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我的話,病房內的衆人也都下意識的沉默了起來。
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放任陰沉木落入劉志師父的手裏,那我們就真的無力迴天了,畢竟劉志的師父身處暗處,又有子鬼那種強悍的陰魂幫助,丟了陰沉木的我們,根本不可能做到無時無刻的保護林纖,只要露出一絲破綻,林纖就會有生命危險,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放手一搏!
好吧,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從進入病房的那一刻開始,所說的一切,都是廢話,當然,我說這些廢話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說給內鬼聽!
既然劉志的師父在我的隊伍裏安插了內鬼,那我就將計就計! 病房內。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彷彿都在思考一般,霎時間,病房靜的出奇。
“師父說的不錯,這件事,我們勢在必行!”嚴雷沉吟了片刻,便對衆人出言道:“劉志的師父應該還不知道我們已經得到了有關於陰沉木交易的消息,如果師父突然襲擊,說不定還真能打亂他們的部署,甚至搶走陰沉木,我覺得,值得拼一下!”
經過了嚴雷的一番分析之後,衆人也都紛紛想通了,當即,大家全票通過,支持我的計劃!
“既然大家沒意見,那我就去準備了!”我從容的眼神,一一掃過了衆人的臉頰,“如果我的任務失敗了,那林纖便是我們最後的救命稻草,我希望各位能保她周全!”
嚴雷盯着我,信誓旦旦的說道:“師父放心,就算拼了命,我也會保護林小姐周全的!”
“風小子,把陰沉木截下來,這裏交給我!”張銘躺在病牀上拍了拍胸膛,“別看你銘叔現在行動不便,但你銘叔身上有的是符咒,只要我還有力氣扔出符咒,就不會讓林姑娘受傷!”
張銘的作風是那種老派的江湖風格,而嚴雷,則是堅持着心底的那份執着和正直,這兩個人輕易不會許諾,可一旦許諾,那便真的會拼上性命的去兌現諾言,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算是真正的同路人,有血性,有擔當,這樣的人在現代社會,真的是太少了!
我深深的看了張銘和嚴雷一眼,但我卻並沒有說話,而是轉過了身,在衆人驚訝的目光注視下,緩緩的張開了雙臂,然後,當着衆人的面,我輕輕的擁抱起了林纖!
林纖瞪大了水靈靈的雙眼,俏臉上寫滿了不敢相信……
當然,我並沒有因爲林纖的眼神而停止我的動作,也不知林纖是還沒反應過來,或者是她根本就沒打算拒絕我的擁抱,反正,我是抱住了林纖的嬌軀……
雙臂環住了林纖的柔軟的香肩,我的臉頰幾乎是隔着林纖的泛着香氣的短髮,緊貼在她光滑無暇的俏臉上……各位看官別誤會,我可不是故意佔林纖的便宜,我這麼做,是因爲我想對林纖說一句話,非常重要的話,畢竟病房內還有劉志師父的臥底在,有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掩護的!
“把那九枚銅錢收好……如果病房裏一旦發生異動,馬上跑到天台上,我就在那裏!”
嗅着林纖身上散發出的陣陣體香,我幾乎是趴在她的耳邊對她輕聲呢喃,我敢保證,我對林纖說的這番話,除了我們二人之外,沒有第三人能聽見,哪怕是距離我們最近的李東,都無法聽見一絲一毫的聲音!
