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不相信有人敢。
就見那名突然出現的男子突然雙手舉過頭頂,一道天空中的匹練直接突兀的擊下,而接觸到他雙手的同時,竟然盡數變成了黑色,彷彿一條黑色的閃電。
隨後閃電便凝聚成了一把‘長劍’,又像是‘長矛’,帶着漆黑如同濃墨的電弧。
直接向王昃的頭頂飛了過來。
王昃卻沒有動手,直接朗聲說道:“沒有人告訴過你,動手之前要先報出名字嗎?”
‘黑色電劍’突然凝固在空中,那人也同樣喝道:“軒轅大神之下第一弟子,倪無極!記住這個殺了你的人的名字!”
王昃卻咧嘴一笑,說道 :“對不起,我已經忘了。”
伸手一揮,一道青芒在空中急速的閃爍了一下,隨後便是一片血光,倪無極的右臂就永遠的離開了他的身體。
就連那黑色電劍,都在這青芒之下瞬間消失了。
破除一切,神劍青弘!
倪無極一下就呆了,彷彿連喊叫都忘記了,呆呆的盯着飛回到王昃手心之上的巴掌大小劍,不知道心中是個什麼想法。
王昃撇了撇嘴,皺着眉頭苦悶道:“你們……這些人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一個是誰都能捏兩下的軟柿子?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世界上最想殺我的人,也許就是你的那個軒轅大神了,爲什麼他沒有這麼做?呵呵,因爲他明知道自己未必能做到,就不想嘗試了而已。”
其實軒轅大神這個名字對於王昃來說是特別陌生的,但他不笨,稍微聯想一下,也能知道指的就是那個金袍男子。
‘軒轅’二字,是一個在現代越發被神化了的字眼,但實際上……
起碼在王昃看來,不過是一個修爲高深的‘老烏龜’而已。
這不是罵人。
而且王昃更喜歡稱他爲‘天黿’。
當年傳說,女媧補天,得老黿之助,四肢頂天立地,成爲天地間大柱,維繫着這一片地域。
但從‘世界’的口中,王昃知道了女媧其實多半就是個‘龍’了,那麼這隻拯救世界的老龜也未必真的就拯救了世界,它甚至有可能是女媧封印‘世界’的幫兇。
再聯想到天黿皇帝先後打敗炎帝蚩尤,成爲千古一帝的事情,王昃不禁會想象,這個最終得到勝利的傢伙,也許是個相當腹黑的人物。
他擡起頭,對着倪無極喝道:“滾回去,這次饒你一命,並非老子心善,而是正好讓你回去給你們的軒轅大神帶個話,就說……有我王昃存在的一天,這天地就必須還是那個天地,沒有人能夠顛覆它!”
揮袖一哼,王昃指揮着田園號繼續向北方行駛。
至於倪無極,很悲催的嘆了口氣之後,並沒有繼續瘋狂的追上去,而是想到了很多。
……
姬老一個人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有些痛苦的揉了揉自己的鼻樑。
這段時間,剛剛‘消停了’一陣的各方勢力,好像又有些動作了。
難道……就不能相安無事的再堅持半年?只要半年,他就可以‘無事一身輕’了。
噹噹噹,三聲標準的敲門聲。
“進來。”
祕書走了進來,將一沓文件放在桌子上,並快速的報告着:“北方五省很平靜,百姓最關係的話題還是住房問題。中部六省出現部分兵力調動,而且並沒有實際報告,南部七省……中部下達的三條法案,只有一條道路休整改革方案得到了落實。”
報告就是報告,不能有任何主管的分析在裏面,甚至語調。
姬老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道:“記得……老輩曾經說過,這國家並不是一個人的國家,少了誰都行,但……真的是這樣嗎?我將所有的‘寶’都壓在上官無極的研究室上,只要取得大規模的進展,它們就可以成爲制約所有力量的一個天枰,但上官無極卻失蹤了,至今沒有任何消息傳回……唉,少了這一個人,國家就不能有太大的動作……”
祕書也不敢搭話,他知道這是首長在發泄,而且這些內容,他左耳聽,右耳朵必須冒出去,冒不出去?挖個洞也得讓它冒!
