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是什麼保險公司打來的電話,要推薦他們的保單什麼的。”我隨便扯了個謊,隨即又頓了頓,沒聽到他出聲,不禁轉移話題,“你不是正在公司忙工作嗎?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我事情處理完了。剛纔接到周明的電話,說你要出去買東西,但估計是有些女士用品不方便讓他們幫忙,所以就又折回去房間了。那麼你告訴我,需要買什麼,我派人給你去買。”趙旭雲問道。
我聞言,不禁嘆了口氣,“旭雲,我其實不想買什麼東西。只是覺得一個人關在這酒店套房裏很無聊……想要出去逛逛。說實話,回到燕城這麼久,我還沒有出去逛過。”
“我知道你會無聊,可現在阮青那個幫手隨時可能放蠱對付我們,我不敢掉以輕心的讓你出去逛。等回頭我處理掉他們,我再帶你好好逛!”趙旭雲驟然聲音變冷了。
處理掉他們?
他是想要對阮青他們不利嗎?
“旭雲,我不是和你說了,算了嗎?他們的蠱術都在你之上,你和他們鬥,不一定討好!”
“這世界上,不只有蠱術!當然,就算用蠱,我也不一定會不討好!小荷,你是真的擔心我,還是在保護某人?”
“你信我,自然會覺得我是在擔心你。不信我,自然就會覺得我是在保護某人!我累了,先休息。”不等他再說什麼,我丟下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他這個人不是個死纏爛打的性子,縱然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也不會在我掛斷他電話後,再主動打電話給我。
所以,掛完電話之後,房間裏就安靜下來。我放下手機,走到電視機前,打開了電視,無聊的看起了電視。
現在我確實除了這樣打消時光,再沒別的方法了。
只是,看着的是電視機的屏幕,腦海裏卻浮現出阮青被朱洵姐弟就走的畫面來。不知道阮青他現在怎麼樣了?也不知道他的幫手有沒有把小雨送到他身邊?
“叩叩叩……”
在我思緒紛亂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我忙將電視機的聲音調小,朝門那邊看去,“誰?”
“少夫人,一位姓白的女士想要見您,您見不見?”周明的聲音隔着門傳來。
姓白的女士?是白雪吧?
也是,回來燕城這麼久了,還沒回家去見過她,不過,她怎麼知道我在這?
“讓她進來吧。”我現在正無聊,來和她敘敘舊也不錯。
周明得令,就把門擰開了,隨後就見一身白色長袖運動服套裝加身的白雪,走了進來。我注意到,她的一頭長髮,剪成了男士短髮,失去的那隻手的手臂,插進運動服口袋裏擋住了。臉上也沒化妝,整個人看起來土氣了許多,也滄桑了許多。
“小荷。”她進來後,站在沙發邊,也不坐下就和我打了招呼。
她眉目間沒了以往盛氣凌人的氣勢,反倒是讓我看的順眼極了,便朝她指了指我對面的單獨沙發,“有什麼話坐下說吧。”
白雪便步伐輕緩的走到那邊坐下,打量了總統套房的環境一眼,又落寞的低下頭不說話了。
見她不說話,我反倒是有些好奇,“你怎麼知道我回燕城了,又是怎麼知道我在這酒店的總套裏?”
“我……”
“等等,不用你回答了。我猜應該是趙旭雲讓你來的對吧?”我打斷她的話,猜測道。
白雪聞言,擡起頭驚愕的朝我打量了一遍,“你怎麼知道的?小荷,你……你的眼神,還有氣質都很像從前的你了。你是不是……恢復記憶了?” 連白雪都一眼看出來我恢復記憶了?呵,那趙旭雲更是不可能不知道我恢復記憶了!
“確實。我恢復記憶了。”既然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反正現在阮青和小雨都不在趙旭雲的手裏,我不怕什麼!
