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戰爭不利的緣故,康斯坦丁大公身上俄軍東線第二方面軍總司令的職務已經被亞歷山大一世給罷免了。沙皇換上了原俄軍南線副總司令兼第三軍軍長的步兵上將米哈伊爾·安德烈伊奇·米羅拉多維奇接替他的位置,擔任東線第二方面軍的總司令。
可這根本沒用。米羅拉多維奇有再高的戰爭智慧,他手中沒有足夠的部隊,沒有足夠的大炮,那也巧婦難爲無米之炊矣,依舊在陳漢堅固的防禦線前裝的頭破血流,也難以再前進一步。
米羅拉多維奇爲了彌補俄軍在哈薩克地區的劣勢,甚至都停止了俄軍在北高加索的行動。
普拉托夫帶着殘兵敗將狼狽而逃之後,卻並不意味着陳漢就能至此掌握着北高加索了。而且返回到俄羅斯地盤裏的普拉托夫被亞歷山大一世按了一個北高加索司令的頭銜,統一搞起了擾騷戰,號召當地的俄羅斯人、車臣人、印古什人等起來反抗陳漢的統治。
現在米羅拉多維奇就讓擔任司令的普拉托夫帶着北高加索地區他能夠控制的‘俄軍’,轉到察裏津,然後再急速增援阿斯特拉罕前線,可根本於事無補!
反倒是北高加索地區的陳漢軍隊,壓力大減。沒有了普拉托夫的搗亂後,陳漢在北高加索的控制力是與日俱增。
現如今陳漢不停的往阿斯特拉罕增兵,俄羅斯的情報部門甚至還收到了一個陳漢的軍事計劃。他們準備繼續向阿斯特拉罕增兵四個整編師,在消滅巴格拉季昂的同時,也反推察裏津,可以說是雄心萬丈。
雖然戰爭進行到那個地步時,每天所需要的軍火補給、傷藥和糧食、肉食等,就是個天文數字,但現在這些對於陳漢來說顯然不是問題。
七汗國的民衆,尤其是靠近戰場的土爾扈特汗國的人,那都開始施行兩餐制了,就是爲了節省出更多的糧食供給到前線。簡直是衆志成城啊。
愛你,一步之遙 這天,天空中彤雲密佈,天空中連太陽的影子都看不到。北風呼嘯,寒冷的冬風像刀子一樣吹刮人的臉上。
國防軍談判小組騎着馬,高擎着赤旗接近了俄軍的陣地。俄國人好歹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儘管當面的俄國士兵舉着步槍,如臨大敵般瞄準了談判小組,卻還沒有人腦殘到向談判小組的成員開火。
可這樣的場面看起來也是丟人的。國防軍的談判小組攏共就五個人,領頭的是太子的侍從之一鄧延楨。而舉槍的俄軍士兵卻有十倍的人數還多。
悲傷就一季 “你們是來做什麼的?”一名俄軍上尉問道。
“我們是來和你們交涉的。我要去察裏津,我要面見你們的沙皇陛下。”
鄧延楨身邊的翻譯姓林,雙名則徐,福建省侯官人。這倆人還有陶澍等人,都是最近時候陳鳴親自給陳鼎調配的年輕才俊。
這些人在歷史上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雖然時代改變了,社會改變了,他們的人生經歷和履歷都改變了,連思想、道德和三觀都可能改變了。但這些人成才的機率缺依舊要遠比別的‘陌生人’更大。
