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差不多從宋齋之行的失魂落魄中走了出來,對於黑三的爺爺,總要是個長輩,我就道:“黑爺爺說笑了,就是論資歷,我也只能小輩兒相稱。”
就這麼說話的份兒上,我在不停的打量黑三的爺爺,發現這個老頭除了年紀大卻身體健康之外,也沒有其他的什麼,如果在大街上見到了,絕對就單純的以爲是一個身體還算可以的老頭而已,誰還會想到這個是洛陽的盜墓黑道巨擘?我們也沒有糾結資歷輩分的事兒,那些只是客氣話而已,又客套了兩句,黑三的爺爺黑鬼直接就對我二叔道:“東西到手了沒?”
二叔衝他點了點頭,拿出了那個紙卷,遞給他道:“告訴那個人,記得以前他說的話,保證林家的安全,你應該能明白你現在手裏的這個紙卷,代表的含義。”
“這話我還真不敢說,八千老弟,你應該知道,我這話是實話,跟他們這些人打交道,實在是無奈之舉。”黑鬼似乎非常爲難。
“坐,很多事兒,我侄子需要一個答案,我想,也是時候告訴他這個所謂的答案了。”二叔招呼黑鬼道。
這個黑狗老了是老了,看起來倒是比黑三還會享受,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雪茄的盒子,剪開,一人給我和二叔點了一根兒,他抽着雪茄的樣子,非常享受,而我這個煙癮不大的人,卻不怎麼習慣這個口感。
“小凡,其實你看到我手裏的這個東西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了很多事兒,你二叔答應京城的那個人,如果他不打林家莊那個紅棺材的主意的話,就給他捉一條龍,也就是找一個龍脈,其實這個紙卷代表的,就是龍脈的地點兒。當然,你可以叫它藏寶圖,但是他的珍貴程度,可以超越任何的寶藏。”黑鬼悠悠的對我說道。
就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印證了我心底的那朦朦朧朧的猜測,雖然之前有那麼點想法,可是卻絲毫不掩飾我在真的聽到這個消息時候的震撼程度。
“他們拍出去了那個多的圖,這得代表多少條龍脈?”我震驚的道。
“天下已經變了,當今的天下龍氣四散,已經不是以前的那種天下龍脈歸一的規矩了,所以那時候有皇帝,現在已經沒有了,現在的龍脈,不可能只有一條,代表的也不是帝王,而是更上一層的權利。這就是宋齋最爲高明的地方。他通過這個紙捲上的地圖,幾乎控制了整個天下的權利。你懂麼?就是現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其實等於他們在這裏,接受宋齋主人的賜予,宋齋等於一個暗中的教皇王者,給衆人封禪加冕!”黑鬼繼續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已經不可抑止的顫抖了起來,幾乎是哆嗦着道:“這。。這怎麼可能?”
“其實這就是廢紙一張,我可以跟你說白了,宋齋的主人,就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他不是鬼,是一個人,他最聰明的是,他可以利用人性中最爲薄弱的地方,貪婪與渴望。——風水之說,其實現在太多人抱着的態度是不可不信,但是也不可全信,他就是利用了這一點,等於在另外一個領域,掌控了最大的權利。”黑鬼抽着雪茄說道。
“他們是怎麼做到的?”我迫切的問道,因爲我在此時,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最大的陰謀。
“很對人得到了這張圖,但是也沒有更進一步,當然,有更多的人得到了之後,進步了,這其中有商人,有政客。你會不會有一種感覺,就是你要進步了,就差一點點,一點點了,結果這時候,宋齋的人來了,給你了一張拜帖,然後送給你一條所謂的龍脈,等你真的去把先人的遺骨放進這個龍脈裏之後,你成功的跨過了那一點點,這時候,你就會忽略掉你自身所有的努力,把一切的緣由都歸根在了這條龍脈之上,認爲這是風水之力使然,對不對?”
