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接過來放好,然後記錄在冊:「中平元年到初平三年,黃巾起義開始和結束的時間。」
這種歷史知識,楊默不記得,李白心裏卻是很清楚的。
「已經死了的來俊臣,平陽柴家的那個宋之問,在太原的扁鵲、虞姬還有蓋聶、蒙恬,再加上你和我…」
楊默一邊說一邊計算:「目前我們知道的穿越者,一共有十個…」
「應該不光咱們十個,大哥,你看這封邸報…」
李白從一堆邸報里抽出張摺疊好的:「陽平縣上月有人進獻祥瑞,名為水晶杯一對,晶瑩剔透…」
念完之後看向楊默道:「很像是最近長安城裏新出的玻璃杯。」
「燒玻璃、造肥皂,這是穿越者回到過去賺第一桶金的常用法子。」
楊默接過來看了看,微微點頭:「太白,你很有情報篩選的潛質,這個信息我之前看到過,但沒有注意。」
「你再看一下,有沒有哪裏有人製造出松花蛋、油條豆漿之類的東西。」
李白一粥眉毛:「那是什麼?」
「也是穿越者回到過去常用的賺錢方式。」
楊默將陽平縣這條線索記錄下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陽平縣這個燒玻璃的,也是個穿越者。」
「只可惜現在咱們人力不夠,不然就可以派去看看了。」
李白不以為意:「大哥,咱們接下來要做的不就是這件事么?」
「嗯,再找找看,看還能發現什麼端倪不。」
楊默將線索記錄完畢,若有所思道:「太白,你說有沒有人也像咱們這樣,在搜集你的資料?」
「肯定是有的。」
李白繼續抄錄,嘴上不閑着:「大哥,如你所說,穿越者全都是咱們那個世界史書上留名的人,定然都是等閑之輩,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止他們一個穿越者的話,肯定也得提防。」
「不過像大哥這種借屍還魂的穿越者,只怕再沒有了。」
「什麼叫借屍還魂…」
楊默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也不能這麼說,相對於直接用原名的人來說,像我這樣的才是我們最應該重點注意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頓了頓又道:「說不得長安里早就有人在算計着你和我了。」
李白則不以為然:「頂多就是算計着我,他們決計想不到大哥也是穿越者。再者來說,就算算計我,我也不怕。」
正說着,門響了,緊接着馬三寶的聲音傳來:「姑爺,姑爺!」
「怎麼了?」
楊默打開門,馬三寶想往裏面看,還沒看清楚卻被楊默把門關上。
「姑爺,你和李白兄弟這兩天在幹什麼呢,怎麼不叫着我?」
馬三寶一臉諂笑,十分小心的問道。
「寫東西,我們這是詩人與詩人之間的交流,你一個大老粗跟着湊什麼熱鬧。」
穿越者這種事自然不能讓馬三寶知道,楊默一本正經的糊弄著。
「那姑爺,你也教我寫詩白?」
「有事說事,沒事就去流民那瞧一瞧。」
馬三寶見楊默轉移話題,也十分知趣的說道:「扁鵲先生早晨派人來說,他帶着城裏的大夫,配製出一個可以治療瘧疾的方子,請你有時間過去看一看。」
「哦?配出來了?」楊默很是高興,他知道以扁鵲的能力一定能搞出來,卻沒有想到會那麼快。
「早上的事,怎麼現在才給我說?」
楊默看着馬三寶:「是不是還有其他事?」
「對,小姐又和師姑娘吵架去了,剛回來。」
馬三寶也跟着皺了皺眉。
楊默十分淡定的坐在庭院石椅上,倒了一杯茶:「這次又因為什麼事?」
馬三寶看了看淡定的楊默,頓了頓:「因為姑爺你…」
「因為我?因為我什麼?」
這兩天楊默一直都躲著這倆人,連跑步都不去了。
