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澤耷拉的腦袋這才重新有了生機,向他爹爹跟二叔介紹了陳曉曉跟毛青威二人,陳曉曉行動不便,沒有下車,毛青威行了個禮,兩人點頭微笑,算是回禮。
若水清問道:「大伯,我爹爹呢?怎麼沒看到他?」
若雲雷道:「老三在招呼客人,這一趟水路不太好走…所以…」
咳咳,若雲凡咳嗦了兩聲,若雲雷看了毛青威一眼,沒有繼續說下去,轉口道:「老三在莊子里等你們,咱快快回去,老楊,你先回去吩咐廚房,準備好酒好菜,招待澤兒他們的恩公。」
一個僕人打扮的人應了一聲,拍馬而去。
若雲雷道:「陳少俠有傷在身,我們騎馬緩行,沿途瞧瞧風景,澤兒,你也給我和你二叔講講,這一趟殺海妖的過程。」
若水澤本就口齒伶俐,見父親不再怪罪,自己內心自責便也少了。 穿成惡毒女配后我成功洗白 原來,再遇到陳曉曉之前,他們已經跟八足海怪鬥了一天一夜,從最初的忘川島邊上一直斗到迷人灣那邊,毛青威也不禁感嘆一句:初生牛犢不怕虎啊。打心裡佩服幾個少年人的勇氣和毅力。
當講到毛青威一箭斷了八足海妖六足的時候,若水澤有一刻的猶豫,要不要講巨龍的事情?老爹信奉了巨龍一輩子,巨龍就是若水山莊的守護神。如果不講,曉曉恩公身上的傷怎麼解釋?如果講,老爹會不會當場翻臉,下逐客令,驅逐恩公二人?若水澤抬頭看了一眼毛青威,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若雲雷面無表情,不見悲喜,只是眼神也往若水澤身上一瞟,若水澤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老爹這不怒自威的氣勢,我還真學不會!
正在若水澤猶豫不決的時候,那楊總管又拍馬趕了回來,臉上神色慌張,幾乎是滾下的馬,人還沒站穩,嘴上就如鋼珠般說道:「老爺,不好了,不好了,林幫主,他闖入禁地去了!」
「什麼?」若雲雷青筋暴起,大聲罵道:「這個混賬東西!」
也沒跟其他人打招呼,若雲雷和若雲凡兩人便拍馬而去,楊總管也拍馬跟去。留下若水澤和毛青威等人。
毛青威道:「山莊內還有禁地?」
若水汐道:「嗯,父親和叔伯從來不讓我們靠近那裡。聽說進去的人會發瘋,會迷路,只要踏足,絕無活著出來的可能。小時候,我不聽話,爹爹老是嚇唬我,要把我丟進禁地裡面去哩。」
若水沐掩嘴輕笑,道:「是啊,有一次,大哥調皮,打碎大伯母留下的玉簪子,要不是爹爹和三叔攔著,大伯就要把他丟進去了。」
若水澤面露恐懼,以所有人都聽不到的聲音說道:「已經丟進去了,我…..」若水澤到嘴角的話又咽了下去。
陳曉曉繼續嗤之以鼻,切,能讓人發瘋,有去無回的禁地?裝神弄鬼!我告訴你們,全天下有去無回的地方就一個,就是我陳曉曉寬廣的胸懷,當然,這僅限美女!