白雪似乎沒想到我會承認這一點,驚愕的眨了眨眼,隨即皺起柳眉,朝我問道,“看來,旭雲哥猜測的沒錯。你真的恢復記憶了……”
“他讓你過來找我,究竟想要你做什麼?”我更關注的是這一點。
“旭雲哥只是說你恢復記憶了,估計會想見家人,就讓我來找你了。”白雪道。
她臉上的表情很自然,不像是在撒謊。
“我是很想見家人,但我的家人,不是你們。”從我嫁給阮青的那天開始,我的家人,就是他。再就是小雨。我現在最想見的就是他們父子。可惜……
可惜我被趙旭雲軟禁,再見他們估計難於登天了。
“小荷,我知道之前我和爸爸媽媽對你很過分。但是,我們畢竟是一家人,血濃於水!自從我離開阮寨之後,我想了很多,覺得自己對你這個妹妹虧欠的太多了。如果時間可以倒流的話,我一定……”
“別在我面前演戲了,我上過幾次當了,不會再上當!”我打斷白雪這些虛假的話。
如果是之前失憶的時候,我或許會傻乎乎的信她,可現在,真心不信。
“小荷,我之前騙了你很多次,你不信我,我不怪你。不過,這次我是真的想要彌補你。”白雪被我打斷話,也不像以前暴脾氣的和我發怒,這次卻朝我目露愧疚。
她眼底的愧疚之色,讓我心裏觸動了一下,不禁別過頭不再看她。怕自己心軟,又中了她奸計什麼的。
“小荷,我不知道你失去記憶之前和趙旭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現在你恢復記憶後,一定要乖乖留在他身邊!否則,你會有危險,你的兒子,甚至那個什麼阮青也有危險……”
我發現白雪說到阮青的時候,眼中劃過一絲柔情。這說明,她居然對阮青有感覺了,那麼……
“白雪,你老實告訴我,那次在阮寨醫堂裏,阮青真的逼迫你和他那樣……那樣來騙我離開趙旭雲嗎?”我一直對這事很在乎。特別是恢復記憶之後。
“是的。”白雪聞言,低下了頭,滿臉羞得通紅,隨即有低聲道,“我以前以爲你兒子的父親是個土裏土氣的鄉巴佬,可那次之後,我才發現他不是。雖然戴着面具,我不知道他的樣子,可那身氣質,那雙睥睨一切的眼睛,真的讓人小瞧不了……難怪你會爲他着迷,連青梅竹馬的趙旭雲都不要了。”
聽到白雪這話,以及她這羞澀和略帶癡迷的表情,我心不自覺的泛起痛來。阮青真的爲了讓我離開趙旭雲,和白雪假戲真做的在堂子二樓,做出這種事情嗎?
腦海裏涌現出他溫柔撫摸我的臉龐,笑着朝我說,“小荷,我不但要你這輩子賴着我,就是下輩子,下下輩子也要賴着我。不然,你這隻小懶貓會累壞別人的……”
“小荷,我從湖裏救起你的那一刻,就中了你的蠱,任何女人都走不近我的心,只有你……”
“小懶貓,別生氣了,我這麼帥的哥,難免會招人惦記,可我,只喜歡……也只碰我家裏這隻小懶貓,其他的女人,就算是天仙下凡,我也不會就範的……”
“……”
他說過除了我,不會再碰別的女人的,怎麼會爲了氣我離開趙旭雲,就碰了白雪呢?
我不信……
“白雪,我再問你,那天你和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我再次確認。
“有。一股很香的味道,像是好幾種花香的味道。”白雪回答道。
我是窺着她的表情的,發現她一臉坦誠,根本不像是裝的。
我心就更痛了,“那,他的頭髮什麼顏色?”
“白的!”
“身材呢?”
“不算高大,但比旭雲哥要稍壯一點……”白雪不好意思看我了,隨即轉移話題,“小荷,你問的這麼仔細,是不是不相信那個人是他呢?”
“之前不信……”我緊皺眉頭,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現在沒有理由不信了。趙旭雲果然會拿捏人心,他目的達到了!你可以走了!”
