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衙門是跟一家偵探館合作,才能以如此速度破案的……”
“真的麼?”
“……當然,難道你們沒聽說麼?”
“呀,那偵探館是誰開的啊?這麼厲害?趕上官府的查案水平了?……”
“……不知道誰開的,神神祕祕的,連上門去請求調查的人,都未曾見過那人的容貌,還得簽署什麼保密協議……估計來頭不小吧!”
“那查一個案子,應該很貴吧?”
“不知道啊,聽說那人很奇怪的,查案子,還得看心情……”
“……怪哉!”
“最近常常見慕容公子進出那裏呢!”
“嗯,他是那偵探館的老闆啊,出入不是正常麼?”
“……原來如此……”
金子今晨在仁善堂忙了半天,臨近中午纔想起還未準備午膳,忙匆匆回到偵探館。
上了二樓,準備問問辰逸雪要吃些什麼,見慕容瑾正跽坐在辰逸雪對面,似乎剛說完什麼事情,此刻正靜靜地等待着。
辰逸雪聽到聲響,擡起一張淡漠的臉,看了金子一眼,復又垂眸,眼睛凝着手中宗卷,說道:“這個調查,在下不想接!”
原來是說調查的事情?
金子望了辰逸雪一眼,心中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案子,他爲什麼不接呢?
慕容瑾沒有多問什麼,點頭道:“是。在下這就去回絕他們,本來這個應該也沒什麼可調查的,想知道死因他們只管去請個仵作檢驗便是了!”
金子站在一邊,聽到死因二字,眉心一跳,忙道:“能讓我看看案子麼?”
辰逸雪睨了金子一眼,停了一瞬,纔信手捻起一張雪白的紙片,送到金子面前。
“謝謝!”金子含笑道謝,細細看起了紙片上的委託調查案件。
原來是一個富貴人家的護院死了。之前因爲死者犯了一些過錯。僱主要將他趕出去。但死者苦苦哀求,讓僱主給他一次機會,僱主同意了,沒想到才過了幾天。護院就死在了僱主家的下人房裏。死者的家屬懷疑護院是被人毒殺致死的,因爲死者的嘴角有黑色的淤血流出。僱主家卻矢口否認,認爲死者的家屬這是要趁機訛詐,騙取更多的撫卹金。
死者的家屬集結了十幾個親屬,圍在僱主家門外,要求他們給個說法,不然就要報官,僱主擔心那些目不識丁的家屬鬧起來,會影響他們家的聲譽。再加上他們家還有兩個女兒準備參加秀女遴選,所以,不敢陪着他們上公堂,便私下來偵探館請求調查,希望將這個案子儘快解決。
金子眨了眨眼睛。這個案子應該很好調查啊,怎麼辰逸雪不接呢?
嫌棄人家委託的案子太簡單了,不是他的菜?
可是有案子接,總好過無所事事地坐着吧?
無聊時,權當打發時光也是好的啊!
“辰郎君爲什麼不想接?”金子問道。
“你以爲這個案子有多複雜麼?僱主和死者的家屬爭論的一點,便是護院的死因,這點,隨便請個仵作去調查便好了,在下又不懂驗屍,找偵探館,大材小用了!”辰逸雪不鹹不淡的應道。
瞧瞧,辰大神好大的口氣!
金子翻了翻白眼,心道你不懂驗屍,我懂啊,這能找上偵探館委託調查的,都不是一般人家,沒理由跟銀子過不去吧?
金子撅着嘴說道:“辰郎君不接,那兒自己接了!”
話音剛落,辰逸雪和慕容瑾齊齊望着她。
一個笑意清淺,一個難掩欽佩。
“好啊!隨你!”辰逸雪微微一笑,望了一下窗外,眯着眼睛提醒道:“三娘,午膳時間就快到了,別忘了……”
辰逸雪話還未講完,便聽金子憤憤道:“自己搞定!”