幾人倒也沒有如何上心,依舊走馬觀花般緩慢行進,只是,此處離若水山莊已經不遠,沒多久就到了,山莊依山砌壘,群樓疊嶂,氣勢雄偉,隱隱有氣貫蒼穹之勢。待走得近了,更是瞧見青磚綠瓦,朱紅大門,雪白牆壁,好不氣派。毛青威搖頭晃腦,心中隱隱有文墨在胸,突然高聲唱道:「柿葉翻紅霜景秋,碧天如水倚高樓。翠峰寂庄世清幽,孕得少年好英雄。」
若水澤等人聽到毛青威稱讚自己,都是暗暗高興,只有若水汐心跳加快,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早就有下人過來牽馬,毛青威背起陳曉曉,有僕人想來搭把手,被毛青威婉言拒絕。若水澤問道:「我爹呢?」
那人道:「大莊主和二莊主在禁地那邊,聽說是水龍幫林幫主闖入了禁地,現在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若水澤最是愛看熱鬧,道:「兩位恩公,我們要不要去瞧瞧?」
毛青威不願節外生枝,可陳曉曉也喜歡熱鬧,竟然說要去,幾人便往禁地走去。那禁地是一片竹林,邊上有一塊石碑,石碑上刻著「勒馬林」三字,想必取那懸崖勒馬的意思,邊上還站著一群人,以若雲雷和若雲凡兩人馬首是瞻。而竹林裡面不遠處,站著一個人,披頭散髮,手舞足蹈,嘴裡大喊大叫,也聽不出什麼實質性的內容,只偶爾能聽到「寶劍,必得,放心」之類的言語。
瘋了,一定是瘋了。
楊總管突然得了失心瘋一般,也跟著大喊大叫:「鬼,是鬼,是她們回來了!一定是她們!」
若雲雷胸中煩悶,反手一巴掌甩在楊總管臉上,罵道:「少給我添亂!」
若雲凡道:「大哥,一定要救他,不然林幫主必死無疑。」
若雲雷哼了一聲,道:「早就說過這裡是禁地,林烈這條瘋狗我早就告誡過他!他偏偏不信!說到底,林烈也好,你於峰也好,還有你劉平,依然信不過我們兄弟三人。」說完,環視了周圍幾人一眼。然後繼續說道:「救?說的輕巧,怎麼救?你去送死,還是我去送死?」
這邊還沒商討出對策,那邊更嚇人的事情發生了,林烈腰間原本懸著一把刀,他竟然一把抽出了刀,又大喊大叫了幾聲,像是發誓效忠一般,居然刀舉過頭頂,狠狠砍下。
若雲雷和若雲凡兩人「啊」了一聲,急忙過來捂住幾個後輩的眼睛。
血濺三尺,鬼哭狼嚎。
是林烈的慘叫聲,他竟然砍下了自己的一條手臂。
瘋了,真的瘋了!
林烈的慘叫聲還在繼續,斷臂處血流不止,竹林里突然刮過一陣風,竹葉簌簌的往下掉,若水澤早就領了父親的命令,已經帶了幾個弟弟妹妹回各自房間去了。
饒是毛青威走南闖北,也沒見過如此情景,急忙道:「莊主,可有繩索?」
若雲凡一拍腦袋道:「怎麼這都沒想到!」急忙命人取了繩索,繩索一頭打成一個圈,系了個死結,又道:「沒練過,我怕丟不太准。」
毛青威道:「我來!」
毛青威最喜以弓箭手的姿態戰鬥,耳聰目明,眼裡極佳,對力度和距離的控制也是得心應手,甩了甩打好圈的繩索,一把丟擲過去。
空了!
因為林烈在動!痛的胡亂掙扎,腳下步伐根本沒有規律可言。
陳曉曉還是對禁地使人發瘋一說持保守態度,誰知道是因為禁地,還是這個人自己磕了葯才瘋的!只是在這個多人面前,砍下自己的手臂,還是讓他有些心悸。看到毛青威兩次丟擲都沒中,他不免也有些急了,罵道:「獃子,你對靈力的掌控到了變態的地步,怎麼就不會用呢?」
毛青威豁然開朗,是了,我用靈力絲線粘住繩索,再慢慢將繩索送過去,直到他的頭頂再撤掉靈力,繩索不就自然而言套在他身上了嗎?
毛青威如此照做,果然將繩索一把套在林烈身上,若雲雷接過繩索的另一端,一發力,就把林烈給拉了過來。
若雲雷順勢提起林烈衣領口,怒道:「說,你為什麼會闖禁地?是誰指示你的?」
林烈本就巨痛難當,又被若雲雷這麼一搖,一刺激,竟然暈了過去。
若雲凡道:「大哥,冷靜。你現在就算殺了他也沒用,還是等他醒過來再說!」
若雲雷道:「好,就依你,來人,把他關入密室!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出來!」
眾人也都散去。
禁地最深處是什麼?禁地另一頭又是什麼?
陳曉曉回望了禁地一眼,被毛青威抗在肩上,離開了。
這金碧輝煌的背後,藏著多少秘密?
不為人知。
禁地,奇怪的禁地! 岸上儘是雜事,一葉孤島半分茶,便可消弭人間眾痴。
若是閑來無事,來這裡度度假,看看小娘子,倒是挺好的。只不過現在這個情況,就有點苦不堪言了啊。
被毛青威的靈力包裹成了粽子。
無風,大晴天,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林烈闖入禁地勒馬林掀起了不小的風波,除了喊鬼說有鬼的楊總管之外,所有人基本都不再提起這個事情,每個人似乎都有自己的小算盤。上了島,若要回去,就得有船,若水山莊可不缺船,只是沒有若雲雷三兄弟點頭,誰敢給你撐船?
