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凱撒這個移動直播攝像頭固然好,全程給她報告那東西的方位。
哦,如果它不總是那麼一驚一乍的話……
衛尋的手電筒掃過兩邊,果然又看見不少洞口,她毫不遲疑地選一個鑽進去。
身後的東西這次大概學乖了,衛尋沒聽見撞擊聲,反而頭頂上悉悉索索爬動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近。
她一連拐過好幾個彎,體力消耗巨大,感覺手和腳都不屬於自己,粗重的喘息聲從胸腔沉悶地發出,喉間湧上鐵鏽氣。
「人家有八條鋼筋腿,我這就兩條人腿,怎麼跑的過?」衛尋咬牙說:「要趕緊想另外辦法!」
她跑的都快歇氣了!
脖子邊的小黑鼠更加生無可戀,它的身體是反著的,也就是說它一直對著那隻大蜘蛛,無論是那東西跑起來的姿態還是流著哈喇子的口器,它都瞧得一清二楚!
它的小破膽能一直保持清醒不嚇昏過去,已經讓它覺得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了,哪還能再思考別的?
這題太超綱了吧?能換個不?
衛尋破碎的聲音順風傳來,「你不是挺了解這個通道的嗎?」
「我以為我了解!我太天真了!我懺悔我有罪!啊啊啊——它怎麼又近了?」凱撒乾嚎道:「又近了,又近了!」
它驚恐地死攥著衣領,說了好幾遍都沒人回應,它這才發覺衛尋竟然停住不動了。
後頸皮被兩根手指捏起,然後它倒了個,放在溫熱的手心裡。
衛尋嘆了口氣,「咱們怕是進了個蜘蛛洞。」
正前方,另一隻龐然大物倒掛在洞頂上,一對眼白銅鈴般大,粗壯的對足絲毫不遜色於先前那隻。正朝著他們流口水。
這下可好,前有狼後有虎,兩面夾擊,鼠命嗚呼矣……凱撒恨不得自己當場昏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身後風聲逼進,旋起的氣流發出破空之音,光線的投影里,長滿剛毛的鐵足從腦門拍下。衛尋心臟緊縮,兩手一合蓋住凱撒,就往一邊撲。
好巧不巧,撲進了死角,手電筒啪啦啦滾到洞壁旁,照亮對面一小片地方。
衛尋和凱撒俱提著氣,腦子中都閃過完蛋了這三個字。
身後那隻追擊的大蜘蛛又一次攻擊扑了空,惱怒地八隻腿在地面亂戳,飛濺不少泥土碎石。然後沖另一隻昂頭交流了幾聲,腹部都發出嗤嗤的聲音。
衛尋腦子裡有一絲光閃過,快的令她抓不住。
然後,一人一鼠就著微弱的手電筒光看到,那兩隻蜘蛛似乎達成某種共識,開始劃分區域,你一邊我一邊進行地毯式搜尋。它們轉動身軀,拿腿到處揮舞,不時倒掛壁上,左右探路,好幾次都從衛尋上頭經過。
可愣是沒看到底下的人。
這怎麼可能?離得那麼近,她的小部分/身體還照在燈光下呢!
除非……它們本來就看不到……?
衛尋想到這個可能,心跳得有些快。她捏捏凱撒的爪子,示意它不要出聲。然後輕輕拿起方才滾落身邊的碎石子,往斜對面扔了過去。
石頭相撞的清脆聲瞬間吸引兩隻蜘蛛的注意力,幾乎是同一時刻,它們迅速盪到斜對面,鋼肢狠厲地拍向那處。
黑暗中看不分明對面的情況,但衛尋光聽聲音就頭皮發麻。如果那石頭是她本人的話,估計現在腦袋就開瓢了吧?
一時之間,她心裡五味雜陳。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東西確實看不見,虧他們進洞的時候又說話又唱歌的,逃跑的時候還扯著嗓子喊,活脫脫的靶子啊!這大傢伙不來找他們還能找誰?