她說罷,對慕容瑾說道:“慕容公子,咱們現在就去案發現場看看……”
慕容瑾忙起身,笑道:“好,在下這就讓小廝去備車……”
二人齊齊下了樓,房間內只留下被晾在一邊,面色陰鬱的辰逸雪和金子那依然浮蕩在空氣中的,淡淡而清新的氣息……
她,貌似對自己有很大意見啊?
難道不想接一個案子,也有錯?
辰逸雪表示不理解!
他起身,走到樓梯口,喚了野天上來。
“郎君有何吩咐?”野天恭聲問道。
“去準備午膳吧,下午就吃三娘做過的那一道……水煮魚!”辰逸雪揚起一根手指,沉吟了片刻後說道。
野天犯難了,眉頭緊緊蹙着。
金娘子那水煮魚的做法,他不知道啊!
野天擡眸,看了看郎君還噙在嘴角的清淺笑意,硬着頭皮應了一聲是,心中想着上毓秀莊請教一下娘子,興許她會懂,畢竟娘子也極喜歡搗弄一些新鮮的吃食……
金子坐在車廂內,靠在窗邊望着外頭徐徐後退的景物發呆,一股誘人的食物香味飄進她的鼻腔,金子吸了吸鼻子,回頭,一雙大手正拿着一個剝了皮,只剩下黃橙橙果肉的紅薯遞到自己面前。
“午膳時間到了,金娘子還沒有用膳呢,先吃個紅薯果果腹!”慕容瑾脣角勾動,露出細白的牙齒。
金子含笑接過,道了一聲謝謝後,不忘糾正道:“在外,我是金郎君,不是金娘子!”
慕容瑾望着一襲男兒裝束的金子嘿嘿一笑,應道:“在下曉得了!快吃吧!”
馥郁的紅薯香味在車廂內盪漾着,金子吃着紅薯,猛然想起不久前驗宋郎君屍體的時候,在義莊吃烤紅薯的那一幕。
那個阿海,還在守着義莊麼?
像他那種能將殮妝行當當成高尚聖潔職業的人,真的不多,這點,讓金子對他很有好感!
一個懂得尊重死者的人,以後若學有所成,也會是一個好的仵作……
二人一路談笑,須臾間便到了案發地點。
金子提着工具箱下了馬車,擡頭看了一下匾額—–甄府,黑底金字,筆韻遒勁。
門口還熙熙攘攘地圍着一羣人,見突然停下一輛馬車,吵嚷聲頓時小了很多,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金子和慕容瑾。
“他們是來做什麼的?”
“不知道呢,瞧那打扮做派,非富即貴的,難不成是來甄府做客的?”
慕容瑾沒有理會那羣人的指指點點,讓小廝拿着名帖去敲門。
不多時,門扉打開了,從裏頭探出一個黑黢黢的腦袋,臉色不大好看,冷冷問道:“什麼事?”
小廝是跟在慕容瑾身邊多年的隨侍,以前跟着公子出出入入各種場合,哪裏受過這等冷待?他索性也不寒暄,沉着臉將帖子遞上去,說道:“偵探館的慕容公子前來接手調查!”
門內之人聽罷,臉上容色頓時一變,眼睛笑成一條細細的縫,忙道:“不用請示了,我家老爺已經久等了,快快請進!”
慕容瑾護在金子身側,揚手讓她先行,那圍觀的衆人一聽,只以爲是甄府老爺請來開脫的幫兇,立刻上前將人圍住,不讓金子他們進去。
“你們想幹什麼?”慕容瑾吼道。
那些人神情有些激憤,個個扯着大嗓門,指責甄府推卸責任,欺壓升斗小民……
金子被圍在中間,耳邊鬧哄哄的,只看到慕容瑾和小廝一左一右將她護着,身邊那些百姓,唾沫橫飛地吵嚷着,頓時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
她凜了凜心神,清了清嗓子,中氣十足地大喊一聲:“都給我閉嘴!”
