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美清連忙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可是她的心裏卻已經對老馬深深地道了幾句歉。
抱歉,其實我是一個間諜……
她輕輕的揮起球杆,一個完美的迴旋杆,老馬露出滿意的微笑。可是就在球杆即將觸碰到球身的那一刻,她的手勁突然變重,使出了十分力氣,一杆子揮出去,球飛不見了!
可憐站在他們旁邊的小球童傻傻的四處看了好久,才在遠處的一個小坡上發現了廖美清打出去的球。
好傢伙,這下比一開始要打的距離還要遠了。
老馬的臉抽搐着不知該作何表情。按理說一般正常的女人,只要眼睛不瞎,只需要對着球輕輕的一揮,這個球就可以很簡單自如的進洞了!
這樣他們這一組就可以輕輕鬆鬆的贏了!
可是到了看起來文弱得不得了的廖女士這裏,她恨不得把球打成了兩半!
看着老馬變綠的臉色,廖美清訕笑着道歉:“呵呵呵呵對不起啊,我這手吧,有毛病,只要是一看見東西,我就想給它打飛!”
老馬擺擺手,示意她沒事,自己繼續再打,可是心裏已經發現了她這是十有**在搞鬼。
再看季老爺子和小惠這邊,小惠在他的矯正姿勢之下對着球洞稍微使了一點力氣,雖然她已經很用心了,但是球就是還差一小段距離才能進洞。
“唉!太可惜了!”在這種情況下,小惠也流露出自己的真實感情,拉着季老爺子的胳膊抱怨着,整個人看起來嬌氣又可愛。
季老爺子經不住老臉一紅。
廖美清在遠處觀察了一下,心想着這個親家叔還真是爭氣,這才多大一會兒的時間,兩個人這就拉拉扯扯的了,不愧自己剛剛那麼賣力的搞破壞。
老馬這回心理壓力可大了,關鍵可就在自己這一球了。這要是放在平時,他對這種比賽根本就不會很在意成績,可是他就是想在這兩位女士面前表現一下。
而且這回他的這個表哥讓他感到有點不舒服,他就好像……就好像在跟他搶風頭似的,可是這兩位女士,一個是他的親家,一個是他的助手,都和他沒可能的啊。
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吃着碗裏的還想霸佔着鍋裏的!既然是這樣,那就休怪他不客氣了!
他雖然被大家叫做老馬,可是出手迅猛的樣子可是絲毫不亞於一匹小馬!
他在心裏默默計算着還應該使出多少力度,以及還需要多少旋度才能精準無誤的一杆進洞。
老馬站在球邊看了很久,廖美清就跟着乾瞪眼了很久。也不知道這個小老頭是在幹什麼,兩個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遠方的球洞。
她就不信了,自己都把球打出去這麼遠了,他還能有那個本事把球再打回洞裏去。
老馬計算好之後,先是好好活動了一下手腳,他開始使力了。捏着高爾夫球杆的手隱隱出力,他微微的彎了一下腰,突然用力把球對着自己的眼睛鎖定的那個方向用力一揮!
廖美清隱約用肉眼都可以看出來這次的球很準!相當的準!
所有人都無比期待的看着這枚從專業角度上來說已經是完美無瑕的球,只見一道優美的弧線劃過天空,這顆可愛的保齡球順着草坪滾了過去……
眼看着它就是沿着一條直線往洞口進入,大家紛紛屏氣凝神,看來成敗就在這一顆球的動向了。
只見它滾着滾着……終於!到了那個黑乎乎的、代表着勝利的洞口時,卻突然停了下來。
它停了下來?!
季老爺子一顆高高懸起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這下他是穩贏不可了。
看着老馬挫敗的臉,他幸災樂禍但是表面卻不動聲色的揚了揚手裏的高爾夫球杆,對着小惠笑了笑:“爲我加油吧。”
小惠突然被他這猛一回頭的粲然一笑給鎮住了,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親密的對着她笑……那感覺……
就好像吃了一顆大大的棉花糖一樣。
她也笑了,堅定的對他說了聲:“加油!”
季老爺子對着遠處的僚機廖美清女士施以自信的微笑,然後揚起了手中的球杆。
力度剛好,角度剛好,速度剛好,一切都是剛好的機會,就是現在!他把手揮了出去,一杆進洞!
yes!!!