“目的?”白雪不解的擡頭望向我。
“呵。你以爲他喊你來這一趟是真的要我們姐妹敘舊嗎?不過是借你的口,讓我知道,阮青變了而已!”我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趙旭雲的陰謀,可我還是中計了,心痛難耐,淚水止不住的涌出眼眶。
阮青,你這麼做,難道是在報復我和趙旭雲在一起了嗎?還是真的你本來就是這樣花心的人?我不確定,那十來個月的相處,我真的足夠了解你了!
“小荷,我不清楚你和阮青之前究竟是怎麼相愛的,但我唯一清楚的是趙旭雲對你的感情!他是真的很愛你。從小就愛!好好珍惜他,不要作。”白雪起身,隨後走到我身邊,低頭看了我一會,又道,“自從你去了阮寨消失後,爸爸媽媽都很自責,很想你。如果有一天你肯原諒我們,就回家看看吧。”
白雪丟下這句話後,就流着淚走了出去。
她走後,我再也控制不住心裏的悲痛之感,伸手捂住臉,倒在沙發上哭了起來。
哭着哭着,我竟然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睡夢中,感覺有人將我抱起行走,我一下就驚醒了,猛地睜開眼,就看到了趙旭雲那張清俊的臉龐,或許是感應到我的目光,他頓住了步伐,低下頭看向我,“你連睡夢中都開始排斥我了嗎?一抱,就醒……”
現在是正午,外面的陽光正烈,照的屋內很亮,因此,我將他的表情和眼神看的清清楚楚。他看我的目光裏滿是無奈和落寞的神色。如果是沒有恢復記憶,我一定很心疼他。
可恢復記憶的我,不再是那個蠢笨無知,軟弱愚善的性格了,所以,心裏是心疼了一下,但很快就消失,隨即伸手抵在他的胸口處,冷淡的朝他道:“趙旭雲,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恢復記憶了,我們就不要在這麼累的裝模做樣了。放我下來,你這樣抱着我,我很厭惡!” 他聞言卻並沒有放我下來,反倒是抱着我的手臂,緊了緊力度,看我的目光變得受傷,“果然,你恢復記憶之後,依舊會選擇阮青!小荷,你告訴我,我趙旭雲究竟哪裏比不上他?說出來,我改!”
他這樣的表情讓我心終究軟了一下,推他的手,緩緩放下,“旭雲,你沒有比不上他的地方,你們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缺點,可我的心,早在兩年前,就已經給了他。無論你用卑鄙的手段,欺騙我,佔有我多少年,事實都不會改變,真相也遲早會浮出水面。就像現在,我恢復記憶後,對你,不僅僅是沒了愛,還多了恨!”
他閉上了眼睛,兩滴淚水便順着他的睫毛,滴到了我的脖間,許久,他才顫音道:“白雪來了,難道沒有告訴你,她和阮青是真的睡了嗎?”
“說了。”
提到這事,我反倒是更厭惡他了!果然如我所料,他讓白雪來找我,就是爲了讓我知道阮青和白雪真的發生關係了。估計是想我對阮青死心。
“既然說了,你難道不知道他多麼下流卑鄙嗎?小荷,你醒醒吧,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我更愛你!無論是我這顆心還是身體,都只屬於你。可他呢,不過是貪戀你一時而已。不會長久的!”趙旭雲面對恢復記憶後的我,不再那麼衝動,因爲他知道我的性格,遇強則強,越軟弱對我,我反倒是不忍心對他強硬。
我知道他在拿捏我性格的弱點,試圖讓我放棄阮青,繼續留在他的身邊,不……應該說,是想讓我繼續心甘情願的留在他身邊!
“趙旭雲,不管他對我是不是長久的。但他爲了保護我和小雨,甘願在地窖被你折磨兩年多,單是這份情誼,我就不會忘記!如果你真的對我有情,就放我離開。我會想辦法勸服阮青不再和你鬥下去,從此之後,我們再也不相見。”我認真的勸道。
“哈哈哈……”他抱着我仰頭大笑起來,“你記得他的情誼,就記不得我對你的情誼了嗎?再也不相見,你怎麼忍心說出口!”
