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致大家彙報完工作,還不敢有半點鬆懈,都是屏氣凝神,等他批評指正。
他厲害起來,連嚴遲都批評,更遑論他們。
「明年開春的設計稿還沒交上來?」 重生之世家_千年靜守子弟 嚴望川翻著手中的文件,「哪個設計師負責的?」
嚴遲直言:「宋設計師。」
嚴望川翻文件的手指沒停頓,「可以按時交上來?」
「可以。」
「那就行。」直接放了宋風晚一碼,偏心的離譜。
嚴望川對嚴遲的教育頗為嚴苛,關於這點,就是對傅欽原,亦或是喬執初,只要到他手上,都是一視同仁的。
他一直覺得,女孩只要三觀正,根不歪,可以寵著點,但是男孩子必須嚴厲,因為他這輩子可能不僅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還要對另外一個人的一輩子負責,必須有所擔當。
會議散了之後,嚴望川直接進了嚴遲辦公室,「聽說你過兩天要去京城?」
「嗯。」
「原因。」
宋風晚被他嚇過兩次,回娘家時,雖然就是開玩笑般的吐槽,嚴望川本就一板一眼,就記住了,以為他又要去「恐嚇」親姐。
「探親,訪友。」
嚴遲也不傻,怎麼可能告訴他自己此行的真實目的,「您有東西要捎給姐姐嗎?」
「我沒有,你母親可能有。」這麼些年過去,嚴望川仍舊不會主動表達感情,就算希望宋風晚回家看看,每次都表達的非常「委婉」。
有一次居然說,「南江新建了一個主題樂園,欽原應該會喜歡。」
宋風晚笑瘋,京城畢竟是首都,什麼好東西沒有,想她帶孩子回去,也不用如此拐彎抹角吧。
「爸,您是想我了?」
「你媽想欽原了。」
就算被戳破,某人還是嘴硬。
「行,有空我們回去。」
某人點頭,甚是滿意。
嚴望川此時還在低頭翻看著一些報表,近些年嚴氏除卻做高端定製,也面向大眾推出了一系列平民優惠的產品。
價格不貴,很多小首飾,學生黨消費都沒壓力,款式新穎別緻,質量也好,主要是戴著不顯廉價。
「你這次去京城,多待幾天。」
「嗯?」
「中秋秀展活動,你負責把關。」
「你不信任蔣經理?」這裡的的蔣經理,說的是蔣二少——蔣奕晗,他現在是坐鎮京城分公司,產品南江負責把關,京城營銷都是他負責。
「他的風格太浮誇。」
嚴望川毫不留情,他承認蔣二會行銷,可是每次風格都……
太誇張!
一點都不符合他們嚴氏嚴謹低調的作風,不過他和宋風晚最熟,工作上最合拍,沒辦法,要不然嚴望川早就把他換掉了。
嚴遲點頭,「那我就多待兩天,正好去姐姐家多住兩天,好久沒看到她了,挺想她。」
宋風晚此時還在家玩手機。
心底思量著:只要不催稿,大家就是好姐弟。
一催稿……
那完全就是六親不認了。
「最近颱風天多,有個颱風方向變了,可能會往這邊來,你最近沒事的話,可以提前過去,過兩天許多飛機都停航了。」嚴望川雖然嚴苛,但畢竟是親兒子,不可能半分不關心。
「嗯,我和助理說一下,把時間提前一下。
嚴望川看了眼兒子,眸子掠過一絲異色。
嚴遲以前游泳很好,家裡人是當個愛好在培養,他卻屢次獲獎,原本有機會進省隊亦或者在這方面又更高層次的突破。
當時省里泳協來人嚴家做動員,他看得出來嚴遲是心動的。
關於這件事,嚴望川和喬艾芸,甚至宋風晚都商量過了,尊重他的意見,他如果想去,家裡也沒意見,只是嚴望川多撐嚴家幾年而已。
嚴遲卻一口回絕了,這讓泳協的人頗為詫異,「……如果以後能進國家隊,站在更大的舞台,為國爭光不好?」
