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璃給他倒了一杯水:“喏,喝了吧。你剛做噩夢了?”
剛纔,蕭卓大汗淋漓,躺在牀上睡得極其不安穩,醒來後又一驚一乍的,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夢。
蕭卓口乾舌燥,拿起孟璃遞來的水杯,咕嚕咕嚕地把杯子裏的水給一飲而盡。
蕭卓疑惑地看着她:“我怎麼會在你這裏?”
他記得,昨夜在海灘邊和劉智明起了衝突。後來,不知爲何,他體內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促使他施展了法力,吸走了劉智明身上的辟邪符,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走火入魔……
再之後,禁令限制了他的法力,令他失去了意識。
孟璃從廚房裏端來了一碗黑乎乎的藥,解釋說:“你手下有一隻叫夏傑的鬼來找我,他說你快死了。所以我就去救你了唄,結果看你暈在了橋底下,而你老婆,卻跟着其他男人走了。”
提到“老婆”這兩個字的時候,孟璃臉色微變,臉上不禁浮現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情緒。
“蕭卓,你和你老婆吵架了?”孟璃小心翼翼的問。
前先日子還見到他和他老婆在餐廳裏共享燭光晚餐,怎麼沒過幾天的功夫,他老婆就和其他男人勾搭上了。
蕭卓搖搖頭:“我懷疑,我老婆被劉智明控制住了心智,所以纔會與我起爭執。”
蕭卓越想越覺得蘇晴不對勁,就算她昨夜真的生了自己的氣,也不至於在自己奄奄一息的時候,棄自己於不顧,她不是那種薄情寡義的人。
孟璃聽聞此話,整個人都不好了:“得了吧,你就是不願意承認你老婆出軌了。”
“晴晴不是那種人。”蕭卓皺眉道。
孟璃一口咬定蘇晴和劉智明出軌,見到蕭卓這麼護着“出軌”的蘇晴,孟璃吃醋了,氣鼓鼓地說:“行了行了,反正你也醒了,趕緊把藥喝了。喝了藥,就趕緊收拾收拾回你老婆家吧!”
蕭卓抿脣道:“孟璃,我不值得你爲我生氣。”
孟璃的心意表現得非常明顯,蕭卓不願意讓她越陷越深,他一口喝下了孟璃端來的藥,擦了擦嘴,說:“對了,蘇家有一隻我見不到的鬼,我想讓你幫忙……”
“不幫。”孟璃不容置喙道:“我已經說過了,今後你遇到的事情,都是你曾經欠下的債,你自己慢慢還債去吧。”
蕭卓總覺得孟璃好像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她咬緊牙關,什麼都不對自己說,只顧着對自己擺臉色,蕭卓心裏一個委屈啊。
“孟璃,我就是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我到底欠了誰的債,好妹妹,你就告訴我唄。”
孟璃想了想,說道:“那就這樣唄,你今天陪我逛街,等我心情舒服了,我就考慮要不要告訴你。”
孟璃從小到大都精靈古怪,蕭卓纔不會跳進她挖的坑裏呢。
“拉倒吧,待會兒我陪你辛辛苦苦地逛了街,結果你考慮清楚決定不告訴我,那我豈不是很虧?”
孟璃小臉一皺,沒想到,蕭卓居然看穿了她心裏的算計。
蕭卓見到孟璃的小臉都垮了下來,急忙安慰道:“行了行了,今天我陪你逛街,不過,晚上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只能陪你到傍晚。”
畢竟孟璃昨夜救了自己,陪她逛街,就當還這個恩情了。
孟璃一聽,頓時笑逐顏開:“好啊!”