“你的情誼,早在我用命去換蠱蟲剋制你腦瘤的時候,就已經還清了!後來被你欺騙、佔有的這兩年多的時間,也算是徹徹底底的彌補了你。你也該放過我了。”我伸手開始掰着他抱在我腿部的手,試圖爭脫下來。
“小荷……你知道嗎?我有多愛這樣的你,就有多恨這樣的你!恢復記憶的你,全身都充滿了刺,刺得我千瘡百孔,還越痛越要抱緊你!”說到這,他頓了頓,反倒是沒鬆開我的,而是快步走到房間裏,將我扔到了柔軟的大牀上,欺身壓住了我。
我拼命的掙扎着擰動着身子,並朝上方的他憤怒的喊了起來,“趙旭雲,你快放開我,不要讓我更恨你!”
“反正都是恨,多一點,少一點又怎樣?白荷……”他突然一隻手捏住我的下巴,讓我被迫和他對視着,他接着朝我一字一頓的又道,“白荷,記住,這輩子你只能是我趙旭雲的女人。你要是乖乖呆在我身邊,我保證給阮青和小雨留條活路,反則……我要的不僅僅是阮青的命,還有你和他生的那野種的命!”
我聞言,如雷轟頂,生生被他說的“野種”兩個字刺激到了,心痛難耐,淚水滾滾從眼眶裏流淌出來,“誰說小雨是野種都情有可原,唯獨你……唯獨你不行,他那麼愛你,把你當親生父親信任崇拜着,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他?趙旭雲……你不是人!呃……”
我還沒罵完他,他就將我下巴捏的更緊,頓時痛的我說不出話來了。
他見狀,冷笑着流出兩滴淚到我臉上,“要不是因爲需要他牽制你留在我身邊,你以爲我趙旭雲會讓他這個野種活到現在嗎?你白荷,要生也只能和我趙旭雲生孩子!我只需要自己的孩子崇拜信任我,不需要別人的孩子的愛!”
說到這,他眯了眯眼,臉湊到我眼前,和我幾乎面貼面,他鼻息的呼在我的臉上,讓我清晰的感受到了。厭惡的我恨不得生吞了他!
而他卻偏偏在這時候,脣瓣緊緊貼在我的脣上,侮辱的吻向我。
我氣憤的掙扎着要扇他耳光,可不等我的手從他身下拿出來,他的手就一把捉住我兩隻手,緊緊按在我的頭頂處,讓我沒辦法繼續掙扎,只能絕望憤怒的閉上眼睛,沒用的哭了起來。
爲什麼我和趙旭雲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小時候那個揹着我在櫻樹林裏走的雲哥哥哪去了?
究竟是我對不起他,還是他對不起我?已經理不清了,我只知道,他現在是我最恨的人!
趙旭雲終究還算有點人性,吻我之後,沒有繼續強迫我做那種事情,只是突然鬆開我,然後起身,整理了一下弄皺的西服和裏面的領帶,就丟下一句話,“好好養身體,還有半個月,我們再重溫以前的恩愛。那個時候,或許又有阮青這個聽客了……哈哈……”
隨後,他喊着邪惡猖狂的笑容離開了。
而我緊緊捏着自己的衣領,死死的盯着他消失處,淚水不受控制的從我眼眶裏流淌出來。趙旭雲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可怕?又是什麼讓你變成這樣的?
我該怎麼辦?
自從趙旭雲從酒店離開,一連十天都沒再出現過,我整天憋在酒店的總統套房裏,都快要崩潰了。唯一讓我熬下來的,還是美佳的二十四小時隨時待機等聊服務。
到了第十一天的早晨,我剛洗漱完從洗手間出來,就突然看到一身筆挺西裝的趙旭雲,正疊着腿坐在偌大的沙發上,冷冷看着走出來的我。
我只看了他一眼,就懶得再看第二眼,直接走到餐桌邊,木納的拿起一片面包啃着。
“十一天,我們結婚後,還是第一次分別這麼久。”安靜了一會,他率先打破平靜,朝我感慨起來。
我咬麪包的動作頓了頓,本想說句“我們已經離婚了”來嘲諷他的,可隨後想想,我一個被他軟禁的階下囚怎麼可能嘲笑到他?
