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子邊,給自己倒了杯水,邊喝邊逗油葫蘆。小黃上不了桌,在桌子下面鑽來鑽去,急起來,便撲兩下翅膀。她輕輕踢了它一腳,小聲喝道,「別鬧,趴自己窩裡睡覺去。」
她用上次裝花生的簸箕墊上一些布條子,給小黃做了一個窩。旁邊還擺著兩個小碟,一個裡頭擱了點小碎米,一個裡頭是水。怕小黃半夜餓了,特意給它準備的。
她把陶罐輕輕合上,「小黑也睡吧,明天再帶你出去玩。」
她屋裡備了一些水,自己洗漱了,到床上躺下,朦朦朧朧的剛點睡意,肚子隱隱作痛。她偶爾也會有這種癥狀,並沒有太理會,想著睡著就好了。
她睡眠淺,可睡的很快,翻了兩轉就迷糊過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覺得右下腹一陣巨疼,整個人從夢中驚醒,手按著肚子,額頭卻已經冒了汗。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蜷著身子縮成一團,可那疼痛無法抵擋,就像裝進了一隻孫猴子,在裡頭大鬧天宮,揮舞著金箍棒不停的敲打著。
她疼的眼淚水都流出來了,腦子裡在仔細的回憶,到底吃了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可是又不像要上茅房。
在懷臨閣里吃的飯,大家吃的都是一樣的,不可能有問題,她雖然惹墨容澉生了氣,可也不至於為了這麼點事就給她下毒吧?
突然她心裡一個激靈,眼睛大大睜開。是不是那杯水?
她回來只喝了一杯水,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什麼了。
是嬤嬤下的手。
她就知道上次的事情惹怒了嬤嬤,沒有好果子吃。
突然,腿間一熱,像有什麼流了出來,她伸手一摸,黏呼呼的,嚇了一跳,趕緊跳下床,打燃火鐮子,點了根蠟燭。借著微弱的燭光一瞧,一手的血!
她並不是經不住事的人,可這麼一看,也駭了一大跳,這麼多年,她最要緊的就是自己這條小命,這麼多血,感覺陸續還在流,這麼個流法,一定命不久矣。
燼神紀 她怕的要死,求生的本能,讓她完全不顧一切。袍子都沒穿,趿了鞋就跑出去。
這個當口,只有楚王爺可以救她,雖然他惱她,不待見她。可是她有一種直覺,他一定不會見死不救。
借著月光,她一路衝到懷臨閣。
門上的小廝被她嚇了一跳,黑燈瞎火也看不清,急忙喝道,「站住,是誰?」
白千帆捂著肚子,驚慌失措,「是我,我找王爺。」
她說著就往裡面沖,小廝想攔沒攔住,只好跟在後頭追,雖然是王妃,可王爺睡下了,驚動了他可不得了。
裡頭也有守夜的小廝,見黑不隆冬的跑進了兩個人,後頭那個還輕聲喊,「王妃,您不能進去,王爺已經睡下了。」
裡頭的小廝立刻圍上去攔住她,三四個小廝攔住白千帆,她急得哇哇直哭,一個勁的喊,「我要見王爺,讓我見王爺。」
今晚在墨容澉外屋值夜的是綺紅,她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趿了鞋出來看,聽出來是白千帆,吃了一驚,忙向前來,「王妃,您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白千帆掙開了小廝,撲到她懷裡,大聲哭著,「姐姐,我要見王爺。」
綺紅有些為難,墨容澉睡覺最討厭被人打攪,驚了他賞頓鞭子都是有可能的。但王妃哭得這麼厲害?肯定有什麼要緊的事,不管那麼多了,她摟著白千帆轉身想進屋,卻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門口。 見狀,寧雲夕趕緊走過去代替孟奶奶的位置,說:「奶奶,你這樣多辛苦。他都睡著了。」
「我怕他又給熱醒了。可是開風扇的話,天氣不是非常熱。」老人家擔心孩子會被吹感冒。
寧雲夕想著老人家這話若是被她丈夫聽見的話,她丈夫估計又得聳眉毛了:孩子有這麼嬌弱嗎?這叫孩子怎麼在世界上活了?