“所以,與其說宋齋把握了整個天下的龍脈,不如說他有整個天下最大的信息情報網絡和分析師,這些人有可能是一個算命先生,也有可能是一個高材生,總之他們就是一羣人才集中到了一起,去分析哪些人有希望更進一步,這跟炒股一樣,找到績優股,然後告訴他們,我可以幫你。如果我跟你二叔的猜測沒有錯的話,所謂的宋齋,就是利用這個,來發展壯大他們的勢力,直到現在,不知道多少人對他們言聽計從,認爲他們就是神的代言人!”黑鬼說道。
黑鬼說的非常細緻,幾乎在聽完了之後,我就清楚瞭解了宋齋所有的計劃個佈局,甚至腦海裏傳來他們遊說的畫面。
我心頭無比的震撼,看着二叔想要去確認,這個宋齋,真的就是整個天下最大的騙局?
二叔對我點了點頭,道:“目前來看,就是這樣,其實這是一個可以說並不算特別嚴謹的謊言,可是它滋生的土壤卻太過肥沃,真正到了那一層面的人,他們想要進步的那種渴望,讓他們不得不相信所有的因素。這就是宋齋主人最高明的地方。”
“宋齋這麼多年的發展,已經形成了它這種獨特的秩序和規則,就是所有那個位置的人,都是他們來選拔贈與,所以你應該明白,今天的那個人,爲什麼會如此的氣急敗壞了吧,因爲我們的出現,奪走了屬於他的一場天大的機緣,他是誰我不想告訴你,但是你可以想象一下,一個可以在現實中讓無數人仰望的人,在接到這個區區一張紙的時候,對一個老頭三跪九叩,那是多麼荒誕而滑稽的畫面。”二叔看着我說道。
我可以理解。
這真的是太過可笑。
是可笑,還是可悲?
頓時之間,我感覺有點乏力,因爲我明白了這個之後,我才明白,今天晚上宋齋主人那個老頭的幾句話有多麼的惡毒,他等於說我們林家,破壞了他們之間默認的規則,甚至晚上二叔,還奪了一個現實中非常厲害人物的機緣。
“那我們現在他孃的,等於舉世爲敵了麼?”我哭笑着問我二叔道,一個偏遠地區的窮教書的林小凡,我就是小小凡凡的一個人,到底是因爲什麼,竟然能讓我在這個時候捲入這麼大的漩渦之中?
當時的一個黑三利用現實的力量,就可以讓我喘氣的力氣都沒有,那麼現在,我得罪了誰?!
我現在甚至有種回到宋齋的感覺。
因爲有些力量,比鬼神更加的可怕。 鬼神的這種東西,可怕,但是我在看到鬼的時候,可以想到胖子,可以想到二叔,可以想到徐麟,不管是再怎麼可怕的幽冥鬼怪,我都不會感覺到絕望,可是我此時在得知了事情的真相的時候,真的有這種窒息感。
我甚至想象了無數把衝鋒槍對準林家莊掃射是一個怎麼樣的畫面,我看着二叔,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到現在都還沉着冷靜的人,他到底是留了什麼後手,來面對這個幾乎舉世爲敵的局面。
二叔好像就知道我心裏所想的一樣對我說道:“這些方面你不用擔心,第一,我答應了那個人,三年之後的饋贈,起碼有三年的時間,第二,我在做這個之前,就已經跟這個人談好了條件,務必保證林家人的安全,他應該不會食言,真的食言了,還有其他的辦法。”
“至於舉世爲敵,這不可能,既得利益的團伙沒必要去因爲一個人去得罪別人,在說了,我聽鳳姨說起過,你爺爺曾在二十多年前在宋齋奪走了一個當時非常轟動的東西,現在你的暴漏,這算是一把雙刃劍吧,別人在密切注意你的同時,也絕對會忌憚當年的你爺爺。誰會爲了別人而得罪一個那麼厲害的人物?又有誰知道,死去的他,到底有沒有留什麼後手?”二叔勸慰我道。
我在聽了他的話,繼續迷茫。
因爲按照他們的說法,他們是否認這個風水龍穴的力量,是不承認這東西真的如同傳說中這個邪乎的,可是他們也在否認的同時承認我爺爺,包括所有陰陽先生這種能力的存在的。
“那你們說,這種所謂的龍脈的力量,到底是真是假?”我迷糊的問道。
“信之有不信則無。”二叔說道。
他說這句話表情非常的糾結,過了一會,他似乎自己也無法說服自己,道:“所以說,宋齋到底要幹什麼,沒有人知道,你爺爺可能嗅到了其中的一部分味道,但是他卻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兒會非常的複雜,小凡,這一切對你來說,才只是剛剛開始。”
“所以,他們到底是一個騙局,還真的操縱了什麼,其實你們也不知道對吧?”我問道。
“這個問題,誰都無法回答,就好像很多人就算不信這個,也在接到拜帖的時候會來拿一樣,誰說的清楚?但是起碼從現在來看,他們是一個,可以說是騙局,也可以說不是的團伙,真正的真相,只有等我們慢慢的解開。”黑鬼說道。
我點了點頭,感覺到非常的疲憊。 望族閑妻 有人爲我謀劃一生是好事兒,可是攤上一個不靠譜的爺爺是多麼的不幸,你好歹爲我謀劃成一個高富帥,沒有見過在你孫子沒出生就開始往他身上加擔子的。
黑鬼在抽了一半兒雪茄的時候離開,他說要趕緊趕往京城去跟某個人稟告這邊兒的事兒,這馬上要開大會了,那邊心急如焚,告辭了黑鬼之後,我再一次系統的全面的把我在宋齋裏的經歷,極近我腦袋能記憶的極限,全部告訴了二叔,今天他好不容易決定敞開胸懷告訴我一些事情,我怎麼能不珍惜這個機會?