自從那晚李秀寧回來說,師雲容要去長安告御狀,楊默還想着第二天給她送行,送點什麼禮物好。
猶豫着要不要把來俊臣留下的那三箱子「****」送給她,到了長安可能會有用處。
但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斃掉了這個想法。
一來這些東西對師家的案件沒有什麼直接關係,二來,一旦讓有心人知道師雲容手裏有這些東西,只怕會懷璧其罪。
想了半天,不行就送個一路順風吧。
但第二天師雲容卻沒有走,反倒是一早就來國公府見李秀寧。
倆人說了很多,聽馬三寶轉述,基本上都是師雲容想要從李秀寧那了解到師家人現在具體都在哪裏。
本來聊的很好,但說着說着又不知道怎麼吵起來了。
這兩天倆人不是你找我,就是我找你,雖然都是為了師家的事,但總是以吵架結束。
楊默心裏有事,也懶得管她們倆之間的塑料姐妹情。
一聽馬三寶要解釋,擺了擺手:「你也別給我說了,我也沒什麼興趣,蓋聶先生現在在哪裏?」
「還在破廟外的茶館里坐着。」
馬三寶說完,李白推門走了出來:「楊大哥,整理好了。」
楊默點了點頭,站起身:「好,咱們去解決蓋聶和蒙恬的恩怨。」
。 常侍們從顯陽苑回到城中,人人失魂落魄,他們過白虎門走回南宮,中途掖廷令畢嵐對常侍們提議說:既然已決定要返鄉就國,那就再在宮裏多走走看看罷,一旦出城,大概再也不能回來了。
眾人先路過玉堂殿,玉堂乃是宋典所造,佔地非廣,但用料精巧,反雕復琢,遠望堂中有飛檐朱壁,近視堂前有石欄環繞,欄間下刻有蘭林芳池,上浮有仙官天宮,雲浪山潮時隱時有,在大殿左右現出兩條長龍。
宋典撫摸玉堂的石欄,炫耀說:當年先帝敕令我建造玉堂,我便親自到藍田選材,我用重金求聘採石高人,到太華山下深掘四丈,方才採得如水美玉,玉堂建成以後,先帝為我專賜一室,以表彰我忠心如此。
他向來以造成玉堂殿為傲,只是如今他轉念一想,難道我以後還能長住殿中嗎?便又說不出話來了。
常侍們又游過雲台、明光殿、壽安殿、平朔殿,沿路綠竹猗猗,四殿前各有一銅人屹立,手持長劍,眼視宮廊。他們再從宮廊行至復道,從復道跨過雒水而至北宮,河水兩岸鑄有天祿蝦蟆,又鑄有翻車渴烏,前者調水宮中,後者噴灑道路,道畔杜衡排列間,皆是蘭草白芷,直教人心折神銷。
到得北宮后,一眾人再依牆而行,過永寧、迎春、延休、安昌、景福、壽安六殿,直至東明門前,走到此處,常侍們都累了,他們談笑說:往日服侍於天子身側,不覺皇宮之大,今日以足丈量,方知兩宮之廣。此時趙忠說:便不再去濯龍園了,年紀大了,看見流水容易感傷,眾常侍嘆著氣相互告別,各自坐車回府上整理財物。
先帝繼位二十載,這些常侍也便藉助先帝的重用大肆斂財二十載。除去在京城內置辦府邸外,常侍們也在雒陽附近鄉亭內廣置土地,谷糧近百萬石,金銀數百車,還有珍珠、瑪瑙、琥珀、犀角、象牙等各地南洋珍寶達數萬斤。
雒陽百姓本來聽說大將軍逼死驃騎將軍,又暗殺董太后,都為之不平,說大將軍爭權奪利過於刻薄,如今見了常侍這些往來於城門的財富,又唾沫在地,說這車中馬上,哪些不是萬民血淚?大將軍為政失之寬鬆,早就該殺了這群國家碩鼠,如今放他們就此離去,還是太便宜他們了。
常侍們光打理財物便打理了近二十日。到了七月十四,蒼頭稟告張讓說,京畿的財物已清點的七七八八,不日大人便可滿載膏脂回鄉頤養天年了。張讓不放心,又打開賬目打算自己核算,正沉心間忽聞府邸前一陣哭鬧聲,惹得張讓心煩不已,便讓蒼頭到門前一看究竟。
蒼頭開門打探,只見門前擠著七八個人,這幾人有男有女,都面目貴氣,但衣裝卻是破爛,他們一見蒼頭便大聲哭鬧,連聲說要見張常侍,蒼頭耐心詢問,這才得知他們身份,原來這幾人都是主人在潁川的甥侄。