……
帝都醫院
劉智明在病房裏坐立不安,他起身想走,但身上的傷限制了他的行動。
劉智明被蕭卓打得遍體鱗傷,身體多處骨折,特別是鼻子,現在連呼吸都覺得痛。
蘇晴拿着粥走進了病房:“智明,你怎麼站起來了,醫生說你需要臥牀休息一段時間。”
劉智明緩緩地躺回了牀上,他突然一把握住了蘇晴的手,把蘇晴都給嚇了一跳。
“智明,你怎麼了?”蘇晴見劉智明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以爲他擔心蕭卓會來報復他。
“不用怕,門前有你們劉家的保鏢,蕭卓他進不來的。”
劉智明怕的不僅是蕭卓,還有周小霞的鬼魂,他現在沒了辟邪符護體,周小霞的鬼魂隨時都能接近他。如果在這個時候被周小霞嚇死,那他苦心經營的一切,全都功虧一簣了。
“晴晴,你……你能不能在這裏陪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蘇晴毫不猶豫地點點頭:“你放心吧,我就在這裏,不會走的。”
聽蘇晴這麼說,劉智明也踏實了一些,他看了看桌上的粥,抿脣道:“晴晴,我……我還想喝豆漿。”
蘇晴毫不猶豫:“好,我去給你買。”
支開了蘇晴之後,劉智明迅速給王神婆打了個電話。
沒過幾秒,對方接起:“劉先生,請問有何要事?”
劉智明快急死了:“王神婆,我的辟邪符被蕭卓那王八蛋給銷燬了,你快給我整一個新的!”
王神婆在電話那頭說:“可以。不過,製作辟邪符需要時間,今晚,你最好待在家裏。”
“我他嗎倒是想在家裏,但我現在被蕭卓打得遍體鱗傷,還不能出院。”劉智明恨透了蕭卓,那個王八羔子,是要把他往死裏整啊。
王神婆:“你也不用太擔心,你能活到70歲,周小霞的鬼魂就算接近你,也不足以要了你的命。”
提到壽命,劉智明也越來越焦慮,蕭卓好像什麼都知道,知道他撞死了周小霞,知道他能夠活到70歲。而且,蕭卓會法術!
劉智明深深的意識到,蕭卓不是他能夠對付的,如今看來,他只能想辦法離開天朝國了。
蘇晴走在醫院的走廊裏,她手上提着一杯豆漿,往劉智明的病房走去。正巧不巧,剛辦理好出院手續的葉珍珍正朝着她迎面而來。
自從蘇晴來醫院陪了葉珍珍一個晚上之後,葉珍珍就對蘇晴的好感度提升了不少。
再加上前幾日她莫名其妙的中了邪,連醫院的人都束手無策,後來,她查看監控才知道,是蘇晴夫婦來醫院探望了她之後,她才逐漸恢復正常,想必是蘇晴夫婦幫了她。
現在,葉珍珍對蕭卓和蘇晴的偏見都已經一掃而光了。 葉珍珍推了推鼻樑上的墨鏡,露出了一雙化着煙燻妝的眼睛:“蘇晴,你怎麼在醫院裏啊?”
蘇晴語氣寡淡:“哦,智明受傷了,我來醫院探望他。”
聽到蘇晴是爲了劉智明而來,葉珍珍十分不滿:“蘇晴,難道你忘記我對你說過的話了?劉智明就是個渣男,你還理他做什麼?這種人,離得越遠越好!”
葉珍珍看了看蘇晴身後,蕭卓似乎沒有跟來。
“蕭卓知道你來探望劉智明嗎?”
蘇晴冷冷道:“我要做什麼是我的自由,更何況,智明身上的傷就是被蕭卓打的,如果我不來探望智明,到時候劉家追究起來,替蕭卓處理爛攤子的,不還是我麼?”
在葉珍珍看來,蕭卓簡直是替她出了一口惡氣,葉珍珍心裏不禁暗爽:“蕭卓打得好啊,劉智明那種渣男,活該被打!”
蘇晴面無表情地瞟了葉珍珍一眼,她不想再和葉珍珍磨嘴皮子。她直接錯開了葉珍珍的身子,正打算走。
葉珍珍一把拉住了她:“哎,蘇晴,你這是什麼態度啊?”
蘇晴甩開了葉珍珍的手,不悅道:“葉珍珍,就算你和智明已經分開了,但也請不要幸災樂禍。”
葉珍珍見蘇晴今天有點不對勁,她記得,蘇晴和蕭卓結婚之後,劉智明也時不時地在蘇晴面前獻殷勤,想要挖牆腳。只是,蘇晴意志堅定,任憑劉智明使出渾身解數,她都沒有答應與蕭卓離婚。
現在看來,蘇晴對劉智明似乎又有點回心轉意了,也不知道劉智明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
上一次,葉珍珍對她說得很明白,劉智明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渣男,她想不通蘇晴現在爲何還會替劉智明說話。
“蘇晴,你沒發燒吧?”葉珍珍把手貼在了蘇晴的額頭上,體溫正常,沒燒壞腦袋。
“你把我上次說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劉智明就是個十惡不赦的渣男,蕭卓打得好!蘇晴,你該不會對劉智明還心存幻想吧?”