姬老又沉寂了一會,隨後擺了擺手道:“你出去吧。”
祕書說了聲是,緩步走出房間,還把房門給帶上了。
正這時,角落中突然傳出了一個聲音。
“力量的制衡?辦法是不錯,不過卻是一柄雙刃劍,不靠譜啊姬老。”
神行無蹤,無孔不入,還有這麼大膽子的,除了他王昃還有哪個?
姬老差點沒被嚇出心臟病來,此時正揉着自己的胸口,翻着白眼,強烈剋制住自己上去咬兩口的心思。
半響後才說道:“國家大事,哪有你小屁孩說話的地方?你回來了,那上官無極是不是也回來了?”
問完這句話,就聽角落裏又傳出了一個聲音。
“報告首長,我安然無恙。”
上官無極尷尬極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又驚恐極了。
這一路走來,他跟在王昃的身後可以說是‘大搖大擺’的走,可是卻沒有一個人看向他們,攔截他們,彷彿他們就是空氣。
再隱祕的地方,對於王昃來說好像都不存在一樣。
這本來也是王昃要給上官無極提的一個醒,告訴他,別在背後耍手段,要不然不管你藏在哪裏,老子都直接走到你面前收拾你。
姬老這次沒有被嚇到,但卻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口’。
“你怎麼也跟着他如此胡鬧?把黨紀法規當成什麼了?!……”
噼裏啪啦,大高帽加上批評教育起碼十幾分鍾,上官無極委屈的都想哭。
王昃笑道:“稍安勿躁,小心身體,尤其是心臟啊,這樣對它可不好。”
邊說邊從陰影中走了出來,這個書房本來就沒有什麼死角,所以看起來他彷彿就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上官無極也走了出來,握着雙手低着頭,一副犯錯誤的模樣站在旁邊。
“你要是擔心我心臟,下次可不可以從正門進來?!”
“我就是從正門走進來的啊……算了,不說這個。”
王昃咧着嘴做到那張牀上,笑着說道。
姬老卻是愣了愣,他一直以爲王昃是有什麼特殊方法,從什麼通氣孔啊之類的地方出現的,沒想到……竟是正門?
王昃繼續大咧咧的說道:“剛纔您說的一句話我認爲是很對的,就是如今這個國家,離開一個人肯定轉不動,不過卻不是無極,而是我啊!姬老你這次可得給我發個‘好市民’獎什麼的,這要是在外國,大不列顛女王都會給我爵位了,真是的。”
“哦?那你做了什麼,值得國家給你獎勵?”
“哎呦!你還裝作不知道?你看看我這一路啊……先說米國,我把太平洋上虎視眈眈的軍艦逼回去了,這總不會錯吧?而且還跑到他們祕密研究所,把他們最神祕最倚重的研究項目給破壞了,而且得到了米國總統死活不跟天朝爲武的承諾,這是多麼大的功勞啊?再說毛子國,他們對於天朝也很危險,不過我這次也是給他們指了一個錯誤的方向,起碼十年二十年,他們都不會有絲毫打仗的念頭,這樣一看,我不是把對咱們天朝威脅最大的兩個‘毒瘤’給臨時醫治了嗎?這要是放在古代,你嫁出多少個公主也做不到啊。”
“別用那種封建腐朽的比喻!”姬老先是怒道,隨後又是略帶疑惑的看了上官無極一眼,見對方衝着自己默默的點了點頭,便興奮了起來,彎下腰小聲說道:“千真萬確?”
王昃攤手道:“這還能作假?不但如此,現在讓您老心煩的還有南邊的那個邪教吧?”
“你把他們也處理了?!”
“呃……咳咳,這個到沒有,不過我很酌情的警告了一下他們,再說了姬老,你要把這個事當作一件好事啊。”
姬老又不高興起來。
“哼!一國之內,竟有邪教日益壯大,歷史上但凡亡國之訓,都是由民亂而起,你還讓我把它當作好事?豈有此理!”