對林纖說完了這句話,我便收回了擁抱着她的雙臂,然後毅然走出了病房。
至於我離開病房之後,那羣傢伙會怎麼看待我和林纖的關係,甚至是林纖對我這次擁抱的看法,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爲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走出了病房,我又在醫院內繞了一小圈,確定了沒人跟着我之後,我才閃進了消防通道里,順着樓梯,直接跑上了頂樓的天台。
走出了消防通道,首先映入我眼簾的,便是寬敞異常,且空無一物的頂樓天台。
天台本就罕有人跡,而且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更加不可能有人在,所以我纔會選中這裏,因爲有太多事情,都不能呈現在民衆面前。
我們吃陰陽這碗飯的人,直白的說,就是活在黑暗世界中的羣體,我們有太多不爲人知的經歷,也有太多被人誤解的地方,我們,只能生活在舞臺的背面,用生命去維護舞臺光鮮亮麗的一面……
長長的嘆了口氣,旋即,我隨意的盤膝坐在了滿是灰塵的水泥地上,然後掏出了電話,撥通了汪如海的手機號碼。
“楚少!”汪如海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了出來,這一次,他的四周很安靜,而且他的聲音也很清醒。
“馬上來找我!”言罷,我將醫院的詳細地址告訴了他,又道:“記住,別開那些豪車來,而且你也要做一些僞裝,戴個口罩和帽子什麼的,儘量保持低調,到了醫院之後,在主樓裏繞幾圈,確定沒被人盯上,再上天台來找我!”
“好!我這就去!”汪如海沒有任何的猶豫,應下了我之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結束了和汪如海的通話,我又分別給李靈兒和羅藝發了一條短信,待到這些事全部做完,我才從懷中掏出了那本我從不臨身的《茅山道術》,認真的翻閱了起來……
“我記得我在書上看到過這種道術……是哪一頁呢?”我一邊翻閱着手中的《茅山道術》,一邊輕聲的嘀咕着,“有了!就是這!紙人借魂……”
我全神貫注的翻讀着手上的古書,腦細胞也在瘋狂的燃燒着,我一定要在子時之前將這道術學會,不然的話,我的整個計劃都很難推行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兩隻陰魂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天台頂樓的角落裏,當然,憑我對於陰沉的敏銳感知力,自然是在它們出現的第一時間我就察覺到了……
一隻陰魂白衣飄飄,黑髮如瀑,如果不仔細端詳,很可能會把它當成女鬼,其實,它是男鬼,而另外一隻陰魂,是一隻模樣恐怖的男鬼,還只剩下了半個腦袋……正是胡老三和單猛!
我只是淡淡的側過了頭,撇了它們一眼,隨後便繼續專研起了古書中的道術,不過,這兩隻陰魂只見的對話,我倒是還能聽到一些……
“三哥,你說楚大師在幹什麼?”單猛的精神狀態很不錯,應該是服用了我楚家鬼藥的原因。
“楚大師自然是在學習道術了,你沒看他手上拿的那本書嗎?浩然之氣十足,連我都不敢靠近!”胡老三好奇的抻着脖子,朝着我手上的古書眺望了起來。
“雖然我才做鬼不長時間,但我這段時間卻聽一些遊魂說過,術人修煉道術,進展可是非常緩慢的,楚大師該不會是想臨時抱佛腳,趁着這點時間來提升道行吧?”單猛很是不解的嘀咕道:“楚大師的道行已經很厲害了,難道楚大師的敵人,真的那麼強大嗎?” “你說什麼廢話呢?楚大師這麼做,自然有楚大師的道理,咱們就在這乖乖的等候差遣就是了!”胡老三皺起了眉頭,朝着單猛撇嘴道。
“也是!”單猛嘿嘿笑道:“反正楚大師指哪,我就打哪!”
這兩隻鬼在對話的過程中,言談舉止都很風趣,只是可惜,這倆貨的聲音一個比一個陰森,模樣更是一個比一個嚇人,就算讓它們兩個去拍喜劇片,都能演出恐怖片的效果!
我沒心思搭理它們兩個,依舊自顧自的研習着《茅山道術》上面記載的還魂術之紙人借魂術。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的,天台上唯一的那扇門發出了一陣輕響,緊接着,門被推開了,一名戴着口罩,遮住了半張臉,而且還頂着一頂鴨舌帽的人走上了天台!
“楚少!我來了!”
那人一邊說着,一邊摘下了鴨舌帽,拽下了口罩,露出了一張還算英俊的臉龐,來人正是汪如海!
恰巧,汪如海推門走上天台的一剎那,我也將“紙人借魂術”學習的差不多了,現在就差實踐了!