就像軍隊裏的陳化成、關天培、楊遇春、楊芳等人,這幾個都是陳鳴還有記憶的人物,都是原時空滿清歷史上的名將,入了陳鳴眼裏之後就受到了陳鳴的青睞,官職不停地上升的同時,他們立下的功勳也在不停的增加。可以說幾個人表現的都很不錯,現在儼然是陳漢陸軍裏的中堅了。
或許在外人看來,在外人以爲,這幾個傢伙只是運氣太好了,被皇帝給瞧中了,但事實就是他們在原時空歷史上就很出名,現在又在芸芸衆生中混出了名頭來,能進入陳鳴的眼睛,這在陳鳴看來就更有培養價值了。
雖然這麼做可能會阻礙別的一樣有天賦,甚至軍事天賦更強的一些歷史上籍籍無名的人的前進腳步,陳鳴也覺得能夠接受。
只因爲這種人的成材率更高。
就比如現在朝中的戴衢亨和戴均元叔侄,以及曹振庸等人,陳鳴看着他們的名字就會另眼相待,而事實證明,這些人也的確都有過人之處。特別是曹振庸,性格雖然軟了一些,但歷史上說他“多磕頭、少說話、”,還庸庸碌碌曹丞相,這種說法過於尖酸刻薄了。
曹振庸固然性格偏軟,不是擔當首輔大臣的好選擇,他缺少決斷,缺少魄力,但作爲一助臂,比如皇帝侍從室的老大,或者是內閣辦公廳的一把手,作爲輔助,還是很合格的。就像拿破崙身邊的貝爾蒂埃。
林則徐俄語說的很地道,而且他不僅會說俄軍,英語、法語也很是精通。陳鳴都不知道林則徐還有這種天賦呢。
“當然,你們也可以不讓我過去。那我就在這裏向你們正式提出訴求:我朝皇帝陛下有旨,籤於兩國交兵日久,生靈塗炭,更兼貴國民生苦難,憐憫爾等,要貴國沙皇勿要再不知好歹,早日在停戰協約上簽字,兩國恢復和平,爾等纔好休養生息。”
“我軍希望你部在十日內撤入陣地,並且讓被包圍的巴格拉季昂部早日投降,休要自誤。我方承諾保證貴國官兵的人生安全,這十天內我軍暫不發動進攻。以供貴方細細思量。”
重生之星光大道 隨着翻譯的話,鄧延楨覺得身前的俄軍上尉臉色越來越難看了,所有的俄軍士兵的臉色都變得越來越難看來了。作爲行事粗糙霸道,可現在卻明顯處於弱勢的一方的俄軍,無論軍官還是士兵,無論貴族還是平民,對於這樣的一番話都感到了深深的羞恥。
可是眼前的是中國人的正式代表,上尉內心裏雖恨不得掏槍把眼前的五個人全斃了,卻也不敢把這個責任都給攬下來,“你們稍等一下,待我向上彙報。”上尉說完立刻招呼人手幾乎以看押的形式對待鄧延楨等人,自己向着主陣地跑去。這個消息需要上面的人拿定主意,而讓需要一級級的上報。
陳鼎這個時候就在阿斯特拉罕城內,距離伏爾加河畔的兩處戰場都很近。
雖然這個‘很近的距離’,對於俄軍來說,卻跟天塹沒什麼兩樣。被包圍的巴格拉季昂部,他們連反攻的勇氣都沒有,而來源的第二方面軍的打算也只是救出巴格拉季昂,而不是再接再厲的打穿整個國防軍防線,殺到阿斯特拉罕的跟前的想法,那是根本就不存在。
形勢進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任何人都清楚,這場戰爭,俄國人已經是失敗者了。
陳鳴也覺得這次中俄戰爭已經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如果等到他徹底消滅了巴格拉季昂,再奪取了察裏津後再談判,俄國人還有什麼討價還價的資本嗎?
