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剛剛目光堅定的負責人,現在眼神都有些不確定,他像是在斟酌著自己的語言似的,沉默了一小會兒之後才慢慢開口說道:「江映寒的演技大家確實是有目共睹的。」
負責人停頓了一會兒之後才又繼續輕聲講道:「仙俠劇現在在市場上還比較不常見,我們除了需要考驗男主角的演技之外,還希望他有相當高的人氣,江映寒之前雖然是頂級流量,但是他這麼久沒有在娛樂圈活動,恐怕已經不能夠滿足我們的需求了,所以……」
這負責人也像顧可彧一樣,話只說了一半,他雖然沒有明確講道,但是這個回絕的意思已經相當明顯了。
顧可彧的心中突然咯噔了一聲,她本來以為憑藉著江映寒之前的表現,肯定能夠在娛樂圈拿到好的劇本,但是她沒想到這些人變臉變得這麼快。 說起來,陳候還要感謝方逸天上次抓住他之後並沒有扭送他去派出所,而是介紹他來到這家機械加工廠工作,在這裡他跟著師傅一步步的學到了手藝而且還有著穩定樂觀的收入,可以說是方逸天讓他獲得了新生,他打心裡對方逸天感激不已。
「對了,小候,張老闆呢?」方逸天問道。
「張老闆應該在後面的健身室裡面吧,方哥我帶你過去吧。」陳候說道。
「不用了,你去忙吧,給我好好乾,別趁機偷懶!」方逸天笑了笑,拍了拍陳候的肩膀。
陳候聞言后也憨厚的笑了笑,拚命的點著頭。
方逸天隨後便朝著加工廠的後面走去,後面有一棟員工住宿樓,也有一些休閑娛樂的場地,而健身房就是其中之一。
方逸天推開了健身房的門口,走了進去,走進去后便聽到了裡面傳來一陣「砰砰砰!」的聲音,他抬眼看去,便看到健身房中間的一個小型擂台上一個三十五歲上下的男人光著上身在打拳著,身手敏捷彪悍,出拳更是虎虎生風!
方逸天微微眯起眼睛,笑了笑,前面打拳的人就是他要找的張老闆,每天都要打打拳似乎是成為了張老闆鐵打不動的定律,因此他每次過來差不多都會在這間健身房中看到張老闆在奮力的揮著拳頭。
啪啪啪!
健身房內響起了掌聲,方逸天鼓著掌,笑道:「張老闆,可以啊,這力道這速度簡直是不減當年之勇!」
砰!
擂台上的張老闆狠狠的擊了一拳在沙包上,這才停下來,隨手拿起護欄上的一條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而後搭在肩上,看著方逸天笑道:「方老弟,你來了。現在不行了,怠慢了這些年,身手已經慢了很多,我也就是每天運動運動,給自己找點事做。」
「哈哈,看你一個人打得也是沉悶,有沒有興趣跟我玩玩。」方逸天笑了笑,看著張老闆揮拳如雨的樣子他還真是有點躍躍欲試。
張老闆聞言后苦笑了聲,搖了搖頭,從擂台旁邊拿起一包煙,丟一根給方逸天,說道:「我他嗎的跟黑暗世界上戰功赫赫威振四海的戰狼打擂台,那不是純屬找抽?你還以為我真是不懂得汲取教訓啊?上次跟你在擂台上交手我骨頭還酸疼呢!」
「什麼戰功赫赫威振四海,不帶你這麼損人的。上次你不也擊中了我好幾拳。」方逸天笑了笑,說道。
「那是因為你沒使出全力!」張老闆說了聲,從擂台上跳了下去,說道,「走,喝酒去,前幾天有個跟我合作的老闆送幾瓶茅台過來,我正愁著沒個喝酒的伴呢。」
「茅台?那可是好東西,可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候,大早上的就喝酒?」方逸天口中吐出一股煙霧,笑道。
「也不早了,快中午了,羅嗦什麼,喝酒去!」張老闆不由分說的將方逸天拉了出去,朝著他的辦公室走去,途中他打電話讓工廠餐廳的廚子把幾樣下酒菜做好,直接送到他的辦公室。
很快,張老闆要的菜就送上來了,幾樣滷菜,外加半隻烤乳豬,一隻燒鴨,一盤白斬雞,酒是茅台。
幾杯酒下肚,張老闆夾起一塊烤乳豬淡淡說道:「看出來你今天找我有事,說吧,什麼事?」
方逸天心知張老闆是各種爽快鐵血的人物,他也不再隱瞞,他又點上根煙,深吸一口后他淡淡說道:「聽說過天海市地下皇帝九爺這個人嗎?」
張老闆拿起打火機,正欲點煙的右手微微怔住,而後他抬眼看了方逸天一眼,說道:「當然知道,來天海市這個地盤混各個層面的人物我都摸清了。這個九爺可不簡單啊,據說天海市的地下勢力都被他掌控在手。怎麼?你惹上他還是他惹上你了?」