“來的正好!”我翻開了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十點半,距離子時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一切都來得及,旋即,我便扭頭對這天台角落裏的胡老三和單猛說道:“去給我找一把剪刀,越快越好!”
“得嘞!我這就去!”胡老三應了一聲,旋即便順着天台的地面,直接沉了下去。
胡老三這一口京腔,倒是提醒了我,這貨還他媽是帝都人啊?這要放到現在,這貨的燕京戶口得值多少錢?可惜,胡老三所在的那個年代,狼煙四起,羣雄逐鹿,別說他媽戶口了,就是人名都不值幾個錢!
扯遠了,書歸正傳。
那邊,胡老三輕描淡寫的消失在了天台上,而這邊,汪如海則是一臉慌張的盯着我,臉上寫滿了驚恐,“楚少……你和誰說話呢?”
“忘了告訴你,你身後有兩隻鬼,不過你不用怕,因爲它們是我的夥伴,而且你看不見它們!”我淡淡的笑了笑。
“臥槽!”聽了我的話,汪如海好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一甩手就扔掉了手中的帽子和口罩,直接嚇的跳了起來!
“別怕,它們不會傷害你的!”我笑着安撫了汪如海一句,又惡作劇似的嚇起了他,“對了,你想看看它們嗎?”
“我……看……看一下?”汪如海很猶豫,他其實很想看一下那些他所觸及不到的景象,可心中又很害怕,雖然他見過韓少梅的鬼魂,但這並不能壓住汪如海對鬼神的好奇。
我笑了笑,旋即便從懷中掏出了兩張天眼符,爲我自己和汪如海開了天眼。
雖然我和單猛還有胡老三隻見有“橋樑”連接,但和其他陰魂沒有,所以在開戰之前開啓陰陽眼,也是必須要做的事情之一。
就在這時候,我幫汪如海開了陰陽眼之後,汪如海立刻看到了單猛的那副尊容,當即嚇的直接躲到了我的背後,全身抖的像篩子似的,就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楚……楚少……它……它……”汪如海好像只會說這個“它”字了,可他連“它”字都沒說完,去拿剪刀的胡老三便從天台的地面鑽了上來。
胡老三的突然出現,又嚇了汪如海一大跳,若不是我事先和汪如海說過,它們不會傷害他,也因爲汪如海之前看見過韓少梅,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承受能力,否則的話,恐怕此刻就能被胡老三和單猛嚇暈過去!
的確,單猛這副尊容普通人還真接受不了,不過胡老三相比於單猛就好多了,只不過就是舌頭長一點而已。
胡老三沒搭理汪如海,直接飄到了我面前,雙手捧着一把醫用剪刀,恭敬的遞給了我。
“速度蠻快的,不愧是盜墓出身,讓你去拿剪刀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楚大師,您捧了!”胡老三獻媚的對我說道:“能爲楚大師效勞,別說是拿一把區區剪刀,就是趕蒼蠅,也是我胡老三的榮幸。”
我笑了笑,沒有去接胡老三的話,這傢伙嘴上說的漂亮,但花花腸子卻是不少,是個滿嘴跑火車的主,它的話,也就僅限於聽聽而已。
接過了胡老三遞過來的剪刀,我又坐回到了地上,從形影不離的揹包裏摸出了兩張沒有繪製符咒的黃紙,開是用剪刀去剪其中一張黃紙,不多時,一張人形的紙片便出現在了我的手中。
“汪如海,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訴我,然後用剪刀剪掉你一縷頭髮!”我將剪刀遞到了汪如海的面前,說道。
汪如海不疑有他,一邊將他的生辰八字告訴了我,一邊飛快的從他的頭上剪斷了一縷黑髮,遞迴到了我的手上。
隨後,我又從揹包裏拿出了一支狼毫筆,和簡易裝的硃砂,狼毫一粘硃砂,便在那人形紙片上寫起了汪如海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我又在另外一張黃紙上聚精會神的繪製起了繁瑣的符紋,我繪製符紋的速度很慢,甚至每一筆,每一劃,每一道細微的符紋,我都很小心的在畫,彷彿生怕畫錯了似的,謹慎無比。
圍在我身邊的兩鬼一人也是好奇的盯着我手上的狼毫筆,六道目光隨着我的筆尖移動而移動,除了我和汪如海的呼吸聲之外,便沒有任何聲響了,場面無比的安靜。
我足足繪製了接近二十分鐘,終於,這張黃符被我畫完了!