除非亞歷山大一世有把頓河流域變作前線的勇氣,不然俄國人現在只能談判。
陳鼎這時候的心情就跟大西北那高穹空廖的夜空一樣。浩瀚廣遠,精神的一塌糊塗。再有一兩個月,再有一兩個月,這場準備了多年的戰爭就能宣告結束。
陳鳴的旨意傳到陣前的時候,給陳鼎帶來了足夠多的情報,裏頭有好有壞,比如說西邊的奧斯曼人就不想打了。
原因是塞利姆三世掛掉了。
這可不是正常死亡,而是伊斯坦布爾發生了政變。
自從奧地利參與進戰爭之後,奧斯曼的壓力大大增加,塞利姆三世不停的調兵遣將,這些年裏已經徹底取代了奧斯曼舊軍制度的新軍,大量的被撥調前線,甚至於都不得不把戰鬥力低弱的耶尼塞裏軍團調往前線。
結果耶尼塞裏軍團的主力軍在行徑伊斯坦布爾的時候,同內裏的大貴族裏應外合拿下了伊斯坦布爾,並且大肆掠奪和殺害所有支持前蘇丹塞利姆三世的人。塞利姆三世身邊的護衛部隊只有五千人,領兵的幾個主要軍官根本就沒大的警惕心,在這一夜裏很乾脆的被刺殺,然後沒有一個統一指揮的託普卡珀宮的守衛部隊在耶尼塞利軍團出其不意的進攻下很快敗下了陣來,塞利姆三世在亂軍中被殺,阿卜杜勒·哈米德一世之子穆斯塔法成爲了第二十九任奧斯曼帝國的蘇丹陛下。
駐紮在多瑙河畔的改革派大佬阿萊姆達爾·穆斯塔法帕夏已經起兵,要攻打伊斯坦布爾以擁戴前蘇丹塞利姆三世的兒子繼位。
這種情況下,奧斯曼人根本就沒有再繼續戰鬥下去的慾望了。
現在陳鼎很迫切俄軍的反應,畢竟這裏信息不通,俄國人要把消息送到察裏津的亞歷山大一世手中,再打一個來回,十天時間也很是夠嗆。
當然,俄國人如果願意讓鄧延楨他們去見亞歷山大一世,那就無所謂十天不十天的了。
“砰!”
一隻漂亮的骨瓷水杯被砸在了地板上,骨瓷與木板接觸的瞬間,發出了一聲悅耳的脆響。
伏爾加河畔的新阿斯特拉罕,俄軍東線第一方面軍的總指揮部裏,自從第二方面軍出現,巴格拉季昂所統帥的這部分俄軍就自動升級爲第一方面軍了。性格強硬的鐵將軍德米特里·謝爾蓋耶維奇·多赫圖羅夫對着通過了國防軍兩道戰線來到新阿斯特拉罕小鎮的米哈伊爾·謝苗諾維奇·沃龍佐夫暴怒的咆哮着:“拒絕。拒絕,拒絕!”
“俄羅斯永遠也不會投降。俄羅斯的軍隊永遠也不會投降!”
“去告訴中國人。不用等到十天後,他們現在就可以進攻。 請和傲嬌的我談戀愛 我等着他們!”
“勇敢的俄羅斯沒有懦夫!沒有懦夫!”
可是戰場上比多赫圖羅夫更加強硬鐵血的巴格拉季昂卻默默無語,良久才發出一聲長嘆。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聽到巴格拉季昂的這一聲嘆息,多赫圖羅夫轉頭怒視着巴格拉季昂,後者則似乎沒有看到一樣,站起身來就直直的走出了會議廳。
這事兒的決定權不在身處前線新阿斯特拉罕的他們手裏,而是在遙遠的察裏津的沙皇手中。
沃龍佐夫只是來通風報信,同時也好看一看被圍的他們的真實情況,這個時候去吵鬧着投降不投降,就太離題千里了。
不過沃龍佐夫的都來也爲巴格拉季昂他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奧斯曼發生了內亂。塞利姆三世這個讓俄羅斯頭疼的傢伙完蛋了。
如此消息配合着中國人的行爲,那就很顯而易見了,俄羅斯這兩個最邪惡的敵人,他們打不下去了。
這給了不少俄國軍人勝利的信心。可是一些頭腦清明的人卻很明白一個道理奧斯曼是奧斯曼,中國是中國。
他們雖然站在同一陣營,但千萬千萬別把他們徹底的定義爲一體。
而與此同時,一撮北高加索土著組成的代表團也經過千里跋涉來到了阿斯特拉罕,見到了陳漢帝國尊貴的太子殿下。
在這些人來到阿斯特拉罕之前,陳鼎就已經拿到了這個代表團的具體細節情報。
他們來自高加索地區的諸多土著民族,人口普遍不多,地位也很是底下。
別看這些人的姓名都已經被牢牢印上了俄國人的風格,但他們並不是各自民族的高層,那些真正的高層要麼在沙俄的屠刀下死的乾乾淨淨,要麼就如巴格拉季昂一樣,徹徹底底的融入到了俄羅斯。