「我只把它當興趣愛好,如果讓我每天訓練,可能就沒那種感覺了,那游泳可能在我心裡會變得沒有任何樂趣。」
嚴遲這不過是回絕的託詞。
後來他與傅沉提起時,才說道真實原因,「爸媽年紀都大了,一旦進了省隊,或者進入國家隊,常年在外,他們身邊就沒人陪了。」
「我不能踩著他們肩膀,真和他們所說,想幹嘛就幹嘛,人活著,不能那麼任性,他們給我最好的一切,我也該回報他們最好的。」
「沒理由,世界所有的好都讓你一個人占著。」
「其實我爸雖然話不多,對我是真的很好,包括會給我找游泳的私教。」
「他缺點很多,有些時候甚至算不得一個好的父親,但我想做最好的兒子。」
……
傅沉和嚴遲雖然不對付,可非常意外的,嚴遲有些話,卻只和他說。
正如大家常說的那句話: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敵人」。
他想得很多,包括父母年齡,傅沉自然是尊重支持他的任何決定。
其實做嚴家的兒子,並不輕鬆,嚴家也是個根系龐雜的大家族,嚴遲剛成年,就有不少人給他吹耳邊風。
因為傅沉與嚴遲面上總是不對付,有時候說話甚至會互嗆,有些明朝暗諷的意思,不少人都以為他們關係極差,總會告訴他,提防傅沉和宋風晚,小心來搶家產一類。
嚴遲覺得可笑,就算傅沉真的來搶了,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小時候無憂無慮,但心智卻比尋常孩子更早熟。
可能也就和傅沉互嗆時,還能依稀看到小時候活潑開朗的模樣。
嚴望川讓他在京城多待幾天,所謂監督把關,壓根沒什麼實事要做,也算變相給他休假了,只是某人從不肯直言表述罷了。
就是最典型的嚴父,就算你拿著滿分考卷給他看,他都是不假辭色告訴你:「戒驕戒躁,繼續保持。」
心底驕傲,還故作嚴苛。
**
宋風晚此時還在家裡玩手機,絲毫不知道,嚴遲已經更換機票……
危險直撲而來! 宋風晚一整個下午,畫了幾筆畫,卻玩了一下午手機,現在網上小視頻很多,搞笑搞怪的,隨便刷刷,時間就蹭蹭過去了。
她走出畫室時,揉了下脖子,直了直腰。
好似……
特別辛苦!
晚飯前,她給喬艾芸去了個電話,當時嚴家父子都已到家,正在說嚴遲去京城的事。
「巧了,你姐電話。」喬艾芸笑道。
「媽,您先別和她說我要去過去。」嚴遲開口。
「嗯?」
「我的飛機是晚上的,可能還會晚點,不想她乾等著,京城那地方來回去接機,路上都得浪費兩三個小時,沒必要。」嚴遲這語氣,好似極為關心宋風晚。
「而且我也想過去給她一個驚喜。」
嚴望川偏頭看他,以為姐弟倆關係好,欣慰的喝了口茶。
喬艾芸笑著點頭,「那我不說了。」
說完接起電話,與宋風晚聊了些有的沒的,絕口沒透露半點風聲……
*
另一邊
傅漁與京星遙逛完街,送她回去,京城的傍晚,道路總是擁堵的,傅漁有些不耐煩的伸手輕輕敲打著方向盤。
指甲染了層紅,豆蔻顏色,襯得她手指白皙修長。
車子堵到半道時,京星遙側頭看向窗外,前方堵得一塌糊塗,看不到盡頭般。
此時有人手機震動,京星遙下意識要摸手機,另一側有人接起了電話:「喂——」
傅漁手機開著導航,固定在支架上,所以接電話聲音也是外放的。
「還沒結束?」傅欽原的聲音。
京星遙佯裝繼續看窗外,卻仔細聽著叔侄倆的對話。
「堵車,你放心,我會把你們家小星星送回去的。」