“我的事,不用你管。”蘇晴見葉珍珍沒完沒了,她直接推開了葉珍珍的身子,加快腳步去了劉智明的病房。
葉珍珍對着蘇晴的背影納悶道:“蘇晴竟然爲了劉智明生氣,她莫不是中邪了?”
……
大街上,蕭卓陪着孟璃又是喝奶茶,又是抓娃娃,還陪着她逛街買衣服。
蕭卓兩隻手拎着大包小包,都快要累死了,然而孟璃依然興致勃勃,不停地在街邊的店裏試着新衣服。
蕭卓走得腿都要斷了:“老妹,你好了沒,你要累死你哥我嗎?”
孟璃吸了一口奶茶,嫌棄地瞪了蕭卓一眼:“蕭卓,你不行啊,這才逛了多久,你就累成這個樣子?你平時陪嫂子逛街,難道也是這樣病蔫蔫的嗎?”
蕭卓不服道:“你嫂子可從來沒讓我陪她逛過街。”
蕭卓不過說了句實話,孟璃又忍不住嘲諷起來:“是啊,她不找你陪她逛街,她找其他男人陪她逛街啊。”
蕭卓臉色一黑,他都有點後悔答應孟璃出來逛街了,這傢伙分明是逮着機會故意懟自己的。
“你嫂子工作繁忙,哪有什麼時間逛街。”
孟璃顯然不信,她只以爲蕭卓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拉倒吧,你就是不想承認嫂子不喜歡你。”
“嘁,好男不和女鬥。”蕭卓一臉大寫的不服。
孟璃逛了街之後,又吵着要去坐摩天輪,蕭卓拗不過她,只好拎着大包小包,陪着她去了附近的遊樂園。
存了包之後,孟璃拽着蕭卓的臂膀,將他拉到了摩天輪之下,孟璃興致勃勃:“來,陪我一起玩,你去買票。”
“好好好。”蕭卓滿臉不情願地走到售票處買了兩張票,一晃眼,就看到了售票處旁的一座人像雕塑。
這尊雕像看上去像是天朝古國時期的某位大將軍。身披鎧甲,威風凜凜,腰上佩戴着一把寶刀,氣勢非凡。
蕭卓望着這尊雕像出了神,他不由地想起了在孟璃家裏做的那個夢。
冥王無赦、柳府、遍地的屍首、死不瞑目的紅衣女人……
孟璃見到蕭卓對着雕塑發呆,擡手在他身後拍了一下,拉回了他的思緒。
“你在想什麼呢?”
蕭卓對着雕塑怔怔地問了一句:“孟璃,冥王無赦是誰?”
孟璃一聽到這個名字,頓時臉色驟變。蕭卓發現了她的異樣,問:“你認識?”
孟璃迅速正了正臉色,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快走吧,別瞎想了。”
孟璃詫異驚恐的情緒都掛在了臉上,蕭卓心知她刻意隱瞞了一些事情。孟璃,肯定不會輕易的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訴自己。
兩人坐在摩天輪裏,皆是心事重重。蕭卓搭着二郎腿,望着窗外的景色。孟璃則是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蕭卓猝不及防地問道:“孟璃,我最近都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夢到一個男人,在我耳邊說話。”
孟璃問道:“說什麼話?”
蕭卓搖搖頭:“忘了……”是不是真的忘了,他也說不清楚。
那些話,他依稀記得幾句,但他總覺得那不是夢,而是曾經經歷過的事,但腦子裏對於那些事,卻一片空白,一點印象都沒有。
甚至,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做夢的時候,夢裏的情景到底是夢境,還是曾經的現實。
孟璃挪了挪身子,靠近了蕭卓:“你別瞎想。”
蕭卓一本正經說:“我沒瞎想,做夢的時候,當那男人的聲音迴盪在我的腦海裏時,就好像真的有人湊在我耳邊說話。”
孟璃的神色變得越來越凝重:“做夢而已,你別想太多了。我做夢的時候,也會夢到形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