那巴格拉季昂就出身格魯吉亞的王族,不然他怎麼早早就有了親王的尊稱。
在俄羅斯的統治下,不管是像巴格拉季昂這樣徹底歸化的,還是遺留在當地成爲俄羅斯統治階級中一員的,這裏的上層階級已經全被打上了俄羅斯的痕跡。在陳漢入侵北高加索地區的時候,很多家族都逃亡了更北邊,他們也大力支持俄羅斯人財力物力,乃至人力。
當然,內裏也有一些人掉轉頭來對中國獻媚,可絕對還會有一些人表面馴服無比,內心對中國痛恨不已。對於這樣的人,一經發現就是立下殺手的。
俄國人在北高加索地區的統治就是建立在殘酷和血腥上的,殺人屠村是家常便飯,高壓的手段讓所有人不得不選擇臣服,然後俄羅斯的秩序也就建立了。
現在進入這裏的陳漢軍隊,施行的差不多也是這個規矩。唯一改變的是,國防軍會最大程度上的驅逐這些人,而不是用刺刀逼着當地土著主動交出兇手或是替罪羊,並將這個兇手的鄰居、親人來個‘株連九族’。他們也會痛下狠手,不分老幼的狠殺一通,如此三番五次的,所有的土著人就都乖覺了。
人都是怕死的。用那種法子可以很大程度上瓦解當地土著人與人之間的‘信賴意識’。噹噹地土著彼此之間都沒有信賴基礎的時候,他們就算有反抗,也是癬疥之疾了。
何況真正仇視中國人的早已經起來反抗,或者是隨着大流逃亡北方了,那些成羣結隊的轉到大山或森林中的當地土著,都是不願意離開家園的人,那麼他們就只能選擇順服。
北高加索的大片區域還是屬於七汗國的,後者可不願意讓所有人都離開北高加索,他們可沒有陳漢那麼充足的底氣,希望自己的‘地盤’裏一個異族都沒有。
在經歷了最初的‘瘋狂’之後,國防軍在徵求了七汗國的意見之後,就把大片地區的控制權交到了七汗國的手中。
後者很快就跟那些土著的上層階級有了聯繫,甚至於都在一定程度上達成了協議,這不過七汗國還知道他們的頭上還有一尊親愛的中國爸爸,那就像是一家之主,什麼事兒都要由他批准。
所以,一個代表團就成立了。
而七汗國也沒有純粹拉攏土著的上層階級,而遺忘了下層的草根。他們參照着陳漢的一些安置政策,移民政策,搞出來了一套可謂是‘善政’的策略出來。如此要是真的徹底施行,當地衆多一無所有的貧窮土著百姓,反而會感激他們。至少他們的來到讓他們這些土著家庭少交了一些稅錢,多了一些收穫。
俄國人被打跑了,七汗國的統治還沒建立,他們現在正需要中國的支持。
“對待那些人沒必要仁慈。你們統治這裏靠的是各自的民國和這兒的土著民衆,不是這些頭人、貴族的支持。他們現在的力量已經微弱的不需要計數,而且對於你們只會是阻礙。”
房間裏,陳鼎對着身旁的土爾扈特汗王策凌那木扎勒說道。邊說着,還邊遞過去了一塊哈密瓜。要說着新疆、中亞究竟那裏好了,除了註定要發展起來的棉花種植外,更多的就是瓜果了。這裏的瓜果、葡萄實在是甜。
晚熟的哈密瓜很耐放,只要儲存得當,完全可以放到冬天。是陳鼎很喜愛的一種水果。
策凌那木扎勒是對俄戰爭的積極分子之一,這一次土爾扈特汗國的收穫也註定是七汗國中最最豐盛的,最重要的是,他們重新回到了伏爾加河。這種感覺就像他們之前重新回到了薪疆一樣,一種回家的感覺,那美妙極了。
但土爾扈特既然想要再次在伏爾加河下游立穩腳跟,那麼當地的一些土著他們就必須瞭解清楚。可惜老渥巴錫已經走了,土爾扈特汗國曆經過當年風雲變幻的角色也全都不在了,否則策凌那木扎勒就不需要看着眼前這厚厚的一摞資料頭疼了。
這是軍情局這些年來收集到額這一代的資料,以及戰爭開啓之後,打進來的國防軍的收穫,全在這兒了。不得不說,這裏的成分很複雜,但是在取出了俄羅斯人之外,說簡單也簡單。
複雜的是想要長居久安,而哈薩克三汗國內部的綠教信仰還依舊存在,今後奧斯曼人的影響力肯定會隔着一個黑海,源源不斷的滲透進來,至少是信仰上的。而簡單的是如沙俄一樣兇惡粗暴,以酷厲的手段讓所有土著噤若寒蟬。土爾扈特背後有陳漢做支撐,他們也可以通過黑海與克里木半島產生聯繫啊。而且哈薩克三汗國的東南就是密宗的大本營,繼續向南就是廓爾喀,現在廓爾喀境內的密教信仰人羣都要快趕得上阿三教了。這也是蒙古汗國的一股助力。
