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使用那地遁術,有些精疲力竭,雖然回了點兒氣,不過到底還是有點兒虛,後來又一番廝殺逃亡,此刻正好是養精蓄銳的時候。
我行過周天,感覺再也推動不了的時候,便就地一躺,徑直在地下睡了起來。
這一覺睡到了天黑,我從沉睡之中幽幽醒來,瞧見屋子裏有一盞油燈,俞千二坐在桌子前,瞧了我一眼,說你醒了?
我瞧見他,慌忙爬起來,說前輩,失禮了。
俞千二大笑,說你是夠失禮的,老子好不容易醉倒,睡了一個好覺,結果睡到一半,給你特麼那一陣接着一陣的呼嚕聲給吵醒了,弄得我還以爲打雷了呢……
我聽到這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俞千二指着桌子說道:“肚子餓了麼,給你準備了吃的。”
我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桌子前,瞧見大碗裏面盛着一坨長得像葫蘆一樣的玩意兒,奇怪地說道:“這是什麼?”
俞千二說都是猴兒吃的,我也跟着吃,放心,毒不死人。
我伸手,將這果實給掰開,瞧見裏面果肉多汁,有點兒粘稠,像澱粉,咬了一口,又酸又甜,十分可口,還扛餓,腦子一動,說這莫不就是那猴麪包樹?
俞千二一愣,說啊,還有人叫這名字啊?你怎麼知道的?
我把我來的時候,遇見那華族人的情形跟他說起,俞千二的眉頭一皺,說道:“你是說,有差不多三十人跟着你,進了這個鬼地方來了?”
我沒有敢隱瞞,點頭說是。
他問我這些人的來源,我告訴了他,俞千二沉吟一番,說道:“華族的人還好,比較溫和,崇尚和平;但是臨湖的人,個個都是瘋子,如果真的撞到了,挺麻煩的。你在這裏吃着,我去佈置一下,免得給人摸到了老家裏來……” 俞千二離去之後,留下我一人在這裏沉思。
作爲一個在這兒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個年頭的老傢伙來說,他的視野,往往會比我更加開闊和清楚一些。
他能夠分辨好與壞,有一種大智若愚的精神。
所以他講的話,可信度也挺高的。
華族實力強大,愛好和平,還具有挺高的包容心,反而是臨湖一族,則顯得十分暴戾,雖然能征善戰,但是對於周圍的族羣來說,實在不是一件好事情。
這一點,從那些被關在羊圈裏面飢寒受凍的獵物就能夠看得出來。
他們強悍,而且絲毫不把人命當做一回事兒。
在飲宴之上,當我第一次瞧見對方拿着石錘,一錘一錘地把同是人類的祭品給敲碎,卻沒有一點兒惻隱之心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定離開那裏。
不爲別的,就只是我噁心。
我逃出來,本來就是爲了躲避臨湖一族的荊可,對於老爺子所說的加強佈置,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的。
他走了,我也不敢亂動,便老老實實地在這兒待着。
閒着無聊,我就開始研究起手中的猴麪包來。
華族人對這玩意的命名很準確,雖然是樹上結出來的果實,不過因爲富含着大量的澱粉和蛋白質,使得它真的有一種糧食的口感,正是因爲擁有着這樣不錯的品質,使得華族不惜跨越這麼遠的距離,冒着巨大的危險找尋而來。
倘若說這種猴麪包樹能夠普及出去,那麼既然能夠養活更多的人口,而在這個彷彿原始部落的地方,更多的人口將意味着更加強大的勢力。
這纔是根本。
那猴麪包的果實巨大,對於常人來說,吃半個就差不多夠了,不過作爲一個修行者,吃了一個,我還是感覺有一些不滿足,瞧見旁邊還有一個,想必是老爺子的晚餐。
我腹中飢餓,也不客氣,敲開了便吃,連囊都沒有放過,全部啃完之後,打了一個飽嗝,感覺真的是不錯。
難怪俞千二在這兒能夠活這麼久,首先是心法貼近自然之道,另外再加上這種簡單的生活方式,以及天然的食物,想早點兒掛球都難啊。
而且,一個能夠在死亡之谷裏面生存下來的老者,絕對不是凡人。
我將他的那一份給吃了,也不驚慌,從乾坤袋中摸出了兩包方便麪,放在了猴麪包留下的果瓢裏面,左右打量,發現屋子的角落裏生着火,上面泥鑄的瓦罐裏面還有熱水,正是合適,於是拿過來,把面泡開,又將作料給放進去。
我這邊剛剛泡好不久,俞千二就從窗戶裏跳了進了,吸着鼻子嚷嚷道:“哎呀我艹,這是什麼玩意啊,忒香了。”
我雙手合十,向老爺子拜了一拜,說受您款待,心中過意不去,這裏有點兒存活,麪食,給前輩您嚐嚐鮮。
面?