“二十多年前,我爺爺曾經在宋齋奪走的那個崑崙龍胎,是不是我媽?”我問道。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你爸。”二叔對我說道。
“既然說起我爸了,我一直以爲他是個普通人,可是我現在怎麼發現,他其實才是隱藏最深的那個人?”我道。
二叔看了看我,也抽着燃燒很慢的雪茄道:“不用着急的去揭穿每一個人,當然,也不要去給每個人都加上神祕的面紗,你爺爺給你留了太多的暗棋,這還要你一步步的去揭曉。”
我現在一聽到這個所謂的我爺爺給我留下暗棋什麼的我就頭大,我真的是不想要了現在,一個註定讓他孫子不平凡的爺爺,怎麼就可以厚着臉皮給我起了一個林小凡的名字?
“爺爺他到底要讓我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又要我幹什麼?推翻宋齋?”我問二叔道。
他搖了搖頭道:“我還不知道,給我時間。”
之後二叔似乎就不願意再跟我多談,我也沒再問,今天我已經知道了夠多的東西需要去消化消化,我們兩個就划着小船返航,到了酒店之後悶頭就睡,這一覺睡了多久我也不知道,總之睡的那叫一個昏天暗地,醒來的時候整個身子都要散架掉,而且我的醒來,還是那隻黑狗在舔我的手把我舔醒,我睜開眼,除了看到那隻狗,還看到了胖子在內的人。
“我說小傢伙兒,你是早宋齋裏被女鬼給輪了?這一覺睡了多久你知道不?”我聽到了胖子的聲音。
“女鬼我是見了,但是人家不喜歡我這款,就喜歡胖爺你這膀大腰圓的,託我捎信兒讓你過去一趟呢。”我對他說道。
“少扯淡,醒來了就跟胖爺我說說,到底經歷了啥事兒?前天晚上也真的夠奇怪的,我明明看到了你進了那個院子,可是爲什麼之後就什麼都找不到了呢?”胖子問道。
“別提了,就是一羣唱戲的,給鬼唱戲的,現在我想起來,還感覺是去閻王殿走了一遭呢。”我對胖子說道,心裏卻在默默的對胖子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有些事兒不是我要瞞着你,而是現在,我真的不能說,沒有任何時候我這麼設身處地的體會到二叔的心情。
胖子雖然不信,但是也沒逼問,只是最後嘟囔道,你們林家人,哥們兒就不打交道了,全他孃的都是這副德性。
吃罷了中午飯,我們正式返程,一下子遠離了城市的喧囂和人羣,下了黑三的車看到林家莊的炊煙裊裊,我只感覺一切都太不真實了,我林小凡還是屬於這個安靜的村子比較好。起碼這裏的人,單純,就算做出了什麼事兒,相對於宋齋來說,也是單純的可怕。
我們回來,沒辦法通知任何人,所以我在會到家,看到林小妖肚子已經凸起,想到裏面竟然有了我的孩子的時候,我實在是無法壓抑自己內心的狂喜,一下子把一看到我就哭得跟淚人一樣的林小妖抱緊在懷裏死死的不想鬆手。
“鬆手,別勒壞了孩子。”林小妖嬌嗔道。
“有種讓他出來打他老子我?”我抱着她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兒。
回到村子的林二蛋,也像是一個回槽的野馬一樣的奔回家,我估計接下來的一星期,估計白珍珠就又要在炕上躺着被桂珍嬸子送飯了,而胖子,一到家就開始去找吳妙可,因爲他最關心的,還是吳妙可肚子裏他的孩子。
奶奶馬上就要抱到重孫,現在身體已經恢復,父親看到我,臉上也寫滿了輕鬆,只是知道了太多的我,此時已經無法用純粹父愛的眼光來看這個頭髮花白的男人,一家人在一起,吃了一頓團圓飯,這一頓飯犧牲了家裏的兩隻遠未長成的大公雞,把奶奶心疼的肉疼,殺雞的肯定是胖子,因爲他說了,胖子我今天給你們來一道拿手招牌菜小雞燉蘑菇。