天色尚早,距離用膳時間也還尚早。陳曉曉躺在床上,不敢翻來覆去的隨意翻動,牽一髮而動全身,動一下都痛。
毛青威道:「我總感覺不太對勁。我問過莊子里的人,林烈前天上的島,一起來的還有鳳尾幫的於峰,水龍幫的劉平。今天,林烈一直呆在房間裡面,只是有一個下人端了一杯茶進去,然後就發瘋一樣的往禁地裡面跑,那杯水我也去看過,沒什麼異樣。奇怪的是,那個下人,不見了。」
陳曉曉道:「死了?」
毛青威反問道:「你怎麼知道?」
陳曉曉笑道:「猜的,這個下人一定會被滅口。」
毛青威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個下人叫若風,聽名字也知道,一個下人被賜了主人的姓氏,這人待遇可不比楊總管低。在一個沒人住的院子里的一個井裡,發現了他的屍體,表面無傷痕,應該是被淹死的。有趣的是,楊總管又發瘋了,到了那個院子里,就有些戰戰兢兢,屍體撈出來的時候,又開始喊鬼喊鬼。」
陳曉曉思索了以下,他可不信鬼神之說,就連禁地會讓人發瘋的事情他都不信,只是想了一會,腦子裡也只是有各種可能性,實在也沒有確切的證據,打趣道:「怎麼,你現在還有心思多管閑事啊?」
毛青威笑道:「你說龍煜在,管不管?」
陳曉曉眨了眨眼睛,像是真的考慮龍煜在時候,會怎麼樣?想著想著,竟然笑了幾聲,道:「管,肯定他娘的管。我要不是現在這麼半死不活,我也管啊。」
毛青威道:「你就別管了。對了,你怎麼樣?好點沒?」
陳曉曉眼神有些黯淡,自己的情況,自己最了解,但他依然笑了笑,像個沒事人一樣的笑,道:「死不了。」
死不了,但也好不到哪裡去。
毛青威笑道:「你也不用擔心,我偷偷問過汐兒了,莊子里有十香斷續膏。你跟龍煜都有的救。」
汐兒?誰是汐兒?卧槽?毛大獃子,可以啊,這就成汐兒了?陳曉曉壞笑了幾聲,這稱呼聽著怎麼有一種偷情的感覺?然後問出一個令人臉紅的問題:「人約黃昏后了沒?有沒有做那學問?」
毛青威剛喝下去的一口茶噴了出來,牛逼,我毛青威真的服你陳曉曉了,傷成這樣,還有心思想那個!毛青威翻了個白眼,不去理他,徑直去床上打坐休息去了。
也有些累了。
陳曉曉得了無趣,也閉上眼睛睡覺了,不多時,便是呼聲大震,宛若打雷。
眼睛一閉,很快便到了晚宴,下人敲門來喊,毛青威問道:「怎麼樣?過去吃,還是給你帶點回來?」
陳曉曉道:「人生在世,無酒無肉無妨,若是孤身一人,酒池肉林也無趣味。」
毛青威點頭道:「吃肉吹牛可以,酒,我看你還是別喝了。」
陳曉曉切了一聲,然後嘿嘿的笑,若水三個姐妹花,若水汐給你,沒關係,剩下兩個,我的。
晚宴設在神龍堂,首座是若雲雷和若雲凡二人,若雲凡邊上還空著一個位置,想必是那從未露面的老三若雲山。若雲雷左手邊是鳳尾幫的於峰,空著的位置邊上坐著水龍幫的劉平,兩個人邊上又都是各自的客卿,於峰那邊的客卿姓孟,是個劍客,毛青威倒是沒有怎麼留意他,只是劉平邊上的客卿,毛青威不自覺的多看了幾眼,目盲琴師,一把古琴背在身後,一雙眼睛空洞無神,只是一對耳朵似乎異常靈敏,微微一動,好像就能聽到很多別人聽到的東西。
然後是若水五兄妹依次落座,最後空出兩個位置,顯然是留給毛青威和陳曉曉的。
若雲雷道:「老三呢?今天這麼多人,他又跑哪裡去了?」
若雲凡道:「老楊去過了,房間里沒人,已經派人在找了,我們先開席?還是等等?」
於峰道:「今天早上開始,好像就沒見到三莊主。」
劉平也跟著說道:「不餓也不急,等等無妨。」