方逸天淡淡一笑,說道:「算是他先惹上我吧,不過現在,我倒是想會會這個九爺。」
張老闆眼中閃過一絲森寒的光芒,說道:「九爺在天海市雖說是一方人物,不過,在我看來他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他竟然惹上了你?真是不知死活!跟我以前帶領的那些亡命之徒相比,他在天海市的這點勢力只能算是鳥蛋!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哈哈,話是這麼說,但九爺在這地頭上畢竟根深蒂固,只怕不好動。我想要他的一些資料信息,最好他手底下的勢力詳細分佈都能查出來,他住的地方,生活習性,身邊明著暗著保護他的高手,等等。」方逸天似乎是懶得用筷子,直接拿起烤乳豬上的豬蹄,咬了一口,慢慢地嚼著。
「一個星期。」張老闆伸出根手指頭,淡淡說了聲。
「嗯?」方逸天看向張老闆。
「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我找人替你把這些都打探清楚。」張老闆淡淡說著,彷彿這些在天海市警局密探幹警眼中難以完成的任務在他眼中根本不是什麼難事一樣。
「聽說天海市警局曾幾次派出密探打探九爺的底細,不過最後卻是離奇的死了。」方逸天笑了笑,說道。
「你認為警局裡的那些飯桶密探能跟我以前那些手底下的人相比?金三角、寮國、緬甸那些軍閥頭目的資料算是私密了吧?可最後還不是被我弄到了手?區區一個天海市的土霸王算什麼鳥東西?你放心吧,我答應你的事什麼時候食言過?」張老闆看了方逸天一眼,淡淡說道。
「我也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想讓你派出去的人手多注意一點,畢竟整個天海市都有九爺的眼線存在。」方逸天沉吟說道。
「我知道你是擔心最後把我牽扯進去,你放心吧,我那些人就是混這口飯的,經歷過的生死關頭只怕不在你之下,就算是行蹤暴露他們也會立即了結自己的生命,不會透露出去半點信息。」張老闆淡淡說道。
方逸天聞言後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一陣感激,不過他也沒有把內心的感激說出來,有時候男人間的交情就是這樣,不用說出口也能心照不宣。
「需要幾桿槍不?你玩狙擊步槍很不錯,給你弄一把?這樣九爺那些人在你面前只有戰慄的份了。」張老闆問道。
「那玩意一年多不碰了,只怕手生,暫時不用了,我想也沒必要用到槍。」方逸天喝了口酒,說道。
「就你那狙擊水平,就算是過個十年八年也不會偏離毫釐!不過憑你的身手也足夠了,用槍反而有諸多限制,畢竟這不是在戰場,這是在城市。我再給你找幾個亡命之徒吧,那些人個個都是不要命的瘋子,也能幫一幫你。或者你他媽的直接開口一句話,我直接找來個武裝隊,直接殺到九爺的面前!」張老闆眼神灼灼,說道。
方逸天頓時啞然失笑,說道:「我說張老闆,你他嗎的真以為我什麼恐怖頭目啊,帶著一幫拿著AK或是微沖的傢伙在天海市橫著走?只怕天海市直接出動武警隊把我給滅了!」
「哈哈,我可沒這意思,就是想嚇一嚇這個地下皇帝,我想十幾個人手中拿著AK步槍指著九爺的腦袋,那個場景肯定很爽,我敢肯定那時候這個九爺不嚇昏過去也要尿褲子了。」張老闆豪笑著,端起酒杯,說道,「來,繼續喝酒,可別為了區區一個九爺掃了我們喝酒的興緻。」
方逸天一笑,端起酒杯跟張老闆碰了一杯。
茅台果不愧是國內的第一白酒,入口綿滑,酒香醇厚,回味無窮。
又是幾杯酒下肚之後張老闆眼中泛起一絲狂熱的光芒,幾年前軍火生涯的血性一時間上涌心頭,他看向方逸天,說道:「怠慢了幾年還真是懷念當初那種刺激血性的日子,說吧,我只需要你一句話!」
方逸天一怔,問道:「什麼話?」
「我估計著你一個人單槍匹馬的跟九爺干也很無趣,加我一個吧,你只需要說句話,我跟你殺到九爺的面前去。」張老闆眼中那股犀利濃重的殺機隱隱閃現,一如他當年軍火生涯時的冷血與兇狠!