知道這點后,衛尋把凱撒舉到面前,就著微弱的餘光沖它使眼色。
——你先悄悄地去找個路。
小黑鼠一下子身體綳直,腦袋晃得跟撥浪鼓似的。
——我走起來動靜太大,你體積小,它們不會發現。
兩隻蜘蛛沒找到目標,煩躁的在洞里來回挪,剛足和地面發出刺耳的划拉聲。小黑鼠聽見那聲音,抖得更厲害,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恐懼。
好吧,衛尋選擇後退一步。
——那你把手電筒換個方向,我看看前面路,然後再過來。
這任務尚在它的接受範圍內,小黑鼠抓緊布包帶子,重重地點頭,表示它可以完成。
共識達成,衛尋輕手輕腳地將它放在地上。然後見黑糰子翹著尾巴,小心抬起右腿,再小心地落到地面,黑眼睛滴溜溜地觀察那兩隻大蜘蛛,沒發現什麼動靜后,開始大著膽子邁步。
雖然這步子,實在小得可以。
衛尋耐心地等它挪爪子,慢慢挪到手電筒旁。
手電筒尾部抵著壁面三十度角放置,靠近她的死角。衛尋比劃著,讓凱撒把手電筒頭部移到另一側,這樣她可以看看那邊的路。
身負重任的凱撒踮著腳來到光源處,張開爪子抱住手電筒頭部,遮住不少光,地面上的明亮一下子變得破碎而暗淡。它卯足勁不發出聲響地搬動手電筒頭,以尾部為圓心,手電筒長為半徑,抱著那頭慢慢移動。
衛尋的心也隨之提起來。
地上的影子不知何時變得龐大,長長的棍子直泠泠杵著,凱撒覺得頸部的軟毛飄啊飄的,帶來颼颼的涼意。
它朝衛尋那瞅了一眼,就見衛尋捂著嘴巴,手往上指,讓它先不要動。
頭頂上濕熱的腥臭氣噴過,一根黑棍子立在手電筒旁,然後是第二根、第三根……
巨大的暗影充滿壓迫地從洞頂經過洞壁,再走到地面,慢慢走往另一個方向。行動間,帶下不少泥土,撲了凱撒一身,而後者已經嚇得跟雕塑似,就這麼定住。
等大蜘蛛離開后,衛尋才鬆口氣,又向凱撒看去——
那隻小黑鼠渾圓,身上落滿棕色的泥,現在倒真像一顆費列羅巧克力。
要不是不合時宜,衛尋大概會不厚道地笑出聲。
危機暫時接觸,那顆巧克力又開始移動了。這一次,它總算沒有任何差池的挪好手電筒,隨即移開身體,露出光源。
之前沒發現,原來這處洞壁不直,前面呈弧形,幾步遠就有另一個黑黢黢的洞口,洞不大,蜘蛛們應該進不去。他們可以從那裡躲開還在四處搜尋的蜘蛛。
凱撒興奮地指著那洞,黑眼睛在光照下熠熠生輝。
衛尋被這衝破天的喜悅感染,正準備慢慢起身挪過去,下一秒,她整個人頓住,眼睛突然睜大。
一股涼意躥上脊背,她如墜冰窖,手撐著的地面彷彿有股吸力死死拽著她,她費了巨大的力氣才不讓自己跌坐下來。
那洞邊上,有一個人影,靜靜地對著她的方向。
……
衛尋維持半蹲的姿勢好久,久到凱撒都折回來,戳戳她的指尖問她怎麼回事。衛尋又看了眼那個人影,這段時間,那人影一直沒動過——它雙腳懸空,彷彿生在壁上。
按照凱撒的位置,昂頭只能看到大片黑影,確實不像她能看得更多。
衛尋咽了口唾沫,把凱撒舉高,捂住它嘴巴,防止它待會兒尖叫,然後讓它看對面。
小黑鼠不明所里,順著衛尋指的方向看過去。
這一看,凱撒……凱撒整隻鼠都要不好了!
它的毛髮激烈地滾過一輪,滿腦子都是它剛剛站在位置,就是那人影的腳下,腳下,腳下!