俞千二雙目發亮,說我的天,老子好像有幾百年沒有吃過這玩意了,在哪裏,在哪裏?快點兒給我端過來……
我聽得一陣好笑,說句實話,這個地方物產如此豐富,真的想弄點兒什麼出來,其實並不複雜,只不過這老爺子整日都在琢磨着修行的事情,對於吃穿用度方面並不在乎,方纔會過得如此粗糙而已。
也正是因爲他這般的苦行,方纔使得他有這麼厲害的手段。
如此看來,一飲一啄,皆是有因果的。
俞千二從我手中搶過那盛在猴麪包殼囊中的泡麪,先是聞了一下那散發着廉價油炸麪條的香味,然後毫不猶豫地抓起我遞過來的兩根折斷樹枝,開始吃了起來。
說句實話,我這泡麪是超市裏都有賣的那種最便宜的方便麪,三十多塊錢一箱,裏面只有兩包調料,一包鹽粉,一包油料,連脫水蔬菜都沒有。
然而就是這玩意,吃得俞千二淚流滿面,甚至將湯都給喝完了去,最後不顧形象地舔着裏面的油星子。
我滿以爲有了這一頓新鮮的伙食,能夠讓俞千二回憶起酒醉之前承諾過我的事情,然而他卻是一字不提,而是拉着我,說要帶我參觀一下這一棵他看守了兩百年的生命古樹。
生命古樹?
這裏面到底有着什麼祕密,能夠值得他看守兩百多年麼?
兩百多年啊,那可是一天一天累積起來的。
如果是我,早就憋不住跑了。
老頭兒到底有着多麼強的意志力,方纔能夠在這兒堅守啊?
乘着夜色,我與俞千二兩人行走在了那顆宛如一幢大廈般的參天巨樹之間,我們在密密麻麻、宛如森林的枝葉間行走着,他跟我介紹起了這一路的風景來,還遠眺而去,跟我說起死亡蝴蝶谷的個個區域。
之前的時候,我還覺得死亡蝴蝶谷不過是一個小地方而已,然而此時方纔知道,這兒廣闊得簡直看不到邊際。
而這裏面,則由一個又一個的洪荒巨獸或者厲害的族羣把守着,千百年它們形成了自己的地盤和規則,維持着勉強的和平。
我們並沒有能夠參觀完整個巨樹,因爲在直入雲層的頂端,他停了下來,對我說道:“上面的部分,被雷給劈了,形成了一段恐怖的雷場,一般人根本抵禦不住那裏面的雷法力量,我們還是回去吧。”
他說得平淡,然而我卻琢磨到了一股心理波動,覺得這上面必然還有一些他不願意透露出來的祕密。
不過人家既然不願意給我知曉,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跟着他下來。
上樹下樹,比上山下山還要艱難,走了一會兒,俞千二突然笑了,手往前伸,一陣波紋浮動,我卻瞧見前方浮現出了許多人影來。
隨着霧色淡去,我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洛小北。
不光只有她,她的身邊還有蒯夢雲,以及臨湖一族狩獵隊的其他成員,因爲角度的清晰度的問題,我並不能看得完全,不過卻也知道經過先前蟲人一役,隊伍的減員挺多的。
我努力地找尋,卻沒有在人羣裏面找到華族人的身影。
同樣,我也沒有瞧見荊可。
洛小北和蒯夢雲等人在一個地方潛伏着,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頭兩米多長,背上長着劍脊的爬蟲,他們屏氣凝神,耐心地等着,而當那玩意靠近的時候,有人舉起了手,衆人一擁而上,將那爬蟲給圍住。
這玩意,就是洛小北要找尋的毒龍壁虎?