沒有和那兩鬼一人解釋,我將汪如海的頭髮夾在了黃符和紙人的中間,然後輕啓嘴脣,唸叨起了繁瑣繞口的咒語……
忽的,我手中的黃符彷彿有了靈識一般,竟然掙脫了我的手掌,自己懸浮到了半空之中!
很驚訝?還沒完!
只見那張連同紙人,黃符,還有汪如海頭髮的“混合符咒”懸浮於半空之中,緊接着,那“混合符咒”猛的一震,僅僅一瞬間,“混合符咒”竟然變成了一個人,緩緩的飄落到了地面,而且這人的模樣和身材,竟然和汪如海一模一樣!
一陣夜風撫過天台,兩個汪如海就這麼肩並肩的站在天台上,場面詭異無比…… 瞬間,天台上的氣氛彷彿凝固了一般,胡老三,單猛,還有汪如海本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無比震撼的望着站在這兩鬼一人面前的又一個汪如海!
“還好成功了!”我打量着眼前用“混合符咒”變幻出來的汪如海,不由的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
看來我這臨時抱佛腳,倒是真的成功了,第一次實踐“紙人借魂術”就如此的順利……當然,我並不知道,我的天賦在二叔,或者是其他術人眼中,簡直是妖孽的存在,直到解決了這件案子之後,通過智空大師,我才意識到我的天賦是多麼的逆天,如果換成其他術人修煉這“紙人借魂術”的話,少則三五日,多則十天半月!
“紙人借魂術”成功了,那就不得不爲這道術做一個簡單的介紹了。
“紙人借魂術”乃是“還魂術”之中的一種小道術,其精髓便是通過符咒和紙人,變幻出一個真“人”,至於想變誰……只要有那人的生辰八字,以及頭髮,鬍鬚,眼睫毛,甚至是腋窩毛都可以,只要是那人身體上的毛髮就行,然後通過咒語開啓靈符和紙人,便能變化出另外一個真“人”了。
當然,這“紙人借魂術”並不是萬能的,也是有很大缺陷的,比如我眼前的假汪如海吧,他除了站立之外,幾乎無法作出任何其他的動作,還有他的表情,很木訥,雙眼也是空洞無神,直白的說,就是一個披着人類外表的木頭疙瘩!
這種道術的用處其實並不大,也很少有人去學,自然也很少有人會,不過,這道術對我目前而言,卻是十分有用,還好楚家祖傳的古書上記載的比較全面,如果沒有這道術,今夜我還真要多費一些力氣!
“楚大師……你真神了!”汪如海好像照鏡子似的,不斷的打量着眼前和他一模一樣的另一個自己,出於本能的自言自語道:“以後我如果犯了事,是不是可以讓他替我頂罪了?什麼進局子,什麼進號子,本少爺不怕了!”
紈絝二代就是紈絝二代,連思維和我這種小-屌-絲都不一樣,竟然一下子就想到了讓他眼前的假汪如海去替他蹲號子……
“臥槽!”我聞言,毫不客氣的擡腿就是一腳,直接將汪如海踹倒在地上,“你們這些紈絝二代的腦子裏,想的都是這種拿不上臺面的小伎倆?”
“嘿嘿……楚少別生氣,我就是習慣闖禍,也總進局子,見到了另外一個我,自然就想到了這件事……”汪如海訕笑了一聲。
汪如海說的不錯,這是一個紈絝二代的本性。
“等這件事結束,我還真得找個人好好練練你!”我有些無語的瞪了汪如海一眼。
說實話,當初沒和汪如海見面的時候,我是一心想爲韓少梅討一個公道,所以也自然而然的將汪如海劃歸到了“壞人”的行列之中,尤其是第一次和汪如海在醉生夢死酒吧見面,他竟然向林纖下藥,這更加讓我堅定了他“壞人”的身份!