王昃道:“換個角度想嘛,姬老,你覺得對於如今的天朝來說,是邪教的威脅大,還是越來越多的方外之士威脅大?別說你從未有過長生的打算,我可都聽無極說了,你們家族已經在祕密聯絡一些修煉之士,只等你退位之後就去追求長生之道是不是?”
“胡說!放屁!”
姬老一下子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拼命否認的同時,卻把目光望向了上官無極,後者拼命的擺手搖頭。
王昃道:“其實吶,不管真假,我都不希望你去尋找那條道路,長生……便是‘無生’,這個就不跟你多講了,反正如果你不去嘗試,說了無用,嘗試過了,還不如不說。但修煉之士對於國體的威脅卻是大的很,我知道在一段時間之內,您最討厭的就是我,沒少燒香拜佛希望我趕緊死翹翹吧?我做過壞事嗎?還不是因爲我個人能力太強,會影響到國家體制。”
王昃站起身,圍着原地慢慢走了幾步,繼續道:“但現如今,我這樣的人卻成千上萬,這次您就沒轍了吧?而正是這種時候,一個跟所有修煉之士都不對付的邪教卻橫空出世了,不管他們怎麼想,都會把對方看成是首要敵人,而作爲國家……當然可以坐山觀虎鬥,這還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死者
從姬老那裏出來,上官無極依舊掛着滿頭的黑線。
他之前以爲王昃要獎勵的話肯定是一句戲言,但沒想到……
這貨跟姬老討價還價了起碼一個鐘頭,爲的就是旌旗的尺寸的問題。
按照王昃的要求,就是要大,越大越好,最好能掛滿整個摩天大樓。
而姬老卻拿着‘有專業規格’的說辭,硬生生把錦旗的尺寸降到了只有……咳咳,半米多長。
但保證,肯定是用最好的面料,摻着金線,手工縫製金字。
至於內容……
盡忠報國?歷史上但凡跟這四個字扯上關係的人……死的都老慘了。
良好市民?這個太低了,低到王昃從生下來就能享受這份‘殊榮’。
討論來討論去,最終決定……‘人之楷模’。
雖然看起來像是死掉的人,但王昃確實感覺很貼切。
正如民國時某位光頭給另一位光頭的評價一樣。
不管王昃變成了什麼,但他都認爲自己首先是一個‘人類’,而且站在這個立場上抵擋所有其他種羣的‘侵襲’,他當得起‘楷模’這個詞。
……
人類的大腦,有一部分很奇怪,它會分泌一種物質,讓人知道‘前進’,知道‘渴求’。
所以人類如今大部分都坐在各種學府的教室裏,而並非蹲在森林裏啃香蕉。
電子產品,手機,等等一切事物,人類要求它越來越快越來越好,對於這個世界,對於周邊的事,也是如此。
所以很多人會憤憤不平,甚至對於自己。
但絕大部分人都已經漸漸忘記了,基於這一切的那個‘自己’,其實已經足夠的美好了。
王昃離開這個滿是崗哨的地方,準備再去一次超市補充一些‘給養’,給妺喜,也給小靈。
小世界中的‘百寶山’永遠不嫌大。
目標當然是某國在天朝開的最大的超市。
上官無極準備了十幾個購物車,並且直接找來超市團購經理跟在身邊,幾乎是挨排的把貨架上的物品扔進去。
他對於王昃那種突然能把東西變不見,偶爾還會拿出來一兩件的‘超級魔術’是百看不厭,而最終的目的,是仔細關注王昃的所有動作,即便是小手指輕輕的挑動。
他想學。
可就在這時,一名顧客從他身邊走過,看了他一眼,驚奇了一下,然後……摔倒在地上,直挺挺的,所以聲音很大。
經過幾秒的沉寂,所有人立時慌亂起來。
多數人選擇‘遠離’,網上那些‘碰瓷’的事件報道,讓他們把自己的同情心緊緊鎖起來。
王昃第一時間衝了上去,將那人身體翻轉過來。
口鼻流血,頭頂也是流血不止。
但…沒有絲毫的反應。
王昃感到不妙,因爲剛剛接觸的那一瞬間,他就發現……這人已經死了。
不可置信的又摸了一下對方脖頸的脈搏,果然是死透了。