我心中有些詫異,感覺它長得跟我之前碰見過的那玩意,居然有幾分神似。
俞千二指着前面霧氣之中的洛小北,對我說道:“這個小丫頭,看着似乎有些眼熟啊?”
我說對,她就是洛飛雨的妹子。
俞千二點了點頭,說哦,原來如此,看起來臉型倒有幾分相似,不過她怎麼跟臨湖一族的人混到一塊兒去了呢?
我苦笑,說我之前告訴過你,我就是從那兒逃出來的啊?
俞千二問,說那她怎麼不逃?
我說洛小北跟臨湖一族的人關係挺好的,那個領頭的喜歡洛飛雨,她還叫他作姐夫,這幫人過來,就是要幫她抓一種叫做毒龍壁虎的玩意,給她斷肢重生的,所以她自然不願意離開。
聽到我的解釋,俞千二搖了搖頭,說臨湖一族都不是什麼好人,心思詭異得很,又信奉邪神,跟他們在一起,簡直就是與虎謀皮。
我說要不然咱們去救她?
俞千二搖頭冷笑道:“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她不需要救;再說了,姓洛的那小丫頭當年耍了我,我何必再給她幫忙呢?”
呃,老爺子你心眼挺小的嘛……
我沒有說話,而是認真打量那霧色之中的場景,瞧見那條長滿劍脊的爬蟲已經被臨湖一族抓住了,洛小北似乎在大喊大叫,指使着旁人將其剖開。
然而當這爬蟲被分屍出來的時候,洛小北的臉上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來。
她不顧骯髒地伸手,在裏面套弄了一番,最後氣呼呼地扔在了地上,還猛然踩了幾腳。
哈哈……
俞千二哈哈大笑,伸手一摸,將那場景給弄散了去,然後對我說道:“既然能夠斷肢重生,那毒龍壁虎又哪有那麼好找?人不尊重自然,自然又如何會給你無緣無故的饋贈?小子,記住了,對我們生活的這個地方,對大自然,保持敬畏之心,比什麼都重要。”
他總結完了這話兒之後,沒有再理會臨湖一族的人,而是帶着我來到了生命古樹附近的一片猴麪包林中。
他帶我參觀了一下那又粗又壯,宛如瓶子、罐子一般的矮樹,還弄了數十顆富有生命力的種子給我。
他順便給我介紹了一下他的朋友,也就是一幫長得古怪的三臂猴子。
這些猴子十分粗壯,也就比我矮一個頭兒,相貌兇惡,不過在俞千二的介紹下,十幾個特別強壯的猴子煞有介事地挨個兒過來跟我握手。
俞千二弄了點之前喝剩的二鍋頭,每個猴兒給舔一滴,辣得這幫猴兒很興奮,爲何我們又唱又跳。
瞧見這些可愛的猴子,俞千二微笑着對我說道:“有時候,是不是覺得畜牲,都比人可愛?” 面對着俞千二的問題,我想了想,認真回答道:“得分什麼人。”
他瞧着我,哈哈大笑。
除了帶我過來看猴子,他還是過來收賬的。
在這幫三臂猴子的簇擁下,我們來到了林子深處的一個山洞裏,山洞的中間有一個天然凹陷的石臼,裏面傳來了陣陣的酒香。
猴兒酒,就是這裏釀造出來的。
俞千二從隨身的布袋裏面掏出了一大堆各種各樣的藥草來,有的直接扔進了渾濁的石臼之中,有的則交給了猴子們,還有一部分自己削成碎片,然後撒入池子裏。
弄完這一切,他才提着罐子,來到了石臼旁邊的一個管子前。
他擰開上面的木塞子,讓細長的酒液流入酒罈裏面去。
這時間不長不短,俞千二得意地對我說道:“這猴兒酒裏面,蘊含着延年益壽的酵母和元素,經常喝,保準你長命;不過想要得到這些被它們是視之如性命的玩意兒,就必須跟這幫猴子打好交道,要不然,迎來的只能是仇恨和報復……”
我瞧見那些猴子一副捨不得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說它們爲什麼會願意給你呢?