「你還是消消停吧,好不容易退出了當年的軍火紛爭,可別為了這事又把自己捲入其中。再說了,你還信不過我?」方逸天心中泛起一絲暖意,說道。
「信是信得過你,只是我還真是有點手癢了,或許我骨子裡真是過不慣這種平靜安逸的生活吧。」張老闆笑了笑,說道。
「平淡是真,我倒是想過著平靜安逸的生活,可無奈有些麻煩總是降臨身上,身不由自啊。」方逸天嘆聲說道。
張老闆似乎是聽出了什麼,雙眼一眯,問道:「是不是有比九爺更加麻煩的事?」
方逸天一怔,而後笑了笑,說道:「沒什麼,來,繼續喝酒,不把你藏著的好酒喝完決不罷休!」
「我還怕你不成?到時你可別醉得爬出去就好。」張老闆大笑著說道。
「爬出去?你也太小看我酒量了,看看今天誰先倒下!」方逸天來了興緻,倒滿了酒,與張老闆又幹了起來。
房間內,兩個男人觥籌交錯,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以著最男人的方式來暢快的喝著吃著,類似於直接拿手抓肉這種在很多看來極為不雅以及不幹凈的方式他們卻是不在乎,沒有絲毫的忌諱。
或許,男人之間唯有達到了那種可以為對方兩肋插刀在所不辭的交情才能夠如此的流露本性吧。
也只有真正的男人才會懂得這種大口喝酒與大口吃肉的樂趣與豪邁! 方逸天最後告別張老闆的時候身上已經帶著六七分的醉意,他與張老闆喝完了那瓶茅台酒,要說沒有點醉意是不可能的。
臨走前張老闆讓他等上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在之後九爺的詳細資料會清清楚楚的交到他的手上。
末了,張老闆還很強烈的要求跟他一起參與這次的行動,說是要活動活動筋骨,對此,他笑著拒絕了。
張老闆給他提供的幫助已經太多,他沒理由讓歸隱過上了平靜生活的張老闆捲入這場漩渦中,雖說他知道只要他開口,張老闆可以不顧後果的與他痛痛快快的干一場。
可潛意識裡他還是不想打擾張老闆太多,況且他自信對付區區一個九爺只要有足夠詳細的資料那麼一切不成問題。
帶著幾分醉意的方逸天開著車,由於身上的酒意濃重,他也不想回去林家別墅那麼快,開車來到了天海市市區之後他有點漫無目的的逛盪著,抽著煙,讓自己身上的醉意逐漸的擴散開來。
鬼使神差的,他發覺他的車子行駛到了一條居民區前,他抬眼看去,旁邊的一個小區看著有點熟悉,記憶中彷彿是來過,但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什麼時候來過。
疑惑間,他目光一瞥,猛然看到從小區內款款走出一個女人,那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全身彷彿是僵硬起來,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車,有點發愣的看著走出來的那個女人,思緒彷彿是倒退回到了幾年前的光景。
她依舊是那副打扮,一頭青絲柔順的披散在腦後,嫻靜柔美的臉上帶著一絲的蒼白憔悴之色,樸素簡單的連身裙依然罩不住她身體的曲線,六年的光景讓她那原本青澀如青蘋果般的身材孕育成了猶如一顆水蜜.桃般的成熟誘人。
是她!