笑一笑,寧雲夕接過老人家手裡的扇子,推著老人家去睡覺。自己走到床邊,輕輕撫摸下兒子柔軟的頭髮,給兒子再拉拉肚子上的小被子。
磊磊今晚睡得很熟,沒有被媽媽弄醒。
寧雲夕自己也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看他還沒有回來,只能自己先睡了。
話說在沈家,這天夜裡。
沈夫人總算把兒子騙了回家,叫兒子坐下好好說話。
瀋陽博這幾天都睡在朋友家裡,抬頭看自己母親,表情淡淡的,好像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你想考美院?」沈夫人開口。
「你不是不同意嗎?」瀋陽博道。
「我不是不同意,問題是你考不上,你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你到今天都不想好好學習?然後說你想當畫家想考美院?」
「我考得上的話,你讓我去讀?」
「當然了。」沈夫人一口咬定道,「只要你能考得上,我給你去讀,我攔著你幹什麼。」
瀋陽博聽完母親這話站了起來:「你不要騙我。」
「絕對不騙你。」沈夫人說。
「好。我考。我參加高考。」
「但是你的成績不好,所以我給你找了個家教。那是一個曾經非常優秀的高考生,曾經在你妹妹現在就讀的高中學習,現在在北廣念書。你在她的幫助下看能不能提高考試成績,再爭取參加今年的高考。」
他媽居然給他找了個家教?
什麼家教?能行嗎?瀋陽博保持十分的懷疑。主要他自己成績有多爛他自己也清楚。他本想讓自己老媽子投降后,讓老媽子給學校捐點錢讓他不用考試就可以去念書。
「你聽我說,必須好好念書,考好試,出成績。」沈夫人對兒子義正嚴辭地道。這話並不意味著她正義所以不走後門。只是這事兒涉及到她的面子。到外面人家說起結果人家說她兒子走後門進的大學的話,讓她情何以堪。
瀋陽博看出自己母親的打算了,說來說去父母要的是張面子而不是想著他。他心裡頭不禁一陣氣惱,於是口頭硬著:「嗯。」心裡卻想著要怎麼折騰那個家教了。
對於自己做家教的事,孟晨熙是非常重視的,當成一項任務來完成。畢竟她做事向來認真,學的自己家裡大哥大嫂的風格。
拜訪了學生家長一趟后,孟晨熙心裡有了些想法但是不敢確定,於是一大早上回到家準備暗地裡請教下大嫂的意見。
剛好,早上磊磊起床以後發現媽媽回來了,一雙小手摟住媽媽的腿不放手。
寧雲夕逗逗兒子:「怎麼了?媽媽昨晚上就回來了,見你都睡了。」 墨容澉睡覺最恨被人驚擾,府里都懂規矩,象這樣吵鬧簡直從來沒有過,他怒氣沖衝下了床,走到門邊,隱約聽到白千帆的聲音,心裡一愣,不知道這麼晚,她來幹什麼?可是聽聲音,她在哭,他心裡一緊,趕緊掀了帘子出去。
剛站定,一個小小的身影就衝到了他懷裡,嘴裡哭喊著,「王爺救我!」
墨容澉下意識的抱住她,聲音發沉,「怎麼了?」
「我中毒了,我快要死了。」她抖著手給他看,可是外頭很黑,他只聞到淡淡的腥味,什麼都看不清。
來不及多想,趕緊把她抱進屋裡,綺紅進來添了蠟燭,墨容澉看到白千帆只著了中衣和褻褲,褻褲上全是血,她的手上也都是血。他心跳得厲害,厲聲道:「這是怎麼回事?你中了什麼毒?誰下的?」轉頭吩咐跟進來的郝平貫,「叫寧九把後院看住,不能進不能出,等我的示下。」