土爾扈特汗國要想真正的長居久安,還有不少的困難,而這些困難就需要策凌那木扎勒這位汗王一一去克服去化解了。這也是身爲汗王的職責。
中亞這裏不管是有過多少個國家,以信仰而論,最初的正教和綠教之外,現在就必須加上一個密教,把這一點理順了,再把這裏的宗、教理順了,稅收放輕一些,收服這裏就也順理成章了。但難就難在前面啊,古往今來多少個國家崩就崩在這一點上。
這裏離着奧斯曼那麼近,現在的奧斯曼可不是一次次被俄國摁在地上使勁了摩擦、狠揍的奧斯曼了,軍事力量上的強大,讓他們在真神信仰圈裏的威望與日俱增。而且就算是原時空的奧斯曼蘇丹,都他麼能把手伸進薪疆,和阿古柏握在一塊,就更不要說現在了。
不過土爾扈特汗國也不是沒有依靠,現在的中國是奧斯曼的最鐵也最重要的盟友。中國對奧斯曼的作用是無可替代的。這道理就很簡單了,奧斯曼人必然會因此而對讓土爾扈特產生顧忌。
……
法國,巴黎,杜伊勒裏宮。
塔列朗陪同拿破崙正接見着來訪的英國外交大臣理查德·科利·衛斯理,這是一個很幸運的人。作爲一個無黨派人士,他在大英帝國最黑暗的歲月裏擔任着外交大臣這麼個出力不討好的角色,但作爲一名無黨派人士,能走到如此重要的地位上,他已經很幸運了。
而且最最幸運的時,在他去位時隔不多久,衛斯理再次登上了外交大臣的寶座。
國會大廈前的那次爆炸讓大不列顛損失掉了自己的實際首相,以及兩位極其出色的外交家喬治·坎寧和卡斯爾雷子爵羅伯特·斯圖爾特。
於是大不列顛在一陣忙活之後發現,現在的英國政壇上,有能力有資歷擔任外交大臣的人,就只有衛斯理了。雖然衛斯理的前任,年紀不大的亨利·巴瑟斯特陷入了一個千古的未解謎團中呢?
1809年,剛剛成爲外交大臣兩個月的亨利·巴瑟斯特的親友本傑明·巴瑟斯特,在走出德意志的一家小酒店時,於衆目睽睽之下離奇失蹤了,簡直可稱得上是未解之謎。
本傑明·巴瑟斯特諾維奇主教亨利的三子,他的失蹤/死亡【當時德意志地區的強盜劫匪特多】讓亨利·巴瑟斯特陷入了大麻煩中,在辭去了外交大臣的職務之後,亨利·巴瑟斯特已經無心再重出江湖了。
所以,這個外交大臣的職務就再度落到了衛斯理的頭上。
這位好運氣的人是一位和平派,他堅決反對拿破崙武統歐洲的舉動,所以他一直支持英國在伊比利亞半島上的行動。但在拿破崙要放棄武力統一歐洲的念想之後,要轉變思想希望與英國之間實現和平之後,衛斯理很快的就稱讚拿破崙是一位好人了。
塔列朗重新回到了巴黎,他和衛斯理是不錯的朋友,在拿破崙的理念有所轉變的時候,塔列朗似乎要重新成爲他的支持者了。這可是一位政治手腕高超的外交專家!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大不列顛王國的最大敵人是我嗎?”拿破崙的言語很犀利。
“不,那是中國人。是中國人讓大不列顛在印度的殖民進程陷入了絕對的遏制當中,是中國人阻撓了你們擴張印度殖民地的腳步。”
“他們不止是大不列顛王國的敵人,也是法蘭西王國的敵人,還是西班牙、葡萄牙和俄羅斯的敵人,是整個西方文明的敵人。”
“你們都知道的,中國人不是上帝的羊羣,他們有自己的一套文化傳統。我雖然把庇護七世關押了起來,可我不會否認上帝的存在。而一神教至今也沒辦法在東方的土地上光明正大的傳播。”
“中國纔是我們必須要面對的敵人。他們已經夠強大的了,如果等他們消滅了美國,徹底統一的南美洲,歐羅巴將永遠被他們踩在腳下。”
“南非的布爾人早在三年前就向巴黎傳來了關於蘭德金礦的消息,我也派人向南非瞭解過,我不相信倫敦會對此一點也無瞭解,布爾人既然向巴黎傳遞了消息,那麼他們也會向倫敦傳遞消息的。布爾人的用心十分險惡,但如果法蘭西真的強大無匹,那麼我就是跟中國人翻臉又如何?