俞千二撫摸着自己不算長的頷下鬍鬚,說道:“因爲我救過它們大部分的性命,要不然你以爲這些鬼剎獼猴會這般親切?”
鬼剎獼猴?
聽到這名字,可真的是有一些兇惡,至少比獼猴桃要兇狠一些。
帶着猴兒酒,又揹着一大堆從樹上剛剛採下來新鮮的猴麪包果,我們兩人又回到了那棵巨大的生命古樹之前來。
快靠近的時候,俞千二的眉頭一皺,喃喃自語了一聲。
我聽不清楚,虛心問道:“前輩,怎麼了?”
俞千二吹了一聲口哨,這個時候,一條金黃色的爬行動物從草叢伸出遊動出來。
我低頭一看,卻見此物前端是金色鱗片,尾部卻有些青褐色,看不出長短,乍一看有點兒像傳說中的龍屬,不過跟麻繩兒相比較起來,感覺卻又少了幾分意思,兇惡得很,一雙目光有着地獄深淵一般的冰寒,讓人不自覺就直打哆嗦。
俞千二與那東西講了幾句話,它也不回答,只是用眼神與我們對視。
一會兒之後,俞千二揮了揮手,它方纔遊開了去。
瞧見我渾身僵直,愣在原地的表情,俞千二輕描淡寫地說道:“一條活了幾百年的蛟,也就是一條大蛇而已,幫着我看守這棵樹子,防範一些心懷不軌的人闖入——你也是運氣好,估計是它太懶了,去睡覺,所以你們沒有碰面。不過正好,要不然咱爺倆估計是沒緣分見着了。”
呃……
原來這個地方這般兇狠啊,我還說怎麼這麼大的一片地盤沒有人看守呢。
這老爺子並不是此地的土著,真正的主人,居然是一條傳說中的蛟龍,不過看起來,它也不過是比較厲害的獸類而已,要不然也可能被俞千二驅使。
我笑了笑,說蛟龍一事,倒是聽過,卻沒見過,也算是開了眼界。
俞千二不屑地說道:“別提了,懶得很,它要是勤快一點兒,早一百年前就修成人形了,哪裏像現在一樣,癩皮狗一個?”
兩人重新回到了生命古樹,從那個陰森的樹洞裏面進去。
走了一段路程,生命的氣息就變得濃郁起來,那種感覺就截然不同。
而俞千二把我領到了離他房間不遠的另一個地方來,指着這兒說道:“這裏是以前那個丫頭在我這兒時特意給她弄的,當時老子還尋思着弄套天王增玉功長長個子呢,還挺賣力的,沒想到給人忽悠了,你就住這裏吧。”
我朝着他拱手,說多謝。
俞千二問我道:“對了,你來到這兒,什麼目的呢?”