他大叫了一聲,然後他的意識突然有點模糊,眼前小惠那開心興奮的臉好像有點若隱若現,是飄動着的,而遠處廖美清的尖叫就好像瞬間無聲了一樣……
終於,他暈了過去……
這幾天實驗室和學校都沒什麼事,季修就乾脆放了夏冰傾的假,讓她回家休息幾天。
果然大學生們的考試周就是如此輕鬆,雖然受苦受累還要擔驚受怕考不好的是他們,但是現在她的身份已經變了,身爲助教,她覺得輕鬆極了!
當年她還是學生身份的時候,每次快到期末考試的那一個月,簡直就像是跟死神博弈一樣,分分鐘讓人想吐血身亡。
好不容易考前求老師幫忙畫個重點,結果畫下來幾乎一整本書全是重點! “我想知道很難嗎?‘雨中故夢’。”最後四個字,雷御風說得很慢,很清晰。
“算你能耐!”慕一一笑了。
“笑啦?”那邊,也傳來了雷御風如獲釋重的低笑,“一會我過來,跟我說說委屈,我的女人,哪能讓人欺負了去?”
秦林茵聞言,如坐鍼氈,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那……中午吃什麼?”慕一一笑得更開心了,先前因爲秦林茵勾-起的不快一掃而光了。
“聽你的!”
“我啊!我要吃……牛肉麪!”
秦林茵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這女人得寸進尺吧!
怎麼能讓堂堂的AEC總裁去吃街邊的牛肉麪?
“好!”那頭,雷御風笑着答應了,沒有絲毫的猶豫。
“別帶人,你一個來就好了!”
“好!等我!”
“嗯!”
“掛了吧!我一會就到!”
慕一一也不回答,笑着掛了電話。
秦林茵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裏面燃起了些許的怒火,她完全沒想到,平日裏冷冰冰看起來很可怕的男人在對着慕一一時,會如此的溫柔,如此的寵溺。
怎麼雷御風對她就沒有這樣的耐心和溫柔呢?
她覺得自己的身材長相,也不算差啊!
不是還有暗夜之星嗎?
怎麼就輸給了慕一一?
秦林茵心有不甘的看着慕一一,其實她們兩個人眉眼還有幾分相似。
“怎麼?還想在這裏等他過來?”慕一一沉下臉冷冷的問。
秦林茵氣結了,被抵得說不出話來,末了,她咬着牙說了句:“你以爲這些年,雷先生身邊就沒有一個女人嗎?除了我,還有法國金融大鱷索隆的女兒。那個女孩年輕漂亮,身價不菲……她陪着雷先生的時間可比我多了去了,可那又怎樣?她沒有暗夜之星!”
慕一一當然知道她說的是誰,她不會忘記那個在甘蔗田裏看到過的崴了腳的女孩。
“慕小姐,我給你換了一杯熱奶茶!”這時,店長親自端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奶茶過來換掉了空杯。
秦林茵看了看自己面前一個杯子都沒有,才想起進了店一口水都還沒喝,說了這麼多話,還真的有些口渴了。
“我要一杯咖啡!”她吩咐道。
店長端着托盤笑着說,“不好意思,秦小姐,今天不提供咖啡!”
“什麼?”秦林茵是不信的,這還不到中午,咖啡不可能賣光了,“那……一杯奶茶!”
“不好意思,秦小姐,奶茶也沒有了。”
“那你們有什麼?”
“很抱歉,只要是你要的,都沒有了。”店長不等她反應,端着托盤轉身離去了。
秦林茵不禁氣得渾身顫抖,“你……真沒禮貌,過兩天我第一個就開除你!”
“秦林茵,你累不累啊?”慕一一無語了。
“什麼?”