郝平貫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可看墨容澉鐵青著臉,不敢多問,趕緊去傳令。
墨容澉把白千帆抱到自己屋裡,要放在床上,白千帆摟著他的脖子,「別,我身上臟,我還有點力氣,能站住。」
墨容澉真是給她氣死了,都什麼時侯了,她還計較這個,狠剮了她一眼,把她小心放在床上,「身上有傷口嗎?怎麼會流這麼多血?」
白千帆臉上蒼白,失措的搖頭,「就是肚子痛,是不是從肚臍眼流出來的?」
在男人面前,她說肚臍眼就跟說吃飯一樣毫無壓力,墨容澉卻是臉皮僵了僵,不過這種時侯,救命要緊,也顧不上了,連中衣帶肚兜一起撩起來,露出圓溜溜的肚臍眼,瑩白瑩白一個小窩,卻是乾乾淨淨,一滴血都沒有。
綠荷這時也進來了,悄聲問綺紅,「王妃怎麼了,聽說受傷了?」
綺紅搖搖頭,「說是中毒了,爺正在給她檢查。」
兩人怕礙墨容澉的事,遠遠的站著,伸著脖子看。
「肚臍眼沒事,」墨容澉把她的衣服放下來,目光往下移,從胯間往下,血還在浸染,看來問題出在下面。
他遲疑了一下,叫綺紅綠荷:「你們過來給她看一看,這血倒底從哪來的?」
他微微背過身,綺紅和綠荷趕緊過來查看,這一看,倆人傻了眼,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墨容澉等了一會沒聽到聲音,轉過身來,「怎麼不說話?」
白千帆更是害怕,嘴裡卻說,「兩位姐姐有話直說,我撐得住。」
墨容澉看她身子在抖,過去把她攬在懷裡,輕輕撫了撫她的背,「別怕,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看小王妃嚇得七魂飛了六魂,王爺臉色也不好看,綺紅和綠荷對視了一眼,期期艾艾的說,「王妃沒中毒,身上也沒有傷口,王妃是做了大人了。」
白千帆和墨容澉都不明白,看著她們,等著聽下文。
這種事,叫姑娘家怎麼好說,還是綠荷臉皮厚一些,一咬牙,「王妃,是您來月事了。」
墨容澉和白千帆同時一震,這麼一說,他們就明白了,墨容澉鬆開手,默默起身,看著自己床上被染得通紅一片,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白千帆腦子嗡的一響,感覺所有毛孔都在往外噴氣,羞得無地自容,從頭紅到腳,連頭皮都紅了,這比上次尿褲子還要丟人啊……
她無措之下,哇哇大哭起來。墨容澉在外間拍桌子,說不出的焦燥,「你還好意思哭!」
一個晚上弄得懷臨閣里人仰馬翻的,就因為王妃來了月事!好嘛,有這麼昭告天下的嗎?連帶著他的臉都丟盡了。
綠荷和綺紅趕緊處理後事,反正床也髒了,索性就在這裡替白千帆解決,打水給她洗了,又教她用月事帶,裡頭填了香草灰,在腰上綁好,從裡到外換了綺紅的衣裳。
綠荷走出去,小心翼翼看了墨容澉一眼,「爺,要不您今晚在書房睡,熏上一夜,明早起來味道自然就沒了。」
墨容澉坐在那裡沒吭聲,過了一會問,「她都弄好了么?」
「弄好了,就是情緒還不太好,哭得象個淚人似的,爺去安慰安慰王妃吧。」
墨容澉咬牙,「讓她哭個夠!」
外頭郝平貫挑了帘子說,「王爺,寧九調派了人馬,已經把後院圍住了。裡頭的人一個都沒驚動。」
墨容澉越發煩燥,粗聲粗氣道:「把人撤了,回去睡覺。」
郝平貫愣住了,先前喊打喊殺,跟出了天大的事似的,怎麼轉眼,情況就變了?