右邊的兩大蜘蛛噼里啪啦的移動著,左前方的洞口邊緣又定著那細條的人影。一人一鼠,就這麼僵在死角。
衛尋死盯著那人影,等了半晌都沒見它動彈,心裡的恐懼慢慢散去,她把凱撒放回肩上,然後小心地往邊上邁步。
到了手電筒的位置,她緩慢伸手將手電筒撿起來,隨後往那洞口照。
一副皮包骨架撞入視線。
兩根釘子透過皮把它釘死在洞壁上,頭顱低著,看不到臉,兩腳懸空,整個骨架一半生在泥土裡,一半凸出。
看著像死了很久的屍體。
光線掃過洞道里的那兩隻蜘蛛,它們嗤嗤地互相交流,準備支起腿往這探。
衛尋一咬牙,又把光照回那具屍體,向洞口走。
衣領被凱撒摳得死緊,讓她十分真切地感受到來自這顆巧克力的抗拒。
衛尋安慰地摸摸它的毛髮。
——算了,屍體就屍體吧,總比成為大蜘蛛的腹中美食要好得多吧,啊?
……
挪到那個洞的時間感覺又長又短,一直到進洞里,衛尋都沒有把手電筒光從屍體上移開,等退到一定的安全距離,大蜘蛛的聲音和屍體的影子都變得模糊,衛尋才收回手電筒光,往其他地方照。
這一照,冷汗又黏上她的後背。
洞里,手電筒晃過的地方,齊齊整整,又釘著兩具屍體。
兩具,抬起頭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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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上弄懂了一個困擾多日的問題,感覺神清氣爽!這大概就是知識的美妙? 這樣打趣的話, 秦淵每一個都認識,但是放在一起,這是什麼意思?
一邊用毛巾擦着頭髮, 一邊來到了二人身旁, 當秦淵看到了段幀手中的圖之後, 也是整個人僵硬在那裡, 再看看一旁已經是臉頰通紅的段幀在跟自己擠眉弄眼, 秦淵真的覺得自己應該買一張火星的票,離開地球了。
現在在地上挖個洞已經是無法表達秦淵的尷尬之情了,只有移民外星才能夠拯救他的尷尬。
只見在段幀手中的畫作不是別的, 正是熟悉的王家兄弟,這張圖上面不是別人, 正是三兄弟中間最受女人歡迎, 長相最溫潤如玉的王曦。
畫像之中的王曦特別真實, 身體的線條更是勾勒的非常漂亮,他擁着懷中的女子, 就連臉上的表情也可以看得清楚,是一種舒爽中帶着性感的表情,讓人似乎看了之後一下子能夠體會到對方的心情。
之後的畫面都是晉江不能描述的畫面,秦淵掃了兩眼,心說遠山是如何知道王曦的尺寸的?這畫的是真的麼?
心頭不知道爲何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直接讓秦淵自己都無語了, 趕緊把這一切甩出腦海, 然後面無表情, 一本正經的看向眼前的段幀。
“你們拿錯了, 這個可能是我朋友不小心放進來的,我朋友送我的是山水圖。”
他努力的讓自己鎮定, 作爲皇帝那麼多年,睜着眼睛說瞎話的事情多了去了,見到這樣的避火圖,秦淵也不爲所動,關鍵是作爲一個新時代年輕人,早早的就接受過各種視頻教育,秦淵對於這樣的避火圖是從來沒有什麼感覺的。
倒是當年南晉的不少大臣對於陛下不喜歡男女之事很是好奇,於是不少人便往宮中送了不少避火圖,都是那個時代的名作,不過遠山倒是不怎麼畫這個,他喜歡畫美人,這樣的避火圖倒是少有。
若是被遠山那些粉絲們看到,肯定是要收爲珍藏,以後當傳家寶傳下去的。
畢竟這避火圖自古以來都是壓箱底的東西,越是精妙的,越是被人收藏,很多時候,南晉並非像是現代這樣封閉,甚至在南晉的時候,有些沒了丈夫的女子,會跟自己看得上眼的男子行夫妻之事,卻又不會結婚。
還有那些長相俊朗的男子,更是會被不少女子邀請□□暢,根本就不在乎你是不是要娶了她,只不過是男歡女愛而已。
他伸出手,把畫拿了過來,霍衍和段幀兩人別看都是貴公子,可越是因爲家裡的地位高,所以對自己的要求嚴格,在女色的方面也有教育,兩人如今都上大學了,可是實際上都沒有交過女朋友。
因着兩人長相好,學習好,家世也強悍,其實青春期不少人跟他們告白,甚至初中的時候就有一大堆的情書。
可是兩個人都是不解風情的。
霍衍是個不愛說話的酷哥,每次都會直接拒絕女孩,說他不愛談戀愛。
霍衍除了學習和極限運動之外,其他的東西都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