“我說你整天不面對現實,活在自己那個不實際的夢裏,累不累啊?你既然說雷御風給了你那麼多的錢財,那就好好活着,踏踏實實的活着不好嗎?我跟你說,就算是以後的雷太太不是我,那也不可能是你,更不可能是那個法國金融大鱷索隆的女兒,你明白嗎?” “既然山上有人打鬥,你們兩人還是早些離開這裏比較好。”白無憂聽後,替女子把了一下脈,發現她一切都正常。稍稍輸了一點內力過去,女子就醒了。
“小玉,你醒了,你真的沒死!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男子用力抱着懷中的小玉,喜極而泣。
“啊!”又是一聲慘叫劃破長空,從幾人頭上傳來。白無憂仰頭向上一看,一個黑點正以極快的速度向下掉。看來又有人落崖,只是不知這次的會是誰。
她雙掌一推,直接將兩人推到安全地帶。自己也站到一旁,盯着上方不斷降落的人影看。
是個男人呢!不知道死了沒有?咦?好像受傷了,上面的男子正一手死死的按着手臂。
待男子離地面還有兩丈距離時,她飛身而起,平平的推出一掌,減緩了他的下落速度,又旋身欺上,將他接住,落到地上。
“帶……我離開這裏。”男子說完這句話,就閉了眼睛。她用手一試,還好只是暈厥。
可這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她本無意捲入任何的紛爭裏。這人到底救不救?
“此地危險,你們速速離開。”她沒忘記旁邊那對沒武功的男女。
話音一落,她已經遠遠的縱出幾丈遠,向山腰上一看,果然隱約可見有幾條人影正飛速的向山下衝來。
罷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他是壞人,來日再手刃他便是。帶着男子一路飛行來到黑箭旁邊,直接坐了上去。
見男子的手臂一直在流血,急忙從懷裏拿出絡千翔給她準備的傷藥,快速的撒在傷處。又刺啦一聲撕下他的一塊衣襬,胡亂的纏住。
一抖繮繩,“駕!”黑箭歡快地打了個響鼻,如同一支蓄勢待發的黑色羽箭,直接消失在原地。
路上看了幾次男子手臂,見血沒有再透過來,想來是止了血。因爲黑箭的速度太快,她在馬上坐着,既要扶住男子,又要控制身下的馬,也頗有些吃力。
一個時辰後,她帶着男子停在一片小樹林裏。解開外面她纏上去的布,又撕開他已經被劃成兩半的衣袖。
前面因爲逃命要緊,包的手法很粗糙。此時再揭開,仍能看見露出來的白骨,和外翻的蒼白色皮肉,想來是失血過多的緣故。
她的目光落到男子精緻的衣着上,衣料處處透着高貴,袖口和領口下繡着梅花樣的暗紋,就連他腳下的靴子都是厚底官靴。看來此人的身份應該非常顯貴,希望救下此人,不要給自己惹下什麼麻煩才好。
她在就近的幾片樹林裏找了一遍,剛好採到幾棵能夠治療傷後感染的藥材,用手指揉碎,撒在傷口上,又敷了一層傷藥在上面。重新撕了一塊衣襬,將手臂包好。
“也算你幸運,有了這幾棵草藥,你這幾日都不會出現發熱症狀。”
只是我還要趕路,帶着你實在不便,我救你一命本也不需要你感謝,不如再帶你走上一日,尋一戶僻靜農家,託他們代爲照顧你。
又在附近尋了處水源,替他潤了乾燥的脣,男子無意識的蠕動了幾下脣瓣,很美的凌形脣。有了水色的滋潤,看起來沒剛纔那麼蒼白。
“姑娘,謝謝你。”她這一沉思,旁邊的男子已經醒來。黑水晶般的眸子,帶着清亮的色彩。看清她的容貌,驚豔了幾秒後,馬上收斂心神,一臉坦蕩。
男子長着一張英俊的臉,面上一雙瑞鳳眼,清亮生輝,波光旖旎,彷彿收了這滿天雲霞的神彩,份外有神。
這人的心志怕是非尋常人可比,白無憂讚賞地一笑。“你醒了?我正在考慮要把你放在哪裏養傷呢!”