可是,自從我上次綁了汪如海之後,他的性格好像發生了轉變,尤其是這次,爲了償還他對韓少梅的虧欠,竟然主動應下了我找他幫忙的要求,說真的,這真的讓我有些意外,連我都沒想到,他會答應的如此乾脆!
汪如海不傻,相反,他很聰明,眼界要比普通的二代們長遠,所以他不可能不知道,我既然找到了他,那就一定是有很危險的事要找他幫忙!
身爲一個二代,而且還是超級二代,汪如海這次可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危機四伏,卻依然義無反顧的來幫我,這份真性情,倒真是讓我對他的看法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試問,如今的社會,擁有汪如海這等身價的超級二代,又有幾個會甘冒風險的來幫我呢?
別說汪如海是因爲怕我他纔來的,就算他不來,我也不能把他怎麼樣,現在是法制社會,我還真能派陰魂殺了他不成?
汪如海之所以會來,完全是因爲他心中對韓少梅的愧疚,以及迫切想要彌補一些事情的衝動!
所以,我倒是真的動了心,想要改變一下汪如海這個人,我能看得出來,汪如海的本質其實並不壞,他之前所做的一切事,都是因爲他是汪如海,蓮花集團和東海集團這市值十幾億的兩大財團唯一繼承人!
如果換位思考一下,我,或者其他人處在汪如海的位置,也許會做出比汪如海還要出格的事情也說不定呢!
書歸正傳。
汪如海一聽我這話,立刻愁眉苦臉的擰起了眉頭。
不過,我並沒有給汪如海爭辯的機會,直接掏出了一張聚陰符,隨手揚在了汪如海的身上,順便開啓了這張靈符。
聚陰符,我不止一次的使用過,具有聚集陰氣,掩蓋陽氣的效果,能夠使陰魂將汪如海當成它們的同類,達到隱藏身份和行蹤的目的!
而我這次既然創造出了一個假的汪如海,自然就得把真的汪如海給隱藏起來,這樣才能繼續進行我的佈局。
在汪如海的身上開啓了聚陰符之後,我便對單猛和胡老三說道:“你們兩個有一個重要的任務,保護汪如海離開醫院,躲的越隱祕越好,今夜,我希望你們能守住他!”
“楚大師放心,這種充滿了大公德的任務,我胡老三一定完成!”胡老三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證道。
單猛也接話道:“救人一命,我單猛也沒有理由躲懶!”
“好!”我朝着胡老三和單猛點了點頭,這才扭頭對汪如海道:“馬上離開醫院,找個隱祕的地方躲起來,或者你可以直接躲到魯大師那裏,胡老三和單猛也會暗中保護你的!”
汪如海雖然不明白我究竟想幹什麼,但他還是選擇聽我的,乖乖的和單猛還有胡老三離開了天台。
兩鬼一人走後,偌大的天台就只剩下我和假的汪如海了,而此時,距離子時也越來越近了!
我站在天台上,迎着微涼的夜風,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從腰包裏掏出了我早就準備好了的一沓招魂符,“犯天下之大不韙,又能如何?今夜,就讓我楚風真真正正的瘋一次!” 我閉上了雙眼,又睜開,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吐出來。
隨後,我將手中的那一沓招魂符緩緩的舉過了頭頂,然後猛的一揚,數之不盡的招魂符登時漫天飛舞,猶如黃雨那般,場面甚是壯觀!
與此同時,我幾乎將我的精神力提升到了極致,將那漫天飄散的招魂符盡數開啓!
頓時,濃郁的陰氣將整座醫院都包裹了起來,形成了一道怒沖天際的黑色煙柱!
如此場面,已經無法用壯觀來形容了,什麼龍捲颶風,海龍吸水,都弱爆了,如果非要選出一個形容詞的話,我會選擇“奇蹟”來形容此時被我搞出來的陰氣煙柱,當然了,這種奇蹟,只有開了陰陽眼的人,以及陰魂才能看到!