當天晚上,我就被林小妖揪着耳朵問話了,這小妮子白天的溫柔都是裝的,問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吳妙可懷孕的事兒,這對自己的媳婦兒,真的沒什麼隱瞞的,林小妖也聽的一愣一愣的,最後笑的花枝亂顫的道:“沒看到死胖子懷孕,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了。”
笑完之後,她馬上就掛上了愁容道:“小凡哥,可是我媽她怎麼辦啊,現在生個孩子?”
她的一個問題,就問到了我的軟肋上。
“走一步看一步吧,對了媳婦兒,我跟你坦白個事兒。”我對林小妖說道,從見到她的那時候,我就想抽自己兩巴掌,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在外面跟那個女警小蘭,雖然什麼都沒有發生,但是總歸是差點擦出了火花,就在我回來的路上,她還不停的打電話給我,最後,那個電話,被我砸碎,從火車上丟了下去。
這件事兒,我對林小妖坦白了,我也直說了,當時就是男人的生理反應使然,我有錯,要殺要剮我都認了。
我說完林小妖就哭了,哭的噼裏啪啦的道:“小凡哥,我的臉啥時候能好。”
我把額頭抵在她的頭上,把她攬進懷裏道:“好與不好,你都是林小妖,獨一無二的小妖。”
日子似乎在我從宋齋回來之後,繼續恢復了平靜,還是往日都不能比擬的平靜,三天後,一個爆炸性的消息傳遍了林家莊。
吳妙可跟二癩子在玉米地裏幹那事兒,被人看到了。
二癩子,就是在吳妙可離婚之後,就在我家門口轉悠着不走的,我們村兒最遊手好閒的吃了上頓沒了下頓的那個男人。
這個消息,把我打蒙了。
更重要的是,這事兒我不好意思問吳妙可,在林小妖去求證完之後,這小丫頭對我哭得噼裏啪啦的道:“小凡哥,是真的。” 作為前台的老頭,自然不是很開心他這句那麼直白的話語。
冷哼一聲將目光看向了別處:「不願意的話也不勉強,本來這個酒店就不是給窮人住的。」
梁霜拉了拉彼克對他說道:「我們不缺這點錢,許曜付錢吧。」
畢竟她也看得出這個賓館的裝潢十分的豪華,對得起這個價格。而且她也因為過於勞累,已經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過多的時間。
而彼克卻是堅持的甩開了梁霜的手,然後來到了前台的面前問道:「真的不能讓價錢再便宜一些嗎?你的話可以偷偷的開兩間空房,最後讓我們免費入住的吧?」
前台聽到了彼克的話后,笑得更加的大聲了:「這位小朋友還真是天真得可愛呢,我確實是可以這麼做,但是這對我來說有什麼好處呢?我又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昨天我在餐廳的時候,有聽到我們的一個同伴說,黑玫瑰的前台跟保安隊的女朋友搞上了之類的事情,如果不想讓這個事情流傳到外邊,要不就給我們一些好處啊。」
彼克臉上流露出了惡魔般的微笑,似乎已經勝券在握的樣子。
而那個前台的老頭先是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那群保安隊,隨後又神色慌張地湊了過去,用極其小聲的語氣跟這彼克說道:「你放屁!這種事情怎麼能亂說呢!」
「當然沒有亂說,他的女朋友可是一個小浪貓,這個事情也就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前幾天聽我們店的調酒師說過了呢,如果不想被你們保安隊的隊長打死的話,可就要好好考慮我之前提過的條件了。」