自己六年來可以的埋深在內心深處但卻不曾遺忘過的初戀——舒怡靜!
經過了短暫的失神之後方逸天回過神來,下意識的,他飛快的啟動了車子,想要逃離。
「方逸天,真、真的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方逸天剛啟動汽車,準備飛馳而去的時候,那一聲輕柔如風帶著幾許詫異之色的聲音傳了過來。
接著,前面的舒怡靜快步的走了過來,停在了他的車子面前,那張蒼白卻是柔美之極的臉上帶著一絲的欣喜與激動,水晶般晶瑩剔透的眼眸默默地凝視著他,眼神里彷彿是帶著一絲的傷感。
「真是巧啊,我、我經過這裡。」方逸天的臉上勉強的擠出一絲的乾笑,淡淡說著。
舒怡靜的心中微微黯然,她還以為方逸天出現在這裡是來找她的呢,原來只是恰巧的經過而已。
「既然遇上了要、要不要上去喝杯茶?」舒怡靜輕輕地說著,蒼白的臉上泛上一絲淡淡的紅暈,看見方逸天她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情,依然是那麼的激動欣喜,就像是當年初戀般的感覺。
「不用了吧,你要出去?」方逸天暗暗幾口深呼吸,讓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慢慢平息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本以為他能做到淡然,可是面對舒怡靜的時候他還是不爭氣的發覺自己的心臟根本不聽自己的控制,依舊是劇烈急促的跳動著。
舒怡靜默不作聲,雙手交織著,輕垂著頭,方逸天這種淡漠的態度宛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或許愛的越深傷得也越深就是這樣子吧。
柔弱的身體就這麼倔強的佇立在車前,臨近中午的熾烈驕陽照在她的身上,任由燥熱的風吹起她的柔軟秀髮。
相戀多年至今依然深愛著的人就在眼前,但卻是相顧無言,那種哀默與傷痛或許唯有她能體會,傷感的情緒之下她的眼眸似乎是濕潤了起來。
「你、你要是有事你就先走吧。」她輕輕地說了聲,她盡量的剋制住自己的語氣,盡量的保持著平靜,然而,說是讓方逸天走但那無法自控所流露出來的萬千不舍卻是讓人聽了頗感心碎。
這時候,方逸天真希望自己能夠狠心一點,是個鐵石心腸的人,那他或許就能夠一聲不吭的開車離去。
面對著自己的敵人對手的時候,他可以面不改色的割斷對方的咽喉,但是,面對著自己的初戀,面對著這個像是個傻瓜一樣這麼多年來依然在傻傻而又痴痴愛著他的女人,叫他如何狠得下心?
「上車吧!」方逸天說了聲。
「嗯?」
舒怡靜的身體恍如遭到電擊般的微微顫抖起來,情不自禁的抬起頭,那雙晶瑩的眼眸中分明籠上了一層水華。
「上車!」方逸天又說了聲,不敢去看舒怡靜的眼睛,伸手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舒怡靜的心中掠過一絲的欣喜,原本黯然的臉上忽而綻放一絲的璀璨笑意,那一刻,彷彿滿天星華的光輝都齊聚在了她的臉上。
她眨了眨眼,而後快步的繞過去走進了副駕駛座上。
方逸天一踩油門,車子飛馳而去,車內的舒怡靜有點拘謹,偷偷看向方逸天的目光中有點閃躲,但更多的是欣喜。
這一生,方逸天覺得自己虧欠舒怡靜太多,他無法想象當年的不辭而別帶給舒怡靜的是多大的傷害。
一直以來,他覺得自己從未對不起過什麼人,唯獨舒怡靜。
舒怡靜沒有說話,她也不詢問方逸天要帶她去哪裡,這對於她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此時此刻是跟方逸天在一起的。
一個已經成熟了女人,心中卻是保持著一顆初戀的水晶之心,這樣的女人究竟有多迷人呢?