男子有些失落,卻一點也沒表現出來。“我對這裏不熟,姑娘只需將我託付一可靠農家即可。若他日我平安歸去,必定重謝姑娘,許姑娘三個願望。”
白無憂看他如此嚴肅,更是斷定他肯定有着高人一等的出身。沒有一定的權勢和地位,光是用嘴怕是許諾不出三個願望。
爲了取信於她,男子想拿出一個能代表身份的東西。可手在腰間一摸,又改變了主意,輕輕滑落。雖然覺得眼前的女子是個善良的姑娘,可也怕看走眼,還是算了。
“走吧!我們先上路。”白無憂怕後面的人追上來。她可以悄無聲息救下他的命,卻不想因爲一個陌生的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去與一些亡命之徒大戰一場。
抱起男子,坐到馬背上,兩人被坐下的馬帶着飛一樣離去。半個時辰後,有二名黑衣男子尋到了這裏,在這裏停留了一會,一無所獲,也快速走了。
白無憂在一座小鎮上買了些包子,裝了二袋水,兩人在路上將就着吃了一口。
“你怎麼不喝水?”白無憂見救下的男子只吃了一個包子,水也不喝一口。
“不渴。”他淡淡地答。
這一路,白無憂揀了一些小路來走,到第二日清晨時,兩人來到一個小山坳。前面是一個只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子,這裏三面環山,村子裏應該都是獵戶。
白無憂拉住繮繩,讓馬停下。
“這裏很偏僻,你就留在這裏養傷吧!”她看着身前的男子,這一路上雖然是她抱着他,也能感覺到他一直僵直的身子,不敢用力靠在她身上。
她尋了村東頭的一戶人家,在大門口跳下。想要將他扶下來,“我腿有些麻,等進了院子再下吧!”
白無憂把繮繩交到他手裏,就要進屋。男子又道,“這個麻煩姑娘幫我交到東昇城的珍品玉器行。”白無憂的手上多了一塊龍形玉佩。玉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入手一片沁涼。
這?一見到這塊玉,白無憂馬上猜到,他定是哪一國的皇子皇孫。
見她猶豫,他又低聲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如果沒有人來接應我,姑娘救與不救我,於我只是早死幾天與晚死幾天的區別。”
白無憂將玉佩收入袖中,男子又道,“今次能得姑娘仗義相救,還未請教姑娘芳名,仙居何住?”
這人倒是奇怪,她救了他,他都不曾坦露自己的大名,倒是問起她的來了?想想這人尊貴的身份,也就理解了他的謹慎。
“大凌國白無憂。”她不想欺騙誰,可也不想說出她此時的真實身份。話音落下,已經擡腳進院。
這院中的女主人正好在家,見有人進來,馬上走到院中。對着白無憂道,“這位姑娘看着面生,可是有什麼事?”
“這位嬸子,我有位朋友在路上受了傷,而小女子又實在不方便帶着他上路。能不能請嬸子幫着我照顧他一段時間?”白無憂對迎面走來的粗布衣裙的中年女子道。
見女子的目光向門外看去,白無憂又問了一句,“嬸子家中可還有其他人?”
“我家那口子今日上山去了,平日裏就我一個人在家。你那朋友受了什麼傷啊?”
“嬸子放心,他的傷勢不太重,養個個把月就能好。”
“那行,出門在外的,誰不會遇到點麻煩。”中年女子和白無憂一道出了大門,白無憂將馬一直牽到院裏。才將馬上男子抱下來,剛要鬆手。又想起他說腿麻了,關切地問,“腿能站了嗎?”
“扶我坐下。”男子清冷的開口,“我的腿還麻着呢!”中年女子一起幫扶着,讓他坐在院子裏的青石臺階上。
白無憂從懷裏掏出幾張百兩銀票,遞到女子手裏。“嬸子,這些日子勞煩好好照顧我朋友,這些錢就當我買下了你們下一個月內所有的獵物。”
言下之意,已經透露出讓這家的男主人不必再上山打獵,一定要好好照顧她朋友。
“姑娘,這怎麼成,照顧一個人用不了這麼多銀子。”中年女子被手中的銀票嚇了一跳。
她男人打了半輩子獵,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
“嬸子,要是方便,就多給他燉一些有營養的東西吃。”畢竟他也是個倒黴的皇子皇孫,身嬌肉貴的,如今淪落到此,山中的粗茶淡飯肯定吃不慣。
“行行,姑娘儘管放心。”女子收了銀票。
白無憂俯身問院中的男子,“腿可好些了?我扶你進屋吧!”
“還沒。無憂,你還是儘快上路,好幫我早點把信送到。”男子催促她快走。
想到他在這裏多呆一天,就多一分危險。考慮到在這窮鄉僻壤間,一時也沒有地方去兌換銀票。臨走前,又將身上的碎銀遞到女子手上。
叮囑了婦人幾句,又問了這個村子叫什麼名,隸屬於哪裏,才揮手和男子告別。
她見黑箭已經溜達到了大門外。身體一縱,直接從院裏飛到馬背上。這是她臨時起意,故意露出這一手給中年女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