彼克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前台老頭的臉色也越來越慌張和凝固。他們這個黑色玫瑰賓館的保安隊隊長可是很厲害的,要是他知道自己這個老頭給他戴綠帽,肯定會直接跳出來將自己打死。
雖然她覺得這也怪不得他自己,當天晚上看到他女朋友喝醉了酒之後本來想要幫扶上樓,沒想到他女朋友居然趴在自己的身上,將自己這麼一個老頭子給糟蹋了。
一想到這裡前台的心情就有些憤怒,當他還是瞪了許曜和梁霜一眼,隨後將兩串鑰匙丟給了他們:「好吧,這房子你們免費住吧!但是聽好了只能住一天!要是你們在裡邊搗亂或者偷東西的話一定不會放過你!」
惡狠狠的提醒了一聲后,許曜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手裡的鑰匙,情不自禁的誇獎起了自己的導遊:「沒想到你這小子懂的還蠻多的。」
「那是當然的了,我們店裡的調酒師是情報最廣的。天天聽他說把什麼黑色玫瑰賓館的保安隊隊長女友睡了之類的話,還有一些八卦新聞都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許曜聽著就覺得不是一個普通人,看來應該很擅長跟這些人打交道,不知道是否可以認識,於是他又問道:「那麼你的那位調酒師朋友現在在哪裡呢?」
「……就在剛剛那個餐廳里,現在屍體應該已經涼了……」彼克指的是他們走過來的方向,許曜有些無奈的拍了拍自己的頭。
自己剛剛已經開槍將餐廳里的惡人全部都屠殺,只是沒想到居然錯過了一個對自己收集信息有關的人而已。
進了賓館之中許曜叮囑梁霜如果遇到危險,就立刻給自己發信息。隨後許曜先帶著彼克去浴室洗了個澡,自己也洗漱一番后才躺了下來。
一夜無話,基本上就連許曜也沒有什麼想要修鍊的功夫。他們此刻甚至還沒有直接到達化雷斯之中,只是在它邊緣的一個小鎮子里。
雖然距離化雷斯只有那麼幾步的路程,但是空氣中瀰漫著的硝煙和血腥味,卻是如同近在咫尺一般。
但是僅是從昨天的情況來看,就已經發現這個城市到底有多糟糕。就如同一個腐爛的肉掉落在地面一般,不管它曾經多麼誘人,現在也只會讓人噁心。
休息了一天的梁霜顯得格外的精神,一雙飄逸的長發隨著風兒舞動。那精緻的五官下,呈現著的是一副寒冷的面孔。
「走吧,我們去吃一點早餐然後想想該怎麼打算。」
他們又找了一個小餐館,同樣還是在彼克的帶領下。而且還在比克的幫助下,將一百美元的熱狗變回了一美元。
雖然他們不缺錢,但是直到這時也開始意識到,有一個對當地十分熟悉的導遊,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情。
「這裡的餐廳最喜歡做的就是坑外地人,反正他們都是一副你們愛買不買的態度。只要每家店都這樣子,那麼這些遊客最後就不得不去他們店裡,用高價換回食物。」
彼克一針見血的就指出了這些餐廳的相同之處,許曜不由得再次感嘆了一聲,這個世界還真的是黑暗。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位穿著米黃色襯衫的男人走了過來,他的眼中還帶著一副墨鏡,身後跟著幾十位手下。
他邁著極其緩慢的步子來到了梁霜的面前,隨後啪的一下就拿出了一堆的錢,擺在了桌面上。
「這位美麗的女士我已經看上你了,今天晚上可以與我共度晚餐嗎?」
只見男人摘下了墨鏡,身邊立刻就有許多保鏢圍在他的身邊,看起來就像養尊處優的大皇子。
「不好意思我對這種東西沒有興趣,所以說還是請回吧。」梁霜看到他如此的有禮貌也不想對他動粗,對於這種搭訕,梁霜遇到的可不是一兩遍呢。
那名看上去如同公子哥的外國人,卻是十分滿意的對著梁霜笑了笑,最後伸出了自己的手,指著梁霜:「這位姑娘你該不會是嫌錢少吧?既然這樣的話我就再加一倍吧!」