最終是再次咬着麪包,如同嚼蠟。沒有一點滋味兒。
“小荷,我想你做的飯菜了。回家做給我吃。”他不請自來的走到我身邊,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下來看着我道。
我在他的注視下,沒有半點反應,至始至終,當他是空氣。
“不理我?”趙旭雲深吸了口氣,一把捉住我拿麪包的手,然後湊到他的脣邊,親了一口,“這樣冷豔的你,反倒是讓我喜歡的不行,怎麼辦呢?好想現在就要你……”
“夠了!趙旭雲,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我不是阮青……”我別過頭,抽回自己的手,幾乎崩潰了,“做不到在你的折磨下,活過兩年!再逼我……我想,我只有用死亡來逃避你了!”
他聞言,臉色一白,隨後呼吸不暢了,半晌才道:“明明是你在折磨我!小荷,只要你肯乖乖跟着我,我什麼都答應你。”
“你還是殺了我吧。”讓我跟着他這個惡魔,還不如死了算!
趙旭雲似乎被我這話給激到了,伸手一把將桌上的早點全部拂到了地上,然後氣喘吁吁的剜着我,“你就這麼愛阮青嗎?爲了他,寧願死,也不要留在我身邊嗎?可你知不知道,他要娶朱茜了?”
“不可能!”我心一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怎麼不可能,你只和他相處不到一年的時間而已,真正瞭解透他了嗎?”趙旭雲激動道。
也是,我和趙旭雲認識十多年,我不還是看不透他嗎?他能和白雪在一起,又怎麼不能娶屢次救他的朱茜呢?
“可他討厭朱茜……”我還是不肯相信,在做最後的反駁。
“眼見爲實耳聽爲虛。我今天來,一是接你回櫻林園,二是帶你去親眼看看這一幕。到時候,我相信,你會知道,誰纔是你的歸屬。”趙旭雲表情認真,沒有一點撒謊的跡象。
聽他這樣說,我就知道這件事情恐怕是真的了。否則,他不會撒這樣一拆就穿的謊言。
我沉默了,不再說話。趙旭雲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就朝我看過來。我知道是催促我的意思,所以,也起身,默默的回到房間,隨便找了一條連衣裙穿上,就跟着他走出了酒店的套房。
出了酒店,他便非要牽着我的手往門口候着的黑色賓利車裏走去。我本想抽回自己的手,可他拉的特別緊,我掙脫不出來,就索性由着他去了。
我們上車後,我便發現司機是周明,副駕駛座上的是毛竹。因爲上車的時候,我注意到後面還有三輛車,好像都是趙氏的車,應該裏面坐着趙旭雲的保鏢。這樣算來,他帶了不少人去往阮青和朱茜的婚禮現場。
也是,阮青有一個厲害的幫手,如果真的打起來,趙旭雲一個人也不是對手。找這麼多保鏢能保證他的安全。
車從市中心的酒店出發後,就開始往郊外開,當開到郊外的一處叫做“蘇湘居”的餐館門口停了下來。
我透過車窗看了一眼外面的環境,發現院子裏的車停的不多,門口處貼着鮮紅的雙喜,由此纔看出來一點結婚的喜慶感覺來。阮青真的和朱茜在這裏舉行婚禮?這裏看起來很冷清,並不像是熱鬧的婚禮現場。
“哎哎……你們是誰啊,別在這停車,我們今天這被包場了。”趙旭雲的三輛車剛停穩,一個穿着暴露的婦女就從餐館走出來,吆喝着趕我們離開。
趙旭雲見狀,並沒有說任何話,而是打開車門,徑自走下車,隨後我的車門被一個保鏢打開,我也就跟着下了車。
“你們沒聽見嗎?我們……”
“我們是阮先生的朋友,特地來參加他的婚禮的。”不等那個婦女繼續趕我們離開,周明下了車,將她拉到一邊說道。
他這邊控制這個婦女,毛竹就朝門口處做了個請的動作,讓趙旭雲和我往餐館裏走去。等我們走過去後,毛竹就領着六個保鏢,跟着我們進來了。
餐館不大,大廳處總共擺了四桌十二人的婚宴,婚宴最前面是兩米寬窄的舞臺,上面貼着雙喜,剩下的什麼也沒有。屋內的婚宴桌上,菜都上齊了。可大廳裏,除了剛纔衝進來的我們,再沒有其他人影!
