的下一站就是高鬆冢,李慕白低頭看了看時間。
“朝海幸子的婚禮應該要結束了,我們是不是該去高鬆冢了。”
紀寒起身麻利的付了早餐費,三個人出了早餐館,然後打了一輛的士,他們並不精通日文,只有紀寒能勉強的與司機交流幾句。
“我們要去飛鳥公園嗎?”
紀寒搖了搖頭,“高鬆冢大祭只是象徵性的代名詞,他們每次舉行大祭,都會選擇商業中心,或者星級酒店裏的頂級會場。”
林軒有些疑惑的看向李慕白。
“難道高鬆冢大祭,不在高鬆冢舉行?”
“當然不在,高鬆冢怎麼說也是文化遺產保護區,那麼多幫派的人,也容納不下啊。”
“那我們現在是去哪?”
“一家五星級酒店,”說着紀寒拿出了高鬆冢大祭的邀請函,精緻的封面是一把看上去很別緻的***,在日本這象徵着力量和權貴。
車輛行駛過喧鬧的街道,路邊的電視上還在播報着昨天夜裏發生在警察局的槍殺案。
通緝源治的消息到處都是,人們議論紛紛,一個喪心病狂到能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下手的暴徒,在他們看來是無法理解也無法容忍的。
“原島酒店到了。”
紀寒付了打車的費用,然後拿着請柬向酒店走去。這是一家五星級的酒店,雖然不是奈良最好的酒店,但這種級別的酒店,通常都有可以容納幾百甚至上千人的會場。
從酒店門口進去,林軒就被眼前的陣仗驚到了。到處都是身穿黑色禮服的打手,他們有的三三兩兩,有的十多二十人聚在一起。
突然一個依賀派的弟子從二樓的走廊上下來,他的裝扮和其他人不同,這是依賀派的標誌性特徵,能讓人一眼就認出他是依賀派的人。
“紀公子,我大師兄在六樓的會議室等着幾位呢。”
紀寒對他點了點頭,然後跟着他走進了電梯裏。
“今天來了很多人嗎。”
“是呀,比往年的都要熱鬧,可能是今年光谷家也參與的緣故吧。”
林軒有些詫異的看了看紀寒,然後問道:“光谷家之前沒有參與過嗎?”
“並沒有,”依賀派的弟子搖了搖頭,“光谷家並不以黑道爲生,他們一直都只是扶持一個幫派,可是近幾年,光谷滕一在黑道的名聲越來越大,所以今年參加高鬆冢大祭也是大家預料中的事情。”
李慕白左右打量着,這是他做私家偵探的職業病,他習慣性的想去觀察一切的細節,然後得出自己的推斷。
“這家酒店很大啊。”
紀寒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林軒,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個很普通的星級酒店。
“大師兄就在前方的會議室裏等着三位。”
依賀派的弟子突然停下,這是一個複式的會議樓,每一間會議室門口都會擺放着一些糕點,通常還會有服務員在會議室門口服務,但由於高鬆冢大祭的特殊性,所有的服務員都被禁止進入會場。
“你們來了?”
段一鳴站在會議室的門口,他對紀寒招了招手,示意讓林軒他們進去。
“有些時日沒有見到你了。”
段一鳴笑着向林軒伸出了手。
“我們也是,很久不見段公子了。”
短暫的寒暄以後,紀寒開始和段一鳴談論他們所謂的正事。
“今天的大祭,依賀派能拿到多少資源?”
“還不好說,朝海幸子和加藤稚生都在競標,光谷滕一突然加入,原本三個人的蛋糕,現在要四個人分了。”
林軒坐在會議室裏,紀寒他們談論的事情他並不關心。
“我能拿一點門口的食物吃嗎?”林軒對段一鳴詢問道,“早餐並沒有吃飽,我對日式料理還有一些不適應。”
“當然,”段一鳴很有禮貌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身邊的依賀派弟子吩咐道:“給我的三位客人準備一些糕點,如果能有中式的早餐,那更好。”
“明白。”
依賀派弟子迅速的朝酒店吧檯走去,星級酒店裏,每一個樓層都會有一個服務員的吧檯,他們負責解決客人的一切需求。
“朝海家主剛剛過世,這次的高鬆冢大祭,可能損失最多的會是朝海家。”
“加藤稚生的父親,不是昨天也剛剛去世嗎?”
段一鳴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加藤家和朝海家不同,加藤稚生很早就接手了他父親的業務,而朝海家的大權卻一直掌握在朝海川野的手裏,加上朝海幸子又只是一個女人,很多事情始終不如男人來的方便。”
林軒並不打算參與這次談論,現在他聽到朝海幸子的名字還是依舊會有些頭疼。
李慕白喝了一口卓上的茶水,然後擡頭問道:“高鬆冢大祭大約幾點開始?”
段一鳴低頭看了看時間,“應該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都在等大會的籌備者。”
“對了,這次大會是由誰籌備的?”
“原本是三合會的鬆野老先生,後來他發生了意外,現在的執行者,應該是東京通會的佐佐木先生。”
“佐佐木希嗎?”李慕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