隨後那名公子哥要從自己身後的保安里掏出了一沓美金,啪的一下又將一沓美鈔丟在了他們的面前。
彼克看著這些隆重的謝禮,心中不由得一陣嘀咕:「她……大姐姐不願意去的話,我去可以嗎?只要把錢給我……」
他的目光完全的放在錢財上了,就連學許曜也為這突如其來惹上麻煩的梁霜嘆了口氣。 其實我在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不信啊,吳妙可現在是是非多,但是吳妙可是什麼人?這可是前村長的老婆,是在我老孃回孃家未歸之前我們村兒最美的女人,是無數個人意淫的對象,別的男人多看一眼,回去都要吃自己媳婦兒的白眼兒。就算現在爛大街了,被別人說白虎克夫命,被別人說不會下蛋的公雞,說這話的人無非有兩種,一種是那些黃臉婆羨慕別人四十歲了依舊身量苗條體格風騷,還有的就是那種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心態。
所以我在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根本就沒往心裏去,因爲這明顯的不可能嘛,吳妙可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看上二癩子這樣遊手好閒的男人,可是現在,去問消息的林小妖卻告訴了我肯定的答案,這是真的,吳妙可已經自己都承認,千真萬確的是和那個二癩子好上了,二癩子是誰?這在前面都說過,現在基本上也不再累贅了,所以現在我的心情都不知道到底要怎麼來形容纔好。
“我媽肯定是爲了肚子裏的孩子,更不想別人說她什麼給我們丟臉才這麼做的。”林小妖撲倒在我懷裏泣不成聲,而我甚至都不知道這個時候到底要怎麼安慰她纔好。
“我還是感覺不可能小妖,咱媽這樣的女人,就算改嫁,什麼樣兒的男人嫁不到,怎麼可能選二癩子呢,這她孃的不是開玩笑?”我拍着林小妖的後背說道。
“那要不你再去問問她,如果不是真的那最好,如果是真的你在勸勸她也好,她對你,還是有感情的,都是女人,我知道她。”林小妖淚眼婆娑的道。
我點了點頭,安頓好了林小妖,去找吳妙可,不管我跟這個女人之間到底存在着多麼糾結的感情關係,我打心眼兒裏想她過的好,如果她真的嫁給了二癩子,我估計我會一輩子心裏愧疚。
我敲開了吳妙可房間的門兒,她打開的時候滿臉的平靜,看到我甚至還給了我一個笑臉道:“小凡,你來了。”
我往房間裏一看,發現她在剛纔應該是在收拾東西,牀上擺着她爲數不多的衣服,我的心頓時就是一沉,對她說道:“媽,你這是要?”
她攏了攏額前的劉海兒,道:“老住在你家裏,也不方便,我跟二癩子商量了,我先搬回孃家,等過一段時間,他在明媒正娶把我娶進門兒。”吳妙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甚至還帶着微笑,說不出的輕鬆與滿足。
“媽!您這是何苦呢?就在家裏住着,房子有,您住多久我都不會嫌煩。就當自己家裏來住就可以了。”我道。
吳妙可坐在牀頭,摸着肚子裏的孩子說道:“可是這個小傢伙兒等不了多久了呢。”
我他孃的就知道是因爲這個!
“媽,如果是因爲這個,你大可以不需要這樣兒,去城裏找個地方把孩子生下來就行了,實在不行,我二叔,胖子都可以考慮考慮,再扯的遠點,就您這長相這條件,就是去城裏,找個好男人也海了去了,何苦這麼委屈自己跟他二癩子?”我急切的說道。
吳妙可看了看我,那一張憔悴的臉上說不清楚的味道讓人憐愛,她苦笑道:“你認爲媽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呢?好女人,壞女人?”
