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晰地記得那日屋後,她和莉莉坐在鞦韆上,她站在她們身後輕輕地推着她們。
鞦韆高高蕩起,她不經意回頭,卻看見她那張恐怖滲人的臉上露出的溫暖笑容,就好像天使一樣。
媽媽,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不要怪維多利亞,她是有苦衷的(⊙o⊙)…還有一章番外,然後素媛熔爐開啓
插入書籤 媽媽外篇
露天的草坪上,正舉行着一場盛大的婚禮。
穿着潔白婚紗的女人臉上帶着甜甜的笑容,踏着鮮紅的地毯,走向幸福的彼端,英俊的男子將代表永恆幸福的戒指帶到了了她伸出的無名指上。
新人幸福地擁吻,賓客們潮水一般的掌聲響起,送上他們最美好的祝福。
一襲綠色裙裝的金髮女子走到正和人交談的新娘面前,送上精緻的新婚禮物:“莉莉,新婚快樂。”
新娘在看到那女子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便淡了下去,冷淡地說道:“謝謝你,維多利亞。”
維多利亞苦笑:“莉莉,你還是不能原諒我麼?”
重生之都市唯我至尊 莉莉看着她,一字一頓地說道:“除非你將媽媽還給我,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維多利亞眼中的光彩黯淡下來,整個人都沉默下來,妝容精緻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苦澀之意。
膠佬的隨身工作臺 她唯一的妹妹還是不肯原諒她。
莉莉不想與她多說什麼,冷漠的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兩人之間好像隔着巨大的鴻溝,姐妹之間那道裂痕,永遠都無法修補。
看着那個在人羣之中笑靨如花的女人,維多利亞轉身,離開了這個滿是幸福的地方。
走出了婚禮會場,維多利亞擡頭,看着湛藍如洗的天空,一滴眼淚順着她的臉頰緩緩低落。
距離那一天已經過去了整整十五年,莉莉也足足恨了她十五年。
她永遠記得那一天莉莉臉上濃濃的恨意,她說她永遠都不會原諒她,她說她恨她。
莉莉做到了,那天之後,她再也沒有叫過她一聲姐姐,再也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
自己後悔麼?維多利亞不知道。她只是午夜夢迴的時候,總能想起那一天的情景。
她和叔叔嬸嬸說出了羅可存在的事情,並且說是她殺死了她們的父親。
叔叔嬸嬸請來了最有能力的驅魔人,然後在莉莉的房間里布下了天羅地網。
她知道她每天都會來陪着莉莉的,所以她無/恥的用她對莉莉的關心,設下了這個陷阱。
她果然來了,當她進入那個房間的時候,一切便已經沒有了挽回的餘地。
倒在聖水之中的女人不可置信的神情。
她的臉上有疑惑,有悲傷,有不甘,卻唯獨沒有怨恨。
她不恨她,即使她知道是她徹底害死了她,她也捨不得怨恨她。
維多利亞看着她褪去了黑色之後的靈魂,美得驚心動魄,她的靈魂是那麼的純淨無暇,就像是天使一般。
她看着她一點一點的消散在空氣之中,最後什麼都沒有留下。
維多利亞以爲自己會開心,畢竟她終於幫自己的父親報了仇,可是她心底卻沒有一絲開心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心裏被剝離出去,只留下一顆空蕩蕩的千瘡百孔的心。
爸爸死了,莉莉恨她,她還有什麼呢?
許多年之後,她又回到了當初的那個小木屋。
小木屋還是原來的樣子,裏面的擺設還是她們離開時的樣子,只是屋子前面的那些她親手做的東西已經因爲日曬雨淋而變成一堆腐朽的木頭,再也看不出曾經的樣子。
屋後的那個游泳池卻還留在那裏,只是裏面已經鋪上了一層厚厚的葉子,維多利亞蹲在那裏,一點一點地將漚爛的葉子清理出去,白色的石壁慢慢地露了出來。
看着整齊光滑的池底,維多利亞突然捂着臉,失聲痛哭起來。
游泳池的底部刻着幾個字,維多利亞,莉莉,我愛你們。
維多利亞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事情,倒在血泊裏的媽媽,神色瘋狂的爸爸,大雪裏的腳印,以及那個黑洞洞的槍口。
爸爸說:“孩子,別怕,爸爸馬上就來了……”
原來一切的真相竟然會是這個樣子,爸爸想要殺了她們,所以她纔會殺了爸爸。
痛苦的哀嚎聲響徹山林,記憶的閘門轟然打開,那些和她們在一起的美好記憶頃刻間將她淹沒。
熱氣騰騰的兔肉湯。
結實漂亮的小樹屋。
各種各樣的小木雕。
她全心全意的愛着她們,而她卻一直在傷害她的心,最後甚至徹底害死了她。
她知道真相,卻一直沒有說,只是爲了維護她的爸爸在她心底的形象。
原來她一直都錯了。
維多利亞哭倒在冰冷的游泳池底,她的手裏緊緊攥着一個小木雕。
媽媽,對不起,維多利亞知道錯了,你還能回來麼?