墨容澉的樣子有些嚇人,他不敢問,應了個是,又跑去傳令。
裡間綺紅還在勸白千帆,聲音細細柔柔:「王妃別哭了,這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王妃孤伶伶一個人長大,身邊沒個大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不怪王妃,往後有不懂的,來問我跟綠荷。您可記住了,月期里不能哭,哭多了對身體不好,不能碰冷水,不能吃辛辣,不要洗頭……」
她絮絮叨叨的說著,白千帆充耳不聞,還是一個勁的哭,哭得眼睛都腫了,臉頰被淚水浸得澀疼澀疼的,再沒比這更丟人的了,好在剛才王爺沒自己找傷口,不然她乾脆一頭撞死得了。
外間的墨容澉被她哭得不勝煩惱,終於忍不住挑了帘子走進去,黑著臉冷著聲,「別哭了!」
他凶起來的樣子很有些嚇人,白千帆本來就有些怕他,被他一嚇,哭出去的一口氣半天倒不回來,就跟噎住了似的,嚇得綺紅使勁拍她的背,「王妃,喘氣,快喘口氣。」
墨容澉燥得想打人,做下這樣的事,還罵不得,罵了差點背過氣去,他感覺自己接了個祖宗回家,頭一次這樣無奈,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最後還是忍氣緩了緩聲,「算了,別哭了,不是什麼大事兒。」
白千帆睜著兩隻腫得象核桃的眼睛,怯怯的看他一眼,「王爺不生我氣了嗎?」
還怎麼氣,不哭就算好了。他不耐的擺擺手,「不生氣了,你也哭累了,快歇著吧。」
白千帆趕緊下床趿鞋,「那我就不打撓王爺,我回後院了。」
墨容澉好人做到底,伸手按住她,「還回什麼回,就睡這裡吧,反正也被你弄污著了,我上書房睡去。」 這天晚上,白千帆是在懷臨間墨容澉的床上睡的。
第二日墨容澉早起,想著自己的屋子裡睡了一個小丫頭,心裡感覺怪怪的,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悄聲走了進去。
小丫頭的睡相不太好,瘦瘦的身板居然擺了個大字形,陷在柔軟的被褥里,只露出巴掌大一張小臉,烏黑的頭髮海藻一般散開,堆積如雲,有幾綹搭在她臉上,他鬆手替她拂開,手指觸上雲,滑嫩細膩,是記憶中的味道。
他坐下來,獃獃的看著,大概是昨兒個失了太多血,臉上有些蒼白,顯得眼眉更淡然,輕飄飄的,象隨時都會煙消雲散。他心裡倏的一緊,替她掖了掖被子,四處打緊,被褥下顯出瘦小的身形來。
郝平貫在外頭等了半天,也不見墨容澉出來,王爺和王妃同在一屋,他不好進去,只好輕輕咳兩聲,提醒墨容澉時辰快到了。
他一咳,墨容澉果然掀了帘子出來:「讓王妃睡,不要吵著她。」
我只要運動就有技能點 「是,老奴省得。」
到外間用早飯,墨容澉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舀了口米粥進嘴裡,囫圇咽下,神情獃獃的。
半響,他問,「補血吃什麼最好?」
綺紅答:「當歸,紅糖,紅棗,桂圓,人蔘,阿膠,枸杞……」她頓了一下,小心翼翼看他一眼,「爺是讓奴婢弄點滋補的東西給王妃補補?」
「她身子骨弱,第一次就流了那麼多血,給她補補,免得外頭說我苛刻她。」
綺紅心裡暗笑,這哪裡是苛刻,分明就是好得不行啊。
郝平貫杵在一旁,舊事重提,「王爺,依老奴看,還是把攬月閣里的人換一換,王妃年紀小,有個貼心的人在身邊侍侯,王爺也放心些。」
墨容澉沒吭聲,綺紅躊躇了一下,「爺,有件事奴婢一直沒跟您說,上次王妃掉進池塘城,奴婢給她換衣裳的時侯,看到王妃身上有傷,應該是掐的,還有指甲印。」
墨容澉猛一抬頭,「你怎麼不早說?」
綺紅嚇得慌忙跪下,「奴婢當時就說要告訴爺,是王妃求奴婢不要吭聲,她說是丟臉的事不要說出去,奴婢一時心軟就答應了。」
以為沒命了才跑來求救,受了委屈倒無所謂,她這心夠大的。
墨容澉捏了捏拳頭,又鬆開,曬笑一聲,「既然她說不要吭聲,本王就應該當作不知曉,攬月閣的事,容本王再想想。」
說不出哪裡不爽,總之是彆扭,很奇怪的情緒交雜在一起,讓他的心浮浮沉沉,是從未有過的困撓。 征服天國之曙光時代 彷彿眼前雲山霧繞,什麼都看不真切。