那是擁有着巨大黃金儲量的蘭德金礦啊。這幾年中國人已經從哪兒獲得了多少盎司的黃金,我都不敢相信。
可惜我不敢這麼做,是的,我不敢。兩年前雄霸歐陸的拿破崙皇帝不敢。
中國人十分強勢的拒絕了我的接觸,我不知道倫敦是不是也就此跟中國人進行過接觸,中國人十分乾脆的拒絕了,然後,然後我就不敢再跟中國人提上一句。”
三年前的拿破崙帝國還正是法俄未開戰前的鼎盛時期,當時的拿破崙應該已經在着手對俄羅斯的戰事了,雖然他有求於中國,也面臨着巨大的軍事壓力,但那個時候的拿破崙絕對十分自信,更萬分的渴求黃金,無窮無盡的黃金,因爲他面臨着巨大的難以想象的軍費開支。
蘭德金礦對於那個時候的拿破崙來說,絕對是有着巨大的吸引力,可平心而論,拿破崙也真的沒有跟中國人翻臉的本錢。
塔列朗有些吃驚的看着拿破崙,這種自揭其短的行爲真的讓他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拿破崙是真的。他的變化太大太大了。塔列朗非常高興,拿破崙似乎是真的放棄了他先前的理念,而不是迫於緊張形勢之下無奈的妥協。
衛斯理臉上閃過一抹黯然,“是的,倫敦也收到過布爾人的通報。第一開始我們真不敢相信那兒會有那麼多的黃金埋藏,我們進行了很縝密的調查,事實證明蘭德金礦的儲量比倫敦所估量的最高值還要高出許多。這筆巨大的財富曾經就在倫敦的眼皮底下,可倫敦沒能把握住機會。現在中國人得到了這兒一切,他們半分好處也不會從手指縫裏落下。”
“就像陛下的遭遇一樣,倫敦在最初的接觸被中國人言辭拒絕了之後,也只能選擇對南非視而不見。大不列顛離不開中國人,商業貿易和印度就像我們的兩個**,被中國人死死地攥在手中。”
“這是大不列顛的恥辱。”這些年來中國與英國之間的爭鬥,早就不知道進行過多少次交鋒了。但兩國始終沒有撕破臉皮,那是鬥而不破。
衛斯理很清楚中英的關係,在未來的時間裏,中英或許會真的走到刀兵相見的那一刻,但短時間裏,三五年,或者更長的十年八年裏,兩國鬥而不破的局面是不會被打破的。甚至來說,以衛斯理的能力,他都‘看’不到什麼時候這一局面才能被打破。
但衛斯理是絕對不願意見到中英‘和平共處’的大局面被打破的。因爲這個局面被打破的那一日,就是大不列顛徹底丟失印度的那一刻。
中國人如果沒有徹底吞併英屬印度殖民地的把握,他們會對英國下手嗎?看看這些年中國在戰爭中取得的成果?哪一步他們不是得到了他們想要拿到的東西?
這種穩紮穩打的策略,固然讓中國的腳步變得很緩慢,但也讓中國變得‘百戰百勝’。
衛斯理的自爆其短一下子讓這個會談的氣氛變得緩和起來,兩邊都表示出了莫大的誠意不是嗎?