作者有話要說:(⊙o⊙)…,算是虐吧,維多利亞後悔了
插入書籤 素媛AND熔爐
又一次從夢中醒來,羅可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疲倦席捲全身,不是身體上面的,而是來自靈魂之上的。
即使不斷地說服自己,維多利亞是爲了報仇,是她先殺了她的父親的,可是她還是無法阻止那難以言喻的悲傷。
對那兩個孩子,她付出了全部了心血,可是換來的卻是她的背叛,當聖水侵蝕着她的身體的時候,她是憎恨的,,那時候她真的很想不管不顧地將傷害了她維多利亞一起拖下地獄,可是最後,她卻還是沒有下得了手。
她終究是心軟了些。
將腦海中紛雜的情緒甩開,羅可起身洗漱,收拾好之後出門去上班。
忙碌的工作讓羅可暫時忘記了夢裏的那些不愉快,她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
下班之後,回到她租住的小區,卻看見她住的那棟樓下圍着許多人,從人羣中擠了進去,羅可看見兩輛警車停在那裏,一圈黃色的警戒線將樓下的那片空地圍了起來。
從周圍的人的議論中,羅可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住在她樓下的那個女孩被人□□了,報警之後,強.暴她的那個少年很快便被抓住了,可是這一切卻還不算完。
因爲少年被判了刑,他的家人跑到女孩家裏大吵大鬧,女孩被強/暴的事情也被捅了出去。
女孩因爲受不了周圍人的指指點點和異樣的眼光,在今天下午跳樓自殺了。
羅可見過那個女孩,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姑娘,笑得很甜,十七歲的少女,正是花一般的年紀,可是還未綻放,便已經凋零。
那不是她的錯誤,她卻爲此用生命買了單。
羅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那些人的議論聲猶在耳邊,她只覺得整個人都疲憊不堪。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屈辱,悲傷,絕望……
羅可還未睜開眼睛,便被這些如潮水一般涌來的負面情緒淹沒,腦海被這些負面情緒沾滿,羅可只覺得頭疼得都要爆炸開來。
她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況,之前的每一次穿越,她從未接收過原主的感情和記憶,充斥在腦海裏那些不屬於她的記憶,讓羅可覺得十分不舒服。
羅可晃了晃發昏的頭,想要站起身來,誰知道,身子剛剛動了動,錐心的疼痛便從身體各處傳來,疼痛刺/激着羅可的神經,冷汗刷得一下便流了下來。
羅可閉上眼,躺在那裏,剛剛的那一下好像打開了閥門一般,一波波的疼痛在四肢百骸蔓延。
許是因爲疼痛的刺/激,腦海中那些不屬於她的模糊雜亂的記憶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有時候,你沒有經歷過那些事情,就永遠不會知道那要將整個靈魂都撕裂的痛苦是什麼樣的滋味。
羅可睜開眼,看着頭頂蒼白的屋頂,眼淚順着臉頰滑落,浸溼了身下的枕巾。
那是屬於原主的眼淚,那個可憐的孩子,她什麼都沒有做錯,爲什麼還會遭遇那麼可怕的事情?
她穿越的這具身體,是一個八歲的小姑娘,她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素媛。
將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強硬地封在腦海深處,羅可平復了一下激盪的心情,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間普通的病房,四周是白色的牆壁,空氣中瀰漫着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病房裏很安靜,雙人間的病房此時卻只住了她一個人,羅可掃了一圈後,便收回視線,查看着這具身體的傷勢。
她傷得很重,胳膊和腿上都打着厚厚的石膏,唯一一隻完好的手臂上,青青紫紫的傷痕觸目驚心,羅可看了兩眼後,便不忍心在看下去,合上眼睛,閉目養神。
不知不覺間,羅可竟睡了過去。
她睡過去不久後,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她看着躺在牀上傷痕累累的孩子,捂着臉無聲地痛哭起來。
再次醒來時,羅可覺得身上痛得更加厲害了,她吃力地睜開眼,便看見一個形容憔悴的女人,握着她的手在默默垂淚。
羅可很快便反應過來,這個女人,是這具身體的母親,美姬。
羅可雖然擁有素媛的記憶,可是讓她叫一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陌生女人叫媽媽……她叫不出來,索性就那麼沉默着看着哭泣的美姬。
美姬哭了半天,一擡頭,便看見素媛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無聲地盯着她。
美姬悲從心底來,努力壓抑着心底的悲傷,扯開嘴角,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我家素媛醒了,餓不餓,你想吃什麼?媽媽去給你買…..”