在很多人眼裡,這或許是那種很傻很傻的女人吧,若不然,哪個女人會用自己六年的光陰來默默的等待著一個杳無音信的男人?
「你沒吃飯吧?走,跟你去皇冠大酒店,我請你!以前我說過等我以後有錢了不再讓你吃青菜豆腐,天天帶你去五星級酒店吃山珍海味。現在雖說依然窮困潦倒但請你一頓還是可以的!」方逸天笑了笑,說著。
舒怡靜聽著,眼中打轉著的淚水卻是忍不住的撲簌撲簌的掉落下來。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她家境貧困,三天兩頭吃不起肉,而方逸天吃飯的時候總會從家裡多盛點菜去跟偷偷跑出來的她一起吃,那時,他就充滿愛惜而又豪邁的說著:
「靜,等我以後掙錢了,天天帶你去五星級大酒店吃飯,山珍海味任你挑!」
那時的她聽了,只會報以輕輕一笑,那時的她心裡有句話,卻是沒有說出來告訴他——逸天,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不稀罕錦衣玉食,只要你快樂即使每天粗茶淡飯我都心滿意足! 她微微偏轉過頭去看著江映寒,他的臉上還是像之前一樣一片淡然,什麼波瀾起伏都沒有,好像他們在說著別人的事情。
顧可彧咽了一口唾沫之後,才對著那一位負責人說道:「江映寒就算是現在也擁有非常高的人氣,他之前復出在網路上引起的反響,想必各位也已經看見了,現在由他來擔任這部仙俠劇的男主角,肯定能為戲帶來最好的效益。」
那幾位負責人什麼話都沒說,臉上也還是淡然,他們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顧可彧不想因為這些事情放棄了這部仙俠劇,但是她也不能夠看著江映寒被人家這樣說過氣。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之後就直接說道:「如果現在江映寒不能夠擔任這部戲的男主角,那我恐怕也沒有時間繼續擔任演出了。」
顧可彧的話音就像是在平靜的湖水中扔下了一個驚雷,那幾位負責人面面相覷,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就連江映寒也像是醒過來一樣,對著顧可彧投來了詫異的目光。
「顧可彧小姐,這件事情我們還需要再考慮考慮。」
那幾位負責人互相交換了眼神之後,才鄭重的對著顧可彧說道。
顧可彧臉上也是面不改色的,她輕輕一笑,對著那幾位負責人說道:「沒關係,你們如果這邊考慮好了隨時打電話通知就行,那現在我也不多耽擱你們的時間了,就先告辭了。」
那幾位負責人也是客氣的對著顧可彧他們露出了笑容,顧可彧轉過身對著江映寒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就慢慢走出了試鏡房間。
就這麼短短的一段路,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沉默的像是死水一般。
之前恐怕是因為有工作人員的帶領,顧可彧他們很快就到了試鏡房間,現在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走了好大一個圈子才出了這棟辦公大樓。
「你剛剛為什麼說這樣的話?」
等著呼吸到新鮮空氣之後,江映寒才面無表情地對著顧可彧沉聲說道。
他的目光極其幽深,就像是能透過一個人的皮相把他的心靈給看穿一樣,顧可彧在江映寒這樣目光之下,更是有一種被剝光了的感覺。
「你現在是我工作室的藝人,咱們榮辱一體,我當然得幫你爭取最好的劇本了,而且如果連這樣的事情都做不出來,那我也沒資格讓你加入我們工作室了。」
顧可彧臉上扯出了一抹笑意,然後迴避了江映寒的目光,邊往前走邊輕鬆的說道。
江映寒沒有再開口說話,他們兩個人之間又恢復了剛剛那種平靜,顧可彧只得慢慢的往前走去,但是她感覺周身都像是有火在烤著也一樣,行走一步都感覺有些困難,更是覺得周圍氣壓都變低了不少。
「你知道我心中究竟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這句話說的有些模稜兩可,顧可彧連耳根子都忍不住有些微微發紅。
顧可彧沒有回過身去,但是感覺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像是在人的監視之下一樣,她不敢回過頭去面對江映寒的目光。
「別傻站著了,咱們趕緊回去吧!」