拿破崙願意從伊比利亞半島撤軍,也可以釋放被他囚禁起來的西班牙王室成員,但他不願意對西班牙和葡萄牙王室進行補償,而且他要求必須保證法蘭西在意大利和萊茵聯盟的利益。
在真正涉及到法蘭西核心利益的時候,拿破崙毫不猶豫的選擇犧牲掉華沙大公國,華沙大公國現有的土地可以一分爲三,分別補償給俄羅斯、普魯士以及他現在老婆的孃家奧地利。
但他堅持要保留下萊茵聯盟,那是法蘭西北部的屏障,爲此他都可以讓荷蘭復國。反正小小的荷蘭利益不大,那些荷蘭人對於法國的入侵十分反感,給拿破崙帶來的利益微乎其微。
但荷蘭的地理優勢決定了它的重要性,拿破崙願意讓這個註定復國之後立刻就會向英國全面靠攏的國家復國,這就是在討好英國人,或者說是在拉攏英國人。
只要英國人允許,普魯士是掀不起風浪來的,奧地利也略顯的單薄一些,元氣大傷的俄羅斯更不可能再對中南歐、西歐的國際事務產生半點影響力。
所以,歐洲的未來走向還要看現在佔據上風的大不列顛王國。
拿破崙最擔心的就是意大利,大不列顛王國在地中海有着很強烈的存在感,他們會允許拿破崙將整個意大利吞併在口中嗎?
要知道他們也還有撒丁王國和波旁家族的兩西西里王國需要安撫。
波旁家族從1738年統治那不勒斯王國和西西里王國。拿破崙戰爭期間,那不勒斯王國被拿破崙佔領,費爾南多一世屈居西西里島,拿破崙讓自己的哥哥約瑟夫·波拿巴成爲那不勒斯國王,1808年約瑟夫·波拿巴被扶上西班牙王位,拿破崙讓自己的妹夫,若阿尚·繆拉成爲那不勒斯國王直到現在。
拿破崙顯然不願意把自己的妹夫拉下馬。雖然這個繆拉在拿破崙遠征俄羅斯兵敗之後發揮了很不好的作用。當時拿破崙聽到巴黎有保王黨在活動,老巢不穩的傳聞,他把軍隊教給了繆拉指揮,結果繆拉撂挑子跑路了,因爲他聽到自己的那不勒斯王國局勢不穩,他跑回那不勒斯穩定局面了。但這對於拿破崙軍卻起到了很不好的影響。
還好在危急之時,拉納穩住了大敗之後的法軍。
這傢伙在1809年的時候逃過了一截,然後他就成爲了拿破崙的定海神針。整個第六次反法同盟戰爭,戰火完全沒有燒到法國本土,幾乎都是在德意志境內打的,拉納居功至偉。
要是當時無人力挽狂瀾,貝爾蒂埃這位法軍的總參謀長只是一個做參謀長的料,多謀而無斷的他獨立領兵作戰,那隻會是一場悲劇。
繆拉又‘臨陣脫逃’了,只有拉納有這個威望和資歷來統帥那十餘萬法軍,來統帥那支拿破崙最後的精銳老兵。
現在的法國陸軍裏,那些當初徵俄失敗後倖存的法軍,是整個法蘭西陸軍的骨幹,他們在第六次反法戰爭中撐起了法蘭西的脊樑。
衛斯理說過拿破崙是一個好人,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就會對拿破崙無限妥協,要知道現在的局勢,英國至少在聲勢上是佔有優勢的。
他們的陸軍在威靈頓子爵阿瑟·韋爾斯利的帶領下,已經要席捲伊比利亞半島了。同時他們的盟友普魯士王國正在秣兵歷馬,在之前的戰鬥中遭受過重創的撒丁王國和西西里王國也在整軍備武,更有瑞典的新王儲,這位拿破崙的元帥閣下讓-巴蒂斯特·貝爾納多特徹底背叛了拿破崙。他不僅放開了瑞典臨海,讓戰爭中的俄羅斯的外援物質能源源不斷地輸入俄羅斯,現在瑞典人的軍隊更已經出現在了黑海西海岸,幫助俄羅斯抵抗奧斯曼人。
當然拿破崙雖然還有很強的實力,在大規模的戰爭中,沒有人有把握在戰場上真正的擊敗他法俄戰爭裏,拿破崙的劣勢實在太多了。
倫敦也沒有徹底打敗拿破崙的把握。威靈頓子爵雖然在伊比利亞半島上屢戰屢勝,可那對付的都是拿破崙手下的將領,而不是拿破崙本人。