美姬說着說着,猛然想起素媛現在的情況根本不能吃東西,她背過臉,右手放進嘴裏死死地咬着,忍着自己幾欲脫口而出的哭嚎聲,她是媽媽,她要堅強。
如果可以,她寧願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也不願自己的孩子受這樣的罪,都是她的錯,如果那天她去送素媛上學,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羅可感覺到美姬身上那濃郁的哀傷,每個媽媽都是一樣的,作爲一個母親,自己的女兒遭遇了這樣悲慘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要難過吧。
“別難過了,我沒事的,真的。”羅可的聲音有些嘶啞。
女人猛地轉過頭,呆呆地看着牀上躺着的素媛,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素媛醒了以後便再也沒有說過話了,這是她第一次開口。
悲傷再也無法抑制,美姬握着羅可的手,失聲痛哭。
“素媛吶,對不起……都是媽媽的錯,媽媽沒有保護好你……”
作者有話要說:很悲傷的一部電影,看着讓人想哭,唉,電影裏的那個惡魔沒有得到懲罰,就在這裏讓他得到報應吧
插入書籤 素媛AND熔爐(二)
住院幾天來,一直都是美姬在照顧她。
素媛的爸爸只來過一次,羅可一看見他靠近,便尖叫起來,那是她這具身體殘留的感覺,屬於真正素媛的恐懼,她的身體強烈地排斥父親的靠近,即使靈魂已經換成了羅可,她也無法控制。
不得已,素媛的爸爸只能退出了病房外,隔着一層 薄薄的門板,羅可聽到男人那絕望的哭泣聲。
因爲沒有保護好女兒,所以纔會哭得那麼絕望,那麼悲傷。
美姬懷着身子,又要照顧羅可,整個人已經心力交瘁,此時羅可睡着了,美姬瞅着空子,歪在牀頭小憩一會兒。
美姬也是累得狠了,不多時便熟睡了過去。
羅可睜開眼睛,幽幽地看着美姬,這種感覺很奇怪,前幾次穿越,都是她照顧旁人,這頭一次她穿越成人的身份,被別人照顧,可是如果可以,她寧願自己穿成妖魔鬼怪,也不願是現在這個樣子。
病房的溫度不知怎麼的突然下降了許多,明明是夏季,卻能看見從嘴裏哈出的白霧。
羅可將視線從美姬身上移開,便看見一條白色的人影從牆壁上飄了出來,飄忽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那個人影很稀薄,只能勉強看出她的樣子,是一個約摸十歲的小女孩。
羅可卻絲毫不覺得害怕,她連厲鬼都做過了,怎麼會害怕這麼一個連形體都不全的小鬼?
那個小鬼直愣愣地站在她面前許久,方纔幽幽地開口道:“素媛,你還記得我麼?”
素媛的事情不知道怎麼被泄露了出去,一大批的記者爲了搶奪頭條新聞,紛紛涌進了這所醫院,想要採訪素媛,獲得第一手的資料。
羅可並不知道,正有一大波的記者準備採訪她。
幾天的勞累下來,美姬累得慘了,肚子裏面的孩子差一點兒保不住了,醫生強制命令她去休息,不得已,只能由素媛的爸爸任東勳來照顧她。
現在羅可已經可以勉強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在任東勳靠近的時候不在尖叫出來,再多的,也無能爲力。
素媛的身體拒絕與任東勳有任何交流,任東勳只能坐在距離素媛最遠的地方,默默地看着她。
病房的氣氛有種莫名的壓抑感,羅可不知道怎麼去面對任東勳,只能閉上眼睛假寐。
病房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一個護士急匆匆地跑進來,說道:“你們趕緊多躲吧,樓下好多記者在打聽你們的消息。”
任東勳一聽,猛地站了起來,臉上浮現出莫名的驚慌,他知道那些記者的目的,只是他們怎麼能那麼狠心,他的素媛遭受了那麼大的傷害,他們怎麼還能往她傷口上撒鹽呢?