王昃不是什麼超級大善人,但面對突如其來的死亡,他還是不忍心去接受的,於是便使用靈氣灌輸進對方的身體,試圖把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心跳恢復了,身體機能恢復了,血液不在往外流了。
但……靈氣剛一停止,他的生機也馬上停止了。
女神大人嘆了口氣,說道:“普通人類的生命就是脆弱,因爲……神魂太弱了,離開身體的支持哪怕半秒鐘時間,都會消散的乾乾淨淨,而他的身體……用現代的話語來講,他的大腦已經死亡了,你不用再費力了。”
腦死亡,真正的死透那種死亡。
王昃又讓女神大人檢查一下他的死因,滿是不耐的後者經過一秒鐘的觀察後,得出的結論是……這個死者身體極爲健康,甚至超過很多普通人,而他的大腦,卻是瞬間死亡的。
這讓王昃感到了一絲奇怪,就讓上官無極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證,跟着相關人員去了醫院。
天朝的偵緝手段並不算先進,但四九城和大海市卻還是不錯。
有一整套完整的驗屍程序。
經過調查,得出的結論是讓人絕望的。
腦組織瞬間死亡,但至於什麼導致的,又如何導致的,一點線索都沒有。
開顱後,王昃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因爲他清楚的發現,在這堆白色之中,有一種即將要消失的靈氣!
難道這個死掉的傢伙,是個修煉者?
馬上,調查報告就給了王昃的答案。
通過他錢包裏的身份證,在民事局稍微調一下檔案,發現他竟然是一名IT精英。
隸屬於一個跨國藥物公司,他主要負責天朝地區的採購和市場督導工作。
看着他的簡歷,還真有點……驚人。
祖輩上都是農民,三代貧困。
小學初中都在大山溝裏上的,中考考進了一所縣級高中,成績並不是很好,家裏環境也勉強能讓他讀這所廉價的高中而已。
高考也並不理想,他先是放棄,用暑假時間花了家裏半年的收入考了張駕照,並辦了張假身份證,不知道他如何說服的駕校工作人員,他的年齡被增加到二十五歲,而卻剛出駕校的大門,就擁有了‘五年駕齡’。
兩年時間內,他跑了兩年長途貨車,積攢下幾萬塊錢,然後就不幹了,跑到一所私人學院,卻掛着某高等學府的牌子。
四年後,他畢業考試由於有幾個掛科,根本沒有拿到畢業證。
他買了一張假的天朝第二高學府的畢業證書,並參加了招聘會,應聘到了一家世界五百強的企業。
沒人知道,這個畢業名單全部會進入網絡的時代,他是如何矇混過關的,也許……在於多嘗試。
工作半年後,由於做人‘活泛’,被派往米國參加‘借調’工作。
就在前半個月的時間,他跑遍了米國所有知名學府,拿着那個私人學府的身份,成功說服了其中一所米國大學的校長。
又花了這半年內所有的工資,讓私營學府出示了‘真’的畢業證。
從此他在米國就算紮根了。
半工半讀之下,他拋棄了五百強企業的‘超好’工作,每天只睡三到四個小時,打兩份工。
他的成績不足以拿到獎學金。
但每個月,他仍然會寄給老家一千塊天朝幣。
又是三年過後,他擁有米國高等學府的碩士學位,又兩年,他擁有了米國博士學位。
隨後,他放棄了教授幫他拉來的五十萬米國幣的科研款項,加入了這家藥品公司,條件是對方幫他弄到了米國公民的身份。
再過三年,他成爲這家藥品公司在天朝的總負責人。
一晃八年時間過去了,他再次回到天朝,但……再也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
事業有成的歸國華僑,這讓的身份足以讓很多年輕人瘋狂。
但,他還沒有很好的享受自己的人生,剛剛奮鬥出一個美麗而光明的前景,就死在了這個地方。
如果沒有王昃,他的身份也許等到屍體都腐爛之後,纔會有人知道吧。
畢竟上官無極的工作證在這調查之中,起到了很好的‘催化劑’作用。
顧少,太會撩 王昃仰起頭,輕輕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