為首的正是張讓的侄子張直,他入了張府,便直接領着族人爬到張讓面前,涕淚滿面,哀求叔叔為他做主。張讓莫名其妙,他知曉張直一向在鄉野橫行霸道,名聲很壞,平日沒少欺凌黨人,張讓暗自尋思莫非侄子又在外惹禍,來京中尋他撐腰?他正要開口拒絕,叮囑張直自己已然失勢,不要再惹是生非,不料張直搶先訴苦,口中話語令張讓大驚失色。
張直幾人並非是闖禍前來求援,而是從潁川家中逃命來的。就在十日前,潁川郡守忽而帶兵包圍張讓潁川老家,自稱受大將軍令捕殺張直,張直尚未弄清楚緣由,郡兵便在督郵郭圖的帶領下大肆搶掠,當場斬殺張氏子弟十餘人,好在張直府中養有死士,在前院中擋住官兵,又有幾人給張直墊腳,張直這才翻出院牆,逃出生天。
張氏一族數百人,最終逃出來的只有十二人。張直一行人沿着密林向北逃出十餘里,再回首家鄉處,晴空下硝煙滾滾,數十載繁華就此化為泡影。張直一行思量之下,只能逃到京畿來。他們便先隱姓埋名到陽城,用身上珠寶換了馬匹糧食,從轘轅關進入河南,但路上又有四人因刀傷不治身亡,到得張讓面前時,便只剩下八人了。
張讓聽聞消息,一陣天旋地轉,險些昏倒在案前,他勉力坐直身子,再問張直說:「汝大母如何?」張直猶豫一二,還是說道:「大母年邁,身體欠佳,當時驚嚇過度,就此過世了。」
張讓奮力一揮,將桌案賬冊盡數掃落在地,切齒喝道:「何賊,我必食汝肉!」。何進讓他就國返鄉,如今他連鄉祉都為何進所毀,還有什麼可說?不過是你死我活罷了。
一念及此,張讓隨即乘車去拜訪趙忠。趙忠是幼年入宮,根基都在河南郡內,雖然一時免職,但仍有親族勢力,因此王允尚未對趙忠下手。但趙忠仍是惶恐,待張讓哭述完遭遇,他亦心有戚戚,派人召集其餘同僚至家中,才得知諸常侍親屬皆為捕殺,眾人一時無言,心中又是憤怒又是彷徨,不知該如何是好。
張讓斷然說道:「現在進亦死,退亦死,等死,何不拚死一搏?!」趙忠叉手猶疑,只是問說:「可如今大將軍手握重兵,且不與太后同德,我等還能如何?」
張讓也頗為頭痛,但他能成為常侍之首,所依靠的便是常人難比的急智。他環視四周,正見趙忠堂上掛有一弓,這長弓上雕刻黃色鷹鷂,實是裝飾之用,並不能用於作戰遊獵,張讓恍然得計,將長弓取下握在手中,對諸常侍說道:
「如今大將軍圍我等於東都,自己手下有萬餘將士,卻遲遲不動,偏要號召四方精銳,為何?正是因為忌諱太后的緣故,他欲盡誅我等,又與太后留有顏面,不欲落天下擅權專政之口實。」
說到此處,眾人莫名所以,高望問說:「張公之意,是我等再尋太后以求庇護?」韓悝否決說:「不妥罷,太後為大將軍所嚇,已無意保守我等,再拖下去,不還是死路一條?」
「此言謬矣。」張讓搖首,當眾拉開弓弦,對眾常侍道:「何進引軍上雒,正如我開弓拉弦,需得周身發力,方能射矢中物。何進如今召集眾軍,卻不敢令眾軍入城,正是控弦而不放,如此豈能長久?繼而力疲人乏,不是他松弦放弓,便是弦斷傷人!」
此言猶如撥雲見日,令諸常侍眼前一亮,紛紛對張讓道:「還請張公細言!」
張讓松弦將長弓放置案上,對同僚分析說:「自先帝御極以來,何進別居顯陽已有三月,而今眾將紛至杳來,卻並非儘是何進嫡系,何進必不能全數駕馭。到那時他若想把控大局,除去阻擋眾軍外,更要覲見太后。」
說到重點時,張讓不禁徘徊,良久方才切齒道:「那時我等只需數十人,埋伏在宮牆之中,等何進走出大殿,我等便可持刀而入!分殺此賊!」他以手做刀砍在桌案上,眾人為之神思震撼,終於齊聲說道:「善!」
眾人遂以刀割指,滴血入酒,立起先帝靈位,盟約起事說:「陛下上天有靈可知,大將軍何進亂政擅權,迫殺忠臣,臣等走投無路,唯有以死以報陛下恩德,還望陛下保佑,助我等誅殺何進,還漢室以太平。」