對俄遠征的失敗讓拿破崙的帝國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但於拿破崙自身的光輝來說,卻並沒什麼大的損失,俄羅斯表現的太頑強太狠辣了。
而且他們還有丹麥的支持。代替發瘋的老爹執政的腓特烈王太子在哥本哈根大火燃燒之後,就徹底的倒向了拿破崙。他們正式向英國宣戰,七年裏丹麥同英國的戰爭關係一直在持續着,丹麥人採用的戰爭方式是大量製造小型炮艦(故這場戰爭又名“炮艦戰爭”),並鼓勵本國的商船武裝起來報復英國商船。但是英國還是控制着制海權,丹麥的海上經濟在戰爭中徹底毀滅;他們還失去了所有殖民地;因爲與挪威的海上聯繫被切斷,缺乏穀物的挪威發生了饑荒。但丹麥依舊在堅持。
原時空裏,丹麥在1813年的時候,財政徹底崩潰了,拿破崙在萊比錫戰役的失敗,象徵着一切的結束。可在現下這個時空,丹麥仍然是法蘭西的鐵桿小弟,萊比錫戰役拿破崙又一次獲得了巨大的勝利,丹麥本身也轉危爲安。
“尊敬的陛下,我渴望英法兩國之間能實現和平,渴望法蘭西能夠重新回到歐洲的大家庭裏來,但是你的條件實在過於苛刻了。”英國人不能讓自己的朋友遭受到重大的損失之後,無可彌補。
撒丁王國和波旁—西西里王國丟失的土地,倫敦必須想法子爲他們奪回來。不然拿破崙哪天再跟倫敦翻臉了,倫敦還能找誰來幫自己幹倒拿破崙呢?誰還會相應倫敦的號召呢。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英法兩邊的接觸陷入了僵持,拿破崙不願意自己在意大利的利益受損,而約翰牛也不願意自己的‘盟友’遭受重大損傷,而拿不回自己丟失的土地。
只不過塔列朗和衛斯理都不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執拗性格,外交人員麼,靈活是一個很重要的素質。既然英法在一些細節上還達不成徹底的一致,那麼就先擱置不同點,而先來探討英法兩國共同點,比如說俄羅斯正在進行的大戰。
奧斯曼的變故可以說是俄羅斯最好的機會了。
“沙皇一直希望能夠得到更多的資助。以亞歷山大一世的強硬性格來論,俄羅斯雖然已經走到了十分危險的境地,但他仍然會擁有着炙熱的戰鬥意志。”塔列朗這樣的對衛斯理說。後者的臉上不動聲色道:“這個當然。法俄戰爭中,亞歷山大陛下的堅強全歐洲都有目共睹。而人口衆多的俄羅斯帝國至少還擁有50萬預備役,只要有金錢和軍火上的支持,俄羅斯的戰鬥力是無窮的。”
“我還沒有跟奧地利的梅特涅閣下會面,但我相信維也納肯定不願意看到可惡的奧斯曼人佔據了半個烏克蘭。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契機,是俄羅斯收回烏克蘭的最好機會。”就算是奧斯曼最最強大的時候,烏克蘭的土地也從沒有淪落到奧斯曼人的手中,雖然他們的爪牙克里木汗國經常在烏克蘭平原上擄掠人口,但烏克蘭是上帝的牧場,這一點誰也不能改變。
更不要說現在了。
奧斯曼帝國這些年的改革下來,他們的軍事實力的確是強大了不少,但要是沒有了中國在背後支持,他們也頂多就是一個一流強國,並不見得就比俄羅斯、奧地利強大。
現在奧地利參與了戰爭,即使俄羅斯已經是一個殘廢之身,加上奧地利,那也是能奪回烏克蘭失地,並且狠狠地教訓一下奧斯曼人的。如果俄羅斯再有充足的外來支援爲他們輸血,讓奧斯曼人吃不了兜着走絕不是不可能的。畢竟奧斯曼人自己內部也出了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