墨容澉一走,白千帆就睜開了眼睛,她睡眠向來很淺,屋子裡稍微有一點聲響,她立刻覺醒。沒有作出反應,是因為感覺不到危險,溫熱乾燥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臉龐,帶給她久違的溫暖。她覺得楚王爺真是一個矛盾體,有時候比二哥哥還凶,有時候又像大哥哥一樣溫和。
她不願意睜開眼睛的另一個原因,是她沒有臉見他。昨晚鬧了一個大烏龍,到現在都不知道要怎麼收場。不但是楚王爺,就連綺紅綠荷她都覺得不好意思見,索性賴在床上裝睡。
在床上打了兩個滾,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再睜開眼,窗外陽光燦爛,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
她聽到綺紅綠荷在外間說話。
綠荷說,「都什麼時辰了,王妃還不起來?」
綺紅道:「王爺走的時候囑咐了,王妃昨晚上受了驚,讓她好生休息,不讓打攪。」
「連飯都不吃了嗎?王妃可扛不住餓,小丫頭還在長身體呢。」
綺紅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來了葵水就是大人了。十四歲嫁人,十五六就抱娃娃了,倒是我們蹉跎了歲月。」
綠荷打趣她,「喲,綺紅姐姐想郎君了。」
「去你的,我才不想,跟著王爺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呀。」
白千帆在裡面聽得有些糊塗,已經是王爺的通房了,怎麼叫蹉跎歲月呢,到時侯總會給個名份的。如果她真的可以留下,和綺紅綠荷做伴,應該也不錯。
突然,腿間湧出一股熱流,把她嚇了一跳,生怕把床鋪弄髒了,躺著一動不敢動,叫了一聲:「姐姐。」
綺紅立馬挑帘子進去,「王妃醒了。」
綠荷跟在後頭,「醒了就起吧,別賴床了,不餓嗎?」
白千帆紅著臉,「那個,我,我不敢動。」
綺紅一聽就知道怎麼回事,笑道:「王妃先躺一躺,奴婢替您把東西準備好,咱們到凈房裡去弄。」
白千帆覺得反正自己的臉已經丟得差不多了,她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任她們去弄。
不多時,總算把身上弄清爽了,綺紅擺了早飯給她吃,白千帆昨晚一通鬧騰,肚子早餓扁了,端起碗往嘴裡扒,綠荷在一旁看得直搖頭,「王妃悠著點,馬上就吃午飯了。」
正吃著,楊麗娘過來了,她沒怎麼把白千帆當王妃看待,見了面也不行禮,語氣有些埋怨,「你怎麼沒等我就過來了?」
白千帆不好意思說昨晚的事,吱吱唔唔的。
綠荷柳葉眉一揚,笑模笑樣,「王妃昨晚上歇在王爺屋裡了。」
楊麗娘瞬間白了臉,半張著嘴,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好半天才擠出一點笑容,「是嗎?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沒叫我一起。」
綺紅看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好笑,「楊姑娘吃過了嗎?」
「我吃過了,」楊麗娘象剛剛才發現似的,「咦,王妃怎麼這是吃早飯還是午飯?」
綺紅,「王妃起得晚,這是吃早飯。」
楊麗娘,「王妃倒底是小孩子,貪睡,我一到時辰就醒了,想睡也睡不著。」
綠荷眼角一飛,「咱們爺走前交待了,王妃昨晚上辛苦,讓她多休息,不讓打撓呢。」
楊麗娘剛剛才緩過來的情緒一下又竄上去了,咬了一下唇,看白千帆的眼神里飛快的閃過一絲怨恨。
小丫頭真看不出來,口口聲聲說把王爺當兄長,暗地裡卻爬了他的床。
這時,二道門那頭傳來郝平貫的大嗓門,「喲,王爺今兒個回得早。」 你這個兒,沒有媽媽在也能自己睡得很好嘛,這會兒裝什麼樣。
磊磊嘟嘟小嘴巴,媽媽不帶這麼說他的,他真的很想媽媽。昨晚上小爺是努力說服自己要乖乖的睡覺。一雙小手愈發摟緊媽媽的腿。
寧雲夕只得像自己丈夫那樣拖著兒子走兩步,之後實在不行,回頭對兒子說:「你不怕你爸回來看見吃醋?」
爸爸昨晚忙公務沒有回家。磊磊小腦瓜子不用想,直接回答媽媽:「爸爸回來,我也抱抱他。」
小爺很公平的,爸爸媽媽一塊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