別說是阮青和朱茜,就連一個賓客都沒有!
我環顧了現場一圈,沒搜尋到阮青和朱茜等人的身影后,就疑惑的朝趙旭雲看過去,“你不是說阮青和朱茜在這裏舉行婚禮嗎?怎麼現場一個人都沒有?”
趙旭雲這時正在環視周圍的環境,一聽我的問話,緊緊擰了長眉,臉上也浮現出疑惑的表情。隨即沒有回答我,而是走到一張桌子邊,看着桌上的還冒着熱氣的宴席,突然轉過身大喊道:“快走!”
但他的走字音還沒落,就聽到大門口處傳來砰一聲,門居然被人從外關上了!
最後面離門最近的兩個保鏢見狀,忙跑過去伸手拉門的把手,試圖把門拉開。
然而,他們剛將手搭上去,就聽到門上傳來嗖溜幾聲,隨即門上落下好多鮮紅的液體滴到他們的身上,頓時有肉被硫酸腐蝕時傳來的那種怪聲,還有那兩個保鏢的慘叫聲,“啊……好痛!”
“救命!啊……”
“……”
他們兩個慘叫聲過後,就倒地打起滾來,我看到他們的臉上沾了紅色的液體後,液體在腐蝕他們的臉,臉上冒出絲絲黑色的氣體來。
隨後大家都擡起頭往門上方看去,只見幾條黑色的軟體蟲子正趴在門上,張着嘴,吐出一滴滴鮮紅的液體來。
“是……是墨冰蠱!”我一下就認出這種蠱蟲來,因爲這種蠱蟲只有阮青會養,確切的說,只有阮蠱族的傳入會養。
有這種蠱在,說明阮青應該也在附近。所以,我驚呼出這一聲之後,就快速的打量了餐館大廳一圈,試圖找到阮青的身影。然而,一圈下來,還是沒有搜到他的身影。
這時,趙旭雲已經走到我身邊,一把捏住我的手,將我緊緊攬進懷裏禁錮起來,目光不像他手下的那些人一樣盯着地上打滾的同伴,而是警惕的掃視着四周。
“別碰他們!也別靠近門口!”
有幾個保鏢見同伴那麼痛苦,想要過去救他們,結果被毛竹喊住了。他們便怯怯的退後,恐懼加同情的看着地上打滾的兩人。
毛竹見他們安穩下來,便湊到趙旭雲身邊道:“趙大夫,好像不對勁,怎麼現場不但沒有新郎和新娘,怎麼連一個賓客都沒有?”
“你們究竟是從哪得到消息?”趙旭雲不答反問。
毛竹便小眼微轉一圈,隨後回答道:“是我跟蹤朱洵的時候,聽到他打電話給別人透露出來的信息。然後我才知道阮青今天要和朱茜在這裏辦婚禮……”
“你親自跟蹤的朱洵?”趙旭雲怒問。
“是的,那天周明正好幫我去買午餐……”
“蠢!朱洵認識你,你跟蹤他,他怎麼可能沒發現?還大聲將這個信息透露出來給你,因此暴露出阮青的行蹤?”趙旭雲不等毛竹說完,就憤怒的打斷了他的話。
毛竹聞言,臉色瞬間都嚇變了色,“您的意思是……是我們掉入阮青他們設的圈套裏了?阮青根本沒有要和朱茜辦婚禮?可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們把我們騙到這是爲了什麼?報復我們?”
趙旭雲沒有回答他,而是將目光移到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