盟誓完畢,眾人痛飲血酒,便告別分離。
張讓走得最晚,他還要與趙忠再商議細節,孰料趙忠先拉住他,問說:「張公,若是此計得授,當真殺死何進,我等當如何應對何進余部?畢竟是四萬將士,不可小覷啊。」
「趙公毋須憂慮。」張讓握住趙忠雙腕,勸解道:「朝政不安,只因何進一人貪慾而起。等何進一死,軍中群龍無首,而我等既有太後天子相佑,又有車騎將軍主持大局,朝廷大義之下,軍中難起禍事。你我還是先多想此前如何行事罷!」
張讓只留了兩刻,離去時他又安慰趙忠說:「趙公不必憂慮,但去做便是了。我已年近六十,你我這把年紀,多少人都死了,只是仍不甘心而已,我出身時不愁穿食,卻還入宮服侍天子,便是不想再受這多氣了。」
說罷,張讓甩著袖袍遠去。趙忠站在堂中,看一陣風吹過,簌簌間落了一地杏葉,他拾起一葉,低首看綠葉脈絡分明,抬首看天幕明月熠熠,他忽而記起今日是祭祖日(中元節),但沿街毫無燈火漆黑一片。
顯然在雒陽城中,無心祭祖的大有人在。隨着這一舉動,纖毛貌似被激怒了,掌心不再是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而是一種異樣的感覺。
強忍着拔下來的衝動,陳凡用另一隻手拿起手機,顧不得余電不足,連忙打開手電筒。
在強光的照射下,那些纖毛此刻竟白中透紅。
有着手掌的遮擋,他的視線並不能算好。
但是卻能感覺到這些東西居然在吸自己的鮮血!
隨着時間的推移,陳凡的意識漸漸模糊不清。
這些纖毛彷彿喝不飽一般,一直在抽取他的……
《民間詭異筆記》第一百六十七章蛇王 崔月月怒斥她,「你閉嘴!」
邵夫人與邵公子也在朝著這邊靠近,所有看熱鬧的都再一次圍了過來。
然而讓所有人都沒預料到的,是秋老闆竟然罕見爆發了怒火!
「滾!你們都給我們滾!」
「還有完沒完了?我兒子的命如何,用得你們在這裡詛咒我兒子?」秋老闆又哭又笑,這瞬氣得全身都在顫抖。
轉而死死握緊了陸顏霜的手,「陸小姐,我相信你。我兒子如今都到了這個情況,你沒必要用這種事欺騙我。我更相信你是崔小姐的妹妹,以崔小姐的心善,她最喜歡的妹妹不可能會是個德行有虧之人!」
「求求陸小姐,救我兒子。」
「你要求的一切我都配合!」
秋老闆握緊手上的那些劇毒之物,這是剛才陸顏霜交給她,讓她去處理的。
附贈還有一張方子,上面寫了怎麼處理,如何熬制,還有進行二次簡單處理的。
「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將葯汁準備好!」秋老闆匆匆一眼掃完,轉身走向醫館里的醫師。
「還請醫師快些帶我行個方便!」
醫師急得嘆氣,「唉!這方子明明就……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這陸顏霜年紀小小,又是個女娃娃,哪裡看著像是會救人的樣子!
秋老闆這次堅持,不管眾人再說些什麼。
她兒子琉毅躺在小榻上,這會兒意識也是清醒的,自然將這一切看了個明白。
「我會救你的。」陸顏霜對他開口。
他便笑了,瞧著有氣無力的,「謝謝……陸小姐不必勉強。」
他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自己最後會不會因此而死。
毒藥?
又如何?
他一個無法修鍊,如今已經成了廢物的人,就算能夠僥倖撿回一條命,他以後怕也是只能躺在床上度日!
這樣的窩囊日子絕不是琉毅想要的。
也是他無法接受的。
儘管,秋老闆苦苦哀求,但他眼底都是一片死氣,早就放棄了自己。
也不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