話音剛落,周圍陡然安靜了下來。
無數目光都定定地望着金子。
金子將慕容瑾拉開,踱步站上甄府門前的石階,琥珀色的眸子掃過門前的衆人,鄭重說道:“各位鄉親們,請安靜一下,聽在下說幾句話!在下是一名專業的仵作,此次雖是應甄府的調查請求而來,但在下以人格向大家保證,屍檢一定是公平公正的,決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摻假。維護公義,是在下秉承的做事原則,所以請耐心等待。相信你們也清楚的知道,圍門鬧事,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你們也不希望被縣丞大人請到衙門去喝茶,所以,在屍檢結果出來之前,吵嚷鬧事,都是沒有意義的,你們說是不是?”
衆人面面相覷,又互相點了點頭,這位年輕的郎君,言之有理啊!
而這時候,剛剛開門的那個小廝也帶了幾個護院出來,手中還拿着棍棒,看樣子是因爲被剛纔的情形嚇到,溜進府裏找人出來,準備暴力鎮壓的。
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怎麼突然間這麼安靜了?
金子回頭,看着甄府的小廝,說道:“帶在下去案發現場,還有當時是誰最先發現屍體的,請將他一併帶來,在下問一些事情!”
小廝忙點頭應好,領着金子一行人進入院子。 金子提着工具箱,跟在小廝身後往甄府的下人房走去。
許是剛剛小廝通報了家主,金子遠遠便看到了一個身穿錦緞儒服的中年男子站在院子裏,眯着眼睛,望着徐徐而去的他們。
小廝揚手將金子和慕容瑾讓進院子。
甄老爺迎上前,拱手對金子和慕容瑾致意寒暄,言語誠摯道:“這個案子,就拜託兩位了!”
金子神色凜然,淡淡道:“事情的真相如何,屍檢會告訴我們答案。先帶在下進去看看屍體吧!”
甄老爺一怔,眯着眼睛細細打量着金子,頓了一息後,才揚手道:“請往這邊來!”
金子和慕容瑾隨後進入一間昏暗的小房間,這裏便是死者平時起居的地方。
空氣中的氣味並不是很好,金子下意識地用手肘揉了揉鼻子,敏銳的目光在整個屋子裏掃了一遍。
房間的佈置極其簡單,左側靠窗口的位置,擺了滿滿兩排黑色的酒罈子,看數量,至少有三四十個。小屋的中間放着一張矮木桌,木桌上放着一個水壺和一個杯子,還有一個沾着食物殘渣的碗。右側是一張木榻,木榻上的薄毯胡亂的堆在一角……
金子在腦中飛快的整理着現場信息。
從現場環境看,死者是獨居一個房間,有酗酒的不良嗜好,而且私生活非常邋遢,隨處可見生活垃圾,連起牀後順手疊被子這些從小孩子就必須養成的習慣都沒有遵守……
金子黛眉微不可察的蹙起。目光落在左側窗腳下的屍體上。
“屍體沒有搬動過吧?”金子問道。
甄老爺自然不知道,他側首望了剛剛纔過來的小廝一眼。
今晨便是這個小廝發現護院的屍體的,小廝心領神會,忙低聲回道:“沒有,奴才早上推開門的時候,便見老鬼倒在窗腳下,以爲他昨晚又喝多了酒,睡得太沉,走過去推他。沒想到他渾身冰冷僵硬,奴才探了探他的鼻息,才發現他竟是死了……”
金子嗯了一聲,從工具箱內取出口罩和手套,穿戴好之後,才蹲在屍體邊上。開始檢查屍表。
慕容瑾從隨身揹着的布包中取出紙筆,準備記錄。
金子從死者的頭部開始檢查,發現他年紀不大,但脫髮的情況已經非常的明顯,典型的早衰現象。金子翻動了一下死者的腦袋,從他口中有黑色的**流出。
身邊的小廝掩嘴喊道:“早上奴才也是推了一下老鬼的屍體。就看到從他嘴裏流出來黑色的淤血……他不會是真的死於毒殺吧?”