“媽!時代已經不一樣了,外面的閃婚閃離的多了去了,不就是離個婚?又不是天塌了,多大的事兒?如果你真的在意這個,我現在就去找胖子,找我二叔,閉着眼睛都比他二癩子強的多了!”我都已經激動了起來。
吳妙可沒有像往常一樣的眼圈發紅,而是道:“不用了小凡,你說的,媽都懂。”
她這種認命而無奈的表情,讓我怒火中燒,真的想拉着她打一頓好讓她清醒一下,可是我怎麼能打她?我的火氣沒處宣泄,就道:“反正不管嫁給誰,我都不可能讓您嫁給二癩子,我現在就去打斷他的狗腿,讓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出了院子,提了一把鐵鍬就準備上,就二癩子那小夥兒,我自認爲打他還不是什麼問題,我估計那個慫貨,甚至都不敢還手。
吳妙可衝出了房間拉住了我,道:“小凡你要是這樣兒,就不認我這個媽了啊!”
“我就算您惱我,也不能現在看着你往火坑裏跳,你鬆開我,看我不打死那個孫子。”我罵道。
聽到我倆爭吵聲的家人都走了出來,我爸,我二叔,胖子,我奶奶,還有此時大着肚子裏林小妖,二叔跟胖子站在一邊,似乎都不好意思上來插畫,而奶奶和林小妖,都在抹眼淚。只有女人,在這個時候才更懂女人的苦。
“小凡,把東西放下。”父親吧嗒着旱菸袋道。
“爸!你也攔着我?”我問道。
“你先放下再說,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非要打打鬧鬧才行?”父親皺着眉頭對我道。
“妙可,女人啊,一輩子不能只爲着男人活,大家都是女人,你心裏的苦,我明白,可是我真的勸你一句,那二癩子實在不行,太差勁兒了啊!”奶奶倒是沒有責備我,反而是在這個時候勸慰吳妙可道。
“媽!我求您了,別這樣成麼?”林小妖一下子掙脫了奶奶的攙扶,對着吳妙可就跪了下來,使勁兒的在地上磕頭。
看到這樣的情況,我更不知道怎麼去訴說自己的心情,更不知道,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解救現在這個自暴自棄的吳妙可,我輕輕的放下了鐵鍬,點上一根兒煙,不知道怎麼說好。
吳妙可看到林小妖跪倒,趕緊去攙扶道:“小妖,你起來,起來,聽媽的話。”
林小妖是一個倔強的性子,哭的噼裏啪啦的道:“媽,你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誰知道吳妙可一下也跪了下來,抱着林小妖,一直堅持着沒掉淚的她此時在也忍不住,放生的大哭了起來,我張了張嘴,想要勸,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心病還需心藥醫。
“妙可,小妖,你們倆都起來吧,這樣跪着算什麼事兒呢?”最後,父親出言勸慰這兩個在院子裏互相跪拜的女人。
“雨堂哥,我沒有自暴自棄,我沒有想着報復林三水,我不恨他,從頭到尾就沒恨過他,又報復他什麼呢?”吳妙可哭的泣不成聲的道。
一家人看着這樣的情況,不知道說什麼好。
直到中午,已經起來了的吳妙可跟林小妖,兩個人又一次做了一桌子的菜,開了兩瓶胖子的好酒。可是沒人動筷子,吳妙可最終還是沒有答應林小妖,她就好像是被二癩子給迷了心竅一樣的,我知道,這一頓,是我們最後的午餐了。
“吃,都吃。”吳妙可招呼我們道。
“媽,你還是好好考慮考慮。”這是我最後無奈的勸慰。
吳妙可放下了筷子,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道:“大家不用勸我,我現在很理智,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
“以前當姑娘的時候,雨堂哥,你應該明白,咱們那時候的人,說情啊愛啊,那都不切實際了,我從小姑娘開始,我媽就跟我說,我們家妙可啊長得排場,以後肯定能嫁個好人家,可是什麼是好人家呢,以前人對錢沒看的那麼重,估摸着有白麪吃,那就是好人家了,後來遇到了林三水,他有本事,有闖勁兒,稀裏糊塗的就把自己嫁了,嫁了之後,他對我也不錯,這麼多年的,湊湊合合的就過來了,可是對我不錯,那只是別人看到的,在那個家,有我,就是個生孩子的機器,他媽活着的時候是那樣,他心裏沒說,其實我知道,他也是那麼想的。所以別說現在離婚了,早幾年,他就有了那想法,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