“這麼濃郁的陰氣,相信一定能召來不少陰魂吧?”我揚起了頭,望着遮天蔽月的黑色陰氣,嘴角也是情不自禁的揚了起來,“劉志的師父……我現在已經把所有底牌都拿出來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我一邊自言自語的說着,一邊將李東特意從道村的楚氏古玩店取回來的兩方錦盒拿了出來……
我一直在想,爲什麼劉志的師父始終都不露面,而是隻派遣他手下的那些鬼煞來和我較量?
最開始,我認爲是劉志的師父根本沒有看得起我,他認爲這些鬼煞就足以幹掉我,這個解釋最初倒是說的通,可我接連滅殺韓少梅,擊退子鬼,重創夢魘陰魂和三絕鬼煞,幾乎將劉志師父手下的鬼煞都打殘了,這種情況之下,劉志的師父還沒有出現……這就能證明,我的這條推斷是錯誤的,劉志師父並不是看不起我,相反,他是太看得起我了!
劉志的師父與我明裏暗裏的交鋒這麼多次了,我對他還算比較瞭解,他是一個非常警惕的傢伙,甚至警惕到不允許出現一絲的失誤,也正是因爲他把我當成了真正的對手,纔始終沒有現身,因爲他怕暴露自己!
既然提到劉志的師父害怕暴露自己,我又順着這條線索延伸了一下思維……
劉志的師父爲什麼害怕暴露自己?
第一,我認爲劉志師父的真正身份,要麼是見不得光的,要麼就是太過公衆化,甚至到了只要他一出現,我,或者其他人就能馬上認出他的地步,所以,他在鬼煞幾乎被我全殲的情況下,仍然不出面和我正面對抗,這一點,我的解釋完全合理。
第二,劉志的師父之所以始終沒有出現,是因爲對我的忌憚,劉志的師父聽說過楚家渡鬼一脈的名號,那麼他自然而然的就會知道楚家擁有獨門的鬼藥,這種鬼藥對於陰魂的吸引力不亞於權力和金錢對於人類的吸引力,所以,我繼續猜測,劉志的師父就是害怕我拋出楚家鬼藥作爲誘餌,來引誘數以百計,甚至是千計的陰魂來與他作戰!
沒錯,就像我現在,拋出了無數張招魂符,又拿出了楚氏古玩店存下的所有鬼藥,爲的,就是想大規模的聚集陰魂,找出劉志的師父和子鬼的藏身地點,順便以毒攻毒,用陰魂來堆子鬼!
李靈兒說過,大規模的聚集陰魂,乃是一種觸犯了陰陽圈子規則的舉動,劉志的師父之前就幹過這件事,所以纔會把李靈兒從南省引來,而今夜,我又步了劉志師父的後塵,主動觸碰了圈子裏的規則,這也是之前李靈兒三番兩次的勸說我都無果的那件事,也是我早就打定主意,想要瘋一次而選擇去做的事情!
我主動挑戰圈子裏的規矩,也是不得已而爲之的事情,按照劉志師父的警惕,如果我不將這張最後的底牌打出來,他是不會輕易出現的,而今夜,便是我引蛇出洞的最好時機!
陰沉木交易,第五位擁有純陰命格之人的暴露,我的團隊裏幾乎已經無人能戰,種種的先決條件,都證明了今夜,是劉志師父翻盤的最佳時機!
書歸正傳。
隨着無數張招魂符的開啓,聚集在醫院天台上的陰氣也越來越濃郁,大概過了十分鐘的光景,毫不誇張的說,此時的天台上,溫度絕對達到了零下,因爲,數之不盡,形態各異的陰魂,已經將天台圍的水泄不通了!
試想一下,在炎熱的夏天,華夏大地的北方地區,竟然還有溫度在零度以下的地方……絕對算是“神蹟”了吧?