我心想你怎麼才問啊,我都等得着急了。
我心中早有想法,他一問,便將我到這兒的來龍去脈講了起來。
聽到我是爲了一個姑娘,而讓自己變得強大,俞千二聽到哈哈大笑,拍着自己的大腿說道:“你真是個癡情種子,難得……對了,你說想變得強大,老夫倒是有點兒把式,你願不願意拜在我門下學習?”
啊?
我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回答。
俞千二臉色有些不愉,說怎麼了,你瞧不上老子這點兒破爛家當?
我慌忙擺手,說不是,只不過我在外面拜過師父了,如果再拜的話,不知道是不是不太好?
俞千二一愣,點頭說道:“也對,你要是沒點兒本事,也來不到這兒來。不過一人不事二主,那你願不願離開以前的師門,跟我這兒來呢?”
我搖頭,說這個恐怕有點兒困難。
俞千二撓頭說道:“要是這樣,我也沒有辦法傳你本事啊,畢竟咱老俞家的手段到底也是祖傳,胡亂給別人,也不太好啊……對了,這樣子,你有沒有什麼厲害的本事,拿出來跟我交換,我傳你一套青木乙罡,別的不說,至少在這林子裏,行走無礙。”
我的本事啊?
我琢磨了一下,陸左教我的那一套,我不可能隨意傳授,蟲蟲教我的都是基礎,別人也看不上,當下我能夠拿得出手的,只有兩樣。
一是老道士傳我的神劍引雷術,二是地魔沒有傳完的地煞陷陣。
神劍引雷術雜毛小道說是茅山的掌門絕技,說都不能說,那麼就這地煞陷陣了。
反正這東西得來也簡單,傳出去我也不可惜。
當下我把地煞陷陣的法門跟他簡單形容了一下,俞千二拍手大笑,說這是奇門遁甲的絕學吧,沒想到你還有涉獵這個,不錯不錯,挺好。
他跟我達成協議,不過卻並不着急履行,而是回到屋裏,跟我又喝了一場,白酒喝完了,用猴兒酒來替,如此又喝得酒意熏熏。
我無奈,照顧着他睡去,自己則回到了房間來。
那猴兒酒別看喝的時候酸甜爽口,不過到底也還是有一些酒勁的,特別是加了一些料。
我回到房間裏來,有些晃晃悠悠,坐在牀上調養了一會兒氣息,方纔沒有醉倒,而是打量起這房間來。
與俞千二房間的簡單不同,這個房間裏遍佈着花朵和美麗的根雕,就連那古板的牀,都被人弄成了鏤空,雕刻着許多古怪又美麗的圖案來。
這一個嵌入樹幹裏面的房間,從內到外都透着一股脂粉氣息。
它以前的主人,叫做洛飛雨。
我伸手,摸着牀頭樹壁上面一朵粉紅色的花朵,發現它居然是真的,而且還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這香氣讓我精神一震,不再去想它前主人那美麗的容顏,而是盤腿坐在了牀上,開始修行起來。
不愧被叫做生命古樹,這兒空間的炁場活躍度,跟外面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就好像清水與蜜一般的感覺,我感受着那濃郁的靈氣縈繞,再想起俞千二剛纔給我的承諾,心中頓時一陣欣喜。
選擇離開那一幫粗魯而又陰謀重重的臨湖狩獵隊,簡直是一件最正確的決定。
如果我在這裏待個一年半載,會不會有突飛猛進的變化啊?
帶着這樣美妙的期盼入夢,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間被人給推醒了過來,迷迷糊糊間,瞧見俞千二一臉激動地對我說道:“嘿,嘿,陸言小兄弟,趕緊醒來。”
我睜開眼睛,不明所以地問道:“前輩,怎麼了?”
俞千二此刻居然揹着包袱,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激動得渾身顫抖,對我說道:“我這邊有點兒事情,得出去一趟,你幫我看一下家——別擔心,大事都有金蛟料理,你待在這裏就行了,食物什麼的,自己去找猴子拿……不跟你說了,我很急,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