金子用戴着手套的手指沾了一些死者嘴角的粘液,送到光亮處細細檢驗。又輕輕地聞了一下。
“怎麼樣?”慕容瑾歪着腦袋問道。
金子心中對護院的死已經有了答案,但屍身還沒有作細緻的檢查,她習慣將屍表完全檢驗清楚後才下最後的結論,這是對死者的尊重,也是對法醫這一職業的尊重。
“幫我把死者的衣裳褪下來!”金子說道。
慕容瑾應了一聲好,將紙筆放到一邊,鬆開死者腰間的布帶。
金子循例從脖頸處往下檢驗屍表。發現死者身上除了雙臂上有大大小小的舊痕新傷之外,並沒有其他傷口。當下便確定了之前的推斷。
她擡眸,看着甄老爺說道:“死者的家屬在不在?請將她一併請進來,在下將護院的死因一併講清楚!”
甄老爺探頭望了伏屍在地的護院一眼,點頭道好,讓剛剛在場的小廝儘快去將護院的妻子請過來。
須臾間,就聽到嚶嚶哭泣的聲音由遠及近,鑽進衆人的耳膜。
甄老爺有些苦惱的搖了搖頭,伸手輕輕敲了一下腦袋,低喃道:“腦仁又被吵得開始疼了……”
慕容瑾嘴角一翹,對甄老爺投去一道同情的目光,他剛剛聽到那拉長音的哭聲,也覺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難爲人家甄老爺聽了一個上午了。
小廝領着婦人進房門,金子擡眸望過去,見婦人哭得甚是淒涼,但進門口連丈夫的屍身都沒多看一眼,是用帕子掩着臉,哀嚎着。
甄老爺皺着眉頭,轉過頭對婦人說道:“行了行了,先別哭了,聽聽仵作的屍檢如何再說吧!”
婦人聞言,停止了哭泣,擡起一雙紅紅的眼睛看着金子,問道:“奴家的相公,到底是怎麼死的?”
金子站在屍體旁邊,神色冷凜,開口說道:“相信剛剛進門的時候,你們都有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味,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酸腐的氣息摻雜其中,從現場環境看,死者毫無疑問,是個酗酒徒,而且,他喝酒後還常常嘔吐。根據在下的屍檢顯示,死者昨晚喝了不少酒,連番嘔吐後,導致食道破損,失血過多而亡,並不是死於毒殺!”
甄老爺連連點頭,忙道:“仵作的屍檢真的太正確了,這廝在府中有個綽號叫老鬼,其實他就是個嗜酒如命的酒鬼。上次,老夫就是因爲這個原因,要將他趕出去,他苦苦哀求,說家裏上有七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兒要養,讓老夫多給他一個機會。老夫想着他說得也是可憐,便一時心軟,答應了他,沒有想到他根本就不知悔改,每天晚上,照樣喝得稀巴爛……還給老夫惹來這麼大麻煩,正值秀女遴選之期,添上了這檔子事兒,真是晦氣……”
死者的妻子眨了眨眼睛,瞪着金子辯解道:“你是甄老爺請來的驗屍仵作,奴家怎麼知道你們有沒有串通好,幫着他一起推卸責任?既然你說奴家相公是酗酒導致吐血失救身亡的,那如何解釋那血竟是黑色的?”
金子冷冷一笑,伸出手指指了指木桌上還沒有洗淨的瓷碗,衆人循着指尖望去,白色的瓷碗邊緣還沾染着黑色的食物殘渣。
金子開口道:“死者喝酒後,還吃過一碗芝麻糊。食道破損,胃中的食物殘渣混合着血液逆流上竄,這就解釋了爲何他嘔吐的血液是黑色的。”
“原來如此!”甄老爺點頭應道。
慕容瑾將案情的重點一一記錄在案。
死者的妻子卻在此時又一次哇哇大哭了起來,“你們一定是串通好的,串通好的……我可憐的孩子啊,就這樣沒了爹,我們以後該怎麼辦好啊……”
金子翻了一下白眼,這婦人簡直就是在質疑她的專業判斷和職業操守啊!