顧可彧刻意的岔開了話題大步往前走,也不知道江映寒現在究竟在思考著什麼,他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往前走去。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到了停車場旁邊,顧可彧轉過身對著江映寒微笑著說道:「我就先不回工作室了,我學校裡邊還有課得趕過去。」
雖然她學校裡邊確實是有課,但是顧可彧說出來之後卻仍感覺到了一陣心虛,但是更多的是有一陣很明顯的放鬆,最近和江映寒在一起,自己總是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更是渾身都顯得有些不自在。
「那我就開車送你過去吧。」
江映寒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波動,直接開口回應顧可彧說道。
她其實是刻意逃避,不想要和江映寒有太多的接觸,更何況最近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這麼詭異,顧可彧想也不想的就笑著拒絕道:「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吧,又不順路,一來一去挺麻煩的。」
顧可彧是正兒八經的不想去麻煩江映寒,再加上她之前答應過陸季延的因素,就更加想要避免和江映寒有過其他的接觸。
「你就站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就開車過來。」
江映寒以一種不容反駁的姿態回絕了顧可彧的話,轉過身就進入了車庫。
顧可彧很想要自己打車,趕緊逃離這個令人尷尬的處境,但是她又不好做出行動,畢竟江映寒現在也已經去開車了。
沒過一會兒之後,一輛深黑色的賓士車就出現了顧可彧的身旁。
之前江映寒在國外開著的就是一輛勞斯萊斯,等到他放下車窗之後,顧可彧才注意到江映寒竟然又換車子了。
顧可彧有些無可奈何,但是她也沒什麼多餘的選擇,慢慢的坐進副駕駛座,系好了安全帶之後就轉過頭去了。
「傳媒學院?」
江映寒低下頭去,姿態很是放鬆,他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把玩著自己的手機,好像全然沒注意到顧可彧似的。
「對,你到了校門外的那個路口把我放下來就行,我自己進去。」
顧可彧之所以這麼說是,考慮到了好幾個因素,現在外面滿天飛的都是她和陸季延的緋聞,她不想剛剛平息下來的風波,又因為她和江映寒的相處再次掀起來。
雖然自己和江映寒清清白白沒有什麼多餘的關係,但是一輛陌生的賓士車載著顧可彧進入學校,只怕那些人又會紛紛猜測,到時候添油加醋鬧出什麼笑話來。
之前陸季延也不是沒有提出過想要親自送顧可彧去到學校,都被顧可彧想出各種法子給拒絕了,她只想要在學校裡邊學習如何成為一個好的導演,不希望別人認為自己是一個傍大款的人。
「我都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你能夠考上傳媒學院真的非常優秀。」
江映寒一邊看著兩旁的林蔭道,一邊又轉過頭來看著顧可彧對她真誠的恭喜。 如果一個人能夠做到忘情、絕情,或許會減少許多人世間的痛楚,猶如滅絕師太般的存在,但不可避免的,這人也無法體會到人世間愛恨情仇的凄美與壯麗。
對於其他的任何一個男人,舒怡靜可以做到猶如滅絕師太般的存在,只因她的一顆心已經完完全全的交給了方逸天,唯有在面對方逸天的時候她才情難自控。
愛一個人,並且這個人消失了整整六年,這個過程是極其痛苦的,可以說是一種煎熬,但其中也有樂趣。
如果不是有著六年前那些與方逸天在一起的歡樂時光可供回憶,舒怡靜早已經支撐不住。
還好,六年的等待總算沒有白費,這個男人又回來了,她心中也無法確定這個男人是否還愛著她,這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此刻是跟這個男人在一起的,對於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一直以來,她都是個知足的女人,出身在貧寒家庭,所幸,那段時光有著這個男人陪伴在身邊。大學畢業出來之後她可以獨立謀生,在天海大學當個講師,每個月拿著一份不高也不低的工資,一個人就這麼知足的活著。
如果說在佛前的五百次叩拜能夠換來今生的再次相遇,那她做到了,方逸天突如其然的出現讓她的生命再度泛起了璀璨的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