當然了,這所謂的“神蹟”,其實是無數陰魂的鬼氣堆積起來的“神蹟”而已!
我冷漠的環視起了天台的四周,吊死鬼,淹死鬼,橫死鬼,種類齊全。跳樓而死的,出車禍而死的,被人害死的,自然老死的,數之不盡。缺胳膊,少大腿,丟腦袋,沒五官,各種模樣的陰魂也是應有盡有!
雖然死法不一樣,死狀也不一樣,但這羣幾乎將天台都佔據的陰魂們,卻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所有陰魂,都將貪婪的目光定格在了我手上的那兩方錦盒之上,因爲這兩方錦盒所散發的幽香,對於人來說可能沒什麼,但對於鬼來說,卻是有着致命誘-惑力的!
凌厲的目光猶如刀子一般,一一掃過了那一衆足有三五百數量的陰魂,我冷冷的出言道:“盒子裏裝的是楚家渡鬼一脈的獨門鬼藥,只要你們幫我辦一件事,我就賞給出力的鬼一枚鬼藥……”
我的話音還沒說完,便被一隻丟了半張臉,全身都被泡到浮腫的男鬼打斷了。
這男鬼是淹死鬼,全身被泡的猶如氣球一般,呈圓形,只見它一邊獰笑,一邊舉起了浮腫的手臂,伸手指着我道:“夥計們,他是楚家傳人不假,但我們這麼多兄弟聚集在一起,還怕了他不成?不如直接幹掉他,瓜分了鬼藥,何必要爲他做事?”
“這位鬼兄說的不錯!想命令我們?這小子未免太嫩了!”
“楚家渡鬼人又能如何?我聽說他是新任渡鬼人,道行不怎麼樣,而且現在也不是在楚氏古玩店,他們楚家的鎮店之寶不在他身邊,我們憑什麼聽命於他?”
淹死鬼的話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無數陰魂立刻達成了共識,朝着我露出了猙獰的陰笑……貌似,這羣陰魂準備發動暴亂,先把我弄死,再奪鬼藥? 陰魂的心思,其實比人類還要陰險,還要自私,在地府中,在陰魂世界裏,到處都充滿着爾虞我詐和心機算計,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成爲同類口中的補品,這是鬼魂世界的生存法則。
當然,作爲渡鬼一脈的傳人,我不可能不清楚這條法則,尤其是當初,父親和二叔都對我說過,鬼話,千萬不要相信,隨時隨地都要對陰魂抱有提防之心!
自然而然,早有了心理準備的我,當然沒有被這羣陰魂的暴亂嚇住!
鬼魂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如果你比它們硬,那它們就會臣服於你,強則爲尊這條法則,在地府和陰魂世界中,可是至高無上的真理!
聞着四周嘈雜的叫罵聲和陰笑聲,我的心中沒有一絲的慌亂,甚至於,我冷漠的臉龐上都掛起了一絲淡笑!
“就憑你們,也想殺我?”我無比囂張的狂笑了起來,我的笑聲,彷彿充滿了魔力似的,竟然將百鬼的暴亂聲壓制了下去!
笑夠之後,我猛的從懷中掏出了九枚銅錢,毫不猶豫的組成了一柄金光大放的盛世匕首,並且利用精神力,使匕首懸浮與空中,劍刃直指那隻挑唆衆鬼暴亂的淹死鬼!
望着那柄懸浮於空中的金色匕首,四周的衆鬼也是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巴,將目光齊刷刷的定格在了金色匕首之上。
當然,我的威懾行動,還沒結束!
我緩緩的擡起了手,將中指和食指按在了眉心處,下一刻,我心念一動,眉心處立刻綻放出了一團璀璨的金色光芒,緊接着,一張猶如巨網一般的金色符咒瞬間鋪開,幾乎將整座天台都籠罩了起來!
盛世匕首與鬼脈之力的出現,直接將衆鬼的暴亂壓制到了死寂的程度,它們也太他媽小看哥們了,怎麼說我也是楚家渡鬼人,如果連這羣蝦兵蟹將都收拾不了,那我還混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