京星遙耳朵倏然紅透,被親近的人調侃,饒是臉皮再厚,也肯定覺得羞澀,她扭頭,一雙眸子,似嗔非怒。
一個勁兒給她使眼色,打手勢,讓她停止調侃。
傅漁並不是個不會看人臉色的人,她是覺得,這種玩笑可以開才說的。
「小星星……」那邊傳來傅欽原低低的笑聲,這都是京星遙很小的時候,大家的愛稱,長大后自然說得少了。
「難不成現在就想讓我改口叫小嬸?」
京星遙算是徹底憋不住了,急急開口,臊得整個臉都發燙,「……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好了小叔,電話先掛了,車子好像動了。」傅漁很清楚玩笑可以開到什麼程度,這丫頭臉皮薄,要是玩笑過火了,兔子逼急了,也得咬她一口。
「好,遙遙,回家和我說一聲。」
京星遙臊得不行。
傅漁卻笑得很大聲,她怎麼覺得她家小叔……
好騷!
又悶騷又壞那種,這京星遙壓根招架不住啊。
掛斷電話后,京星遙過了許久,臉上燥熱才消退一些,傅漁餘光打了她一眼,「星星,你和我小叔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
她沒作聲。
傅漁再接再厲,「其實我看得出來,你對他也不是全然沒感覺的,如果心底不排斥,或者有些小心動,你們可以交往試試。」
我愛你,在錦瑟華年 「談個戀愛,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手,不用瞻前顧後。」
傅漁一向瀟洒,為人處世都是這般,只要她喜歡的,前方怕是風雪載道,也會一往無前。
「我跟你說,你出去這麼些年,想爬他床的人太多了,你知道逢年過節多少人來我家,想通過我爸媽牽線搭橋,給他相親嗎?」
「這只是我家,別的就更不用說了。」
「我跟你說,這男人有時候可以吊著他點,畢竟太容易得到,可能不會珍惜,可是一直猶豫不決,他追你幾年,覺得沒戲放棄了,你再想回頭,那就難了。」
有人給傅欽原介紹對象這些事,京星遙還是頭一次聽說,垂頭摩挲著手機,眼神有些暗,不知在想什麼。
傅漁卻接著繼續刺激她。
「畢竟誰都想被人疼愛,就算是男人也一樣。」
「他身邊那麼多鶯鶯燕燕,花花草草,人家一直追著他,可能時間長了,他就……」
「現在社會開放,可能你要面對的不止是女性情敵,還有男的,我跟你說個有趣的事兒,小叔曾經被男人表白過。」
京星遙瞳孔微震,其實在國外,同性婚姻都是受法律保護的,這並沒什麼可驚訝的,只是有人和傅欽原表白,這就……
「當天是諾諾和一言的生日,諾諾你也是知道的,認識的人多,晚上出去玩的時候,她還叫了一堆人,說是熱鬧一下。」
「當天小叔和歡歡都去了,有不少男生都盯著他們那邊看。」
「有個男孩的眼神格外熱切,而且蠢蠢欲動,一副想過來搭訕的模樣,我當時還調侃歡歡,說這男孩肯定是看上她了,結果人是過來了……」
「卻扭扭捏捏坐到了小叔身邊,並且和他表白了。」
「噯,你知道當時我和歡歡是什麼表情嗎?」
「真是活見鬼了!」
京星遙不知道他倆什麼表情,但可以想見傅欽原的表情,肯定是如遭雷劈,生無可戀。
她努力憋著笑,「然後呢?」
「還什麼然後啊,小叔沒理他,而且這是段家兄妹的生日聚會,他不想搞得太難看,只是這男生總是含情脈脈的看著他,而且居然喊他三哥,然後他憤然離席了唄。」
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