“這位大嫂,作爲一名專業的仵作,在下只會爲亡靈說話,根據屍檢呈現出來的情況還原案發的經過。若你執意認爲是在下在屍檢上作假,你可以去請其他的仵作過來檢驗,抑或者在下現在就直接剖開死者的腹腔,這樣,食道是否有破損,肝臟是否有硬化的現象,便一清二楚了。此舉在下既可正名,你們亦可安心,如何?”金子正色問道。
婦人微微一怔,一臉驚恐的看着金子,隨後忙擺了擺手,說道:“我不許你們剖開我相公的肚子,他已經死得很慘了,怎麼着也得給他留個全屍……”
“在下保證剖開後,會幫死者重新縫合好,不會放任不管的!”金子保證道。
婦人抿了抿嘴,眼淚掉了下來,哽咽道:“算了,奴家認命還不行麼?奴家認命……”
慕容瑾有些疑惑的看了金子一眼,又望了望哭泣的婦人,一頭霧水。
她認什麼命啊?
人家金娘子都願意爲她釋疑了,她還嚎啕什麼呢?
甄老爺看她着實哭得可憐,也知道她家裏少了一個男人,必是過得艱難,從袖袋裏取出一沓摺疊整齊的銀票,上前遞給婦人,嘆道:“死者已矣,節哀順變吧!這裏有五百兩銀子,拿去好好安葬老鬼,剩下的,夠你們一家子吃喝無憂了,別再撒潑鬧事,讓外頭那些親屬都回去吧!”
婦人擡眸,顫顫接過銀票,揣進懷裏,木然點了點頭。
隨後,甄老爺安排了小廝將屍體擡了出去,婦人臨走時看了金子一眼,斂眸,跟着丈夫的遺體離開了房間。
既然死因已經查清楚了,金子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她脫下手套和口罩,在小廝送來的水盆裏淨好手,便對甄老爺說道:“案子水落石出,甄老爺可以放心了,在下二人也是時候告辭了!”
甄老爺笑意盈盈,對金子連連道謝,拱手道:“偵探館的辦案效率讓人敬服,此次能還我甄府清白,老夫感激不盡!”
“客氣!”金子笑了笑,回頭對慕容瑾說道:“手續的事情在下不懂,需要簽署什麼,慕容公子與甄老爺自己交接,在下先去車上等着你!”
慕容瑾點頭應好,回首對甄老爺說道:“如此,甄老爺便在協議書上籤個名,再將酬金結一下便成了!”
甄老爺捋了捋鬍子,笑着應好。
(ps:大家新周愉快!本來答應大家這週會加更的,但週末連續兩天,小語都在發高燒,沒有辦法堅持碼字,很抱歉!待小語調整好之後,一定兩更!醫律已經連續兩週裸奔了,曝光率較低,所以,親們不要養肥,記得到點就來看書哦,看着蹭蹭上漲的數據,勉強纔會覺得安慰!小語大麼麼卿們!)(。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ps:感謝土依水中寶貴的粉紅票和平安符!
感謝子伽打賞平安符!麼麼噠! 馬車搖搖晃晃,金子窩在軟榻上,只覺得昏昏欲睡。
慕容瑾倚在矮几邊上,翻着剛剛的屍檢小冊,臉上還帶着一絲絲的興奮。
他心中有很多疑問,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問出口。
比如說金娘子師從何人啊?怎麼年紀輕輕,驗屍的本領和技術比起那些自翊經驗老到的仵作還要厲害?
慕容瑾想起手術之後自己的人生際遇,不由輕輕嘆了一息。
還真是驗證了一句老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馬車飛快的疾馳着,臨近東市,便已經有熙熙攘攘的喧鬧聲鑽進了車廂。
金子打了一會兒盹,精神了一些,聽到聲音後,才幽幽坐直身子,挑開車廂的竹簾望了外頭一到偵探館了。
“金郎君,午膳咱們二人才吃了一點烤紅薯,估計你這會兒肚子也該餓了吧?想吃點什麼?在下讓小廝給你買!”慕容瑾含笑望向金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