護士催促這任東勳趕緊帶着素媛躲一躲,任東勳也顧不得去想是誰泄露了素媛在這裏的祕密,跑到牀邊便想將素媛抱起來。
豔驚兩朝:眸傾天下 羅可睜開眼,黝黑的大眼睛裏沒有絲毫波動,她說:“這不是我的錯,我哪都不去。”
任東勳伸出去的手僵在那裏,他看着羅可那張青紫交錯的臉,濃濃的哀傷從心底翻涌而出,眼淚大顆大顆的滑落,任東勳哽咽道:“素媛吶,對不起,都是爸爸的錯。”
這麼一耽擱,那些記者已經找到了羅可所在的病房,他們從病房外擠了進來,閃光燈不斷閃爍,記者們擠到羅可的牀邊,尖銳的問題從他們嘴裏傾瀉而出。
任東勳哄着眼睛推搡着那些記者,嘴裏面不住地喊道:“你們還有沒有人性,趕快給我滾……”
他的力量終究太渺小,絲毫阻擋不了那些已經瘋狂了的記者,麥克風從縫隙中遞了過來,幾乎抵到了羅可的嘴邊。
羅可靜靜地看着那些人的嘴臉,突兀地伸出手,將牀頭放着的鐵質鹽水架子推到了。
轟隆一聲巨響,病房內霎時安靜了下來,記者們神情驚恐地看着那個躺在病牀上的孩子,不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發這麼大的火。
羅可有些沙啞的聲音在病房內響起,落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因爲我不是你們的孩子,所以你們纔會這麼傷害我麼?是什麼讓你們這麼狠心,可以對一個不過八歲的孩子做出這種事情的?”
“你們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有多慘麼,那好,我如你們所願。”
羅可用唯一完好的手臂掀開了身上的被子,也將素媛小小的身體上還未結痂的傷口呈現在他們面前。
任東勳早已經忍不住靠着牆哭嚎出聲,那些記者們愣愣地看着羅可的動作,一股莫名的寒意從心底升起。
羅可的聲音很平靜,完全不像一個八歲的剛剛經過如此大創傷的孩子,平靜地像是在說另一個人的事情一般。
“我腦子裏的瘀血還未散盡,身上被他打斷了八根肋骨,右小臂骨折,大腿粉碎性骨折,我的下/體嚴重撕裂,□□脫落,子宮完全破裂,我以後再也不會當媽媽了…..”
“別說了!”羅可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年長的女記者捂着臉痛哭失聲,他們到底都做了什麼,這個孩子已經這麼慘了,他們還要在她鮮血淋漓的傷口撒鹽,難道他們非要逼死她麼不可麼。
記者們的人性沒有完全泯滅,眼前的這個孩子已經受了那麼重的傷害,難道他們還要再把她還未結痂的傷口再一次揭開弄得鮮血淋漓麼?
此時所有的道歉都顯得蒼白無力,記者們就像他們剛剛來的那樣退了出去。
任東勳止住了哭聲,他踉踉蹌蹌地站起來,走到病牀前,將羅可掀開的被子給她蓋上,又將地上的鹽水架扶了起來,做着些的時候,他一直沉默着,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羅可卻能感覺到任東勳身上濃郁的悲哀。
因爲沒有保護好她,所以才感到羞愧的麼?
插入書籤 素媛AND熔爐(三)
羅可躺在牀上,百無聊賴地撥弄着放在牀邊的玩偶,這具身體傷成這個樣子,連下地都不成,她已經待得快要發黴了,這種狀態還不如她做鬼魂時候的樣子,至少那時候夠自由不受拘束。
正當羅可亂七八糟的想着一些東西的時候,病房門被打開了。
幾個形象十分可愛的卡通人物從門外依次走了進來,他們在病牀前站定,跟着音樂做着各種各樣滑稽的動作,笨拙的身子東倒西歪的,讓人忍俊不禁。
羅可坐着牀上,看着那幾個努力蹦跳着的卡通人物,眼睛有些微酸澀的感覺,她能感受到他們的心意,想要讓她開心的心意。
咧開嘴,羅可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形狀。
他們的心意她領了。
“美姬吶,你怎麼樣,你懷着孩子,這麼做真的很辛苦的。”
病房外幾人將頭套摘了下來,榮植媽媽扶着美姬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這麼熱的天,穿着這麼厚重的卡通服裝,他們這些人都受不了,何況美姬還懷着身孕,哪裏能經受的了這麼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