若雲雷瞧了毛青威和陳曉曉一眼,道:「算了,不去等他,老楊,吩咐下去,開席吧。」
才上了沒幾道菜,突然一個下人倒飛了進來。目盲琴師耳朵微動,若雲雷大喝一聲,人已經竄了出去,靈力一吐,手上靈力粘住那下人肩頭,腳底站定,喝道:「放肆!田建忠,你找死嗎?」
一人持劍緩緩推進,道:「身為游龍幫客卿,田某跪了整整一下午,只求大莊主放我們幫主一馬,還請大莊主成全。」
若雲雷哼了一聲,不屑道:「游龍幫客卿算什麼東西?你田建忠就算是若水山莊客卿,我想、要你狗命,眼睛也不會眨一下。我勸你現在最好收劍退下,不然別說給游龍幫生意做,就是滅了你們,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你看我若雲雷說得出,做不做得到?」
劉平和於峰互相對看了一眼,若雲凡神色一直很平靜,一如春風般和煦,還是出來當和事佬,道:「田建忠,我們不會把林烈怎麼樣,等他蘇醒,講一講為什麼去禁地,我們查明真相就行。」
田建忠道:「士為知己者死,大莊主若是不肯,田某隻好得罪了!」
陳曉曉暗道不妙,他媽的老子就不該來這裡,又要拖累毛青威了。只是心裡所想,越早點破越好,突然扯開嗓子喊道:「田建忠,你要救人,去關押林烈的密室里劫,來這裡幹什麼?」
若雲雷這才反應過來,田建忠不是來求情的!
劉平和於峰聽聞陳曉曉此言,同時出手,一人一邊,往若雲雷兩邊腋下穴道點去,若雲雷穴道被點,當即雙臂下垂,柔軟無力,若雲凡喝道:「你們做什麼?」
於峰五指成爪,捏住若雲雷的喉嚨,喝道:「別動!」
「爹!」若水澤喊了一聲,卻被若雲凡攔下,道:「不要輕舉妄動。」
神龍堂前突然站位明朗,於峰和劉平挾持了若雲雷,身邊站了目盲琴師,田建忠和孟程,若水山莊以若雲凡為首,若水五兄妹在後,再後面就是陳曉曉和毛青威。而神龍堂外面,若水山莊下人和弟子各拿器械,將神龍堂圍了個水泄不通。
若雲凡道:「於峰,劉平,你們兩個不想混了?」
於峰哼了一聲,冷笑道:「自從老莊主失蹤之後,若水山莊早已經是強弩之末,傳到你們手裡是鼎盛?我呸!你們三兄弟,武功一個比一個差,卻一個比一個難伺候。」
若雲凡神色依舊平靜,只是看起來不再那麼和藹,道:「老三,難道老三已經?」
於峰哈哈大笑起來,狂妄道:「不錯,你們去接小鬼頭們的時候,若雲山沒去,我們已經宰了他,地點嘛,你也應該猜到了,就是禁地。」
若水渺聞言直接昏厥,被若水清扶住,他強忍住情緒,輕喊了一聲:「二叔。我爹他..」
若雲凡臉色一變,道:「你們都去過禁地?你們知道了多少?」
不等於峰迴答,若雲凡繼續說道:「大哥,既然他們去過禁地,就留他們不得,對不起,大哥。」
於峰、劉平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彷彿聽到了這輩子最好笑的笑話。劉平道:「留我們不得?就憑你若老二?你們三兄弟只有若老大有幾分老莊主的氣概,若老三沉迷酒色,身體早就被掏空,但是即便如此,我們幾個絞殺他,仍是廢了不少力氣,你若老二,恕我直言,從小到大就是一個廢物,你今年也四十好幾了吧?可曾突破天璣境界?」說完,幾人又是哈哈大笑起來。
若水澤道:「二叔,我爹。」
若雲雷雙手下垂,喉嚨被於峰捏住,已經漲的面色通紅,突然脖子往裡面一縮,於峰的爪子突然落了空,若雲雷急速轉身。於峰爪子又到,若雲雷左腳飛起,擋開那一抓,哪知於峰爪子從斜切變直取,企圖再一次抓住若雲雷。卻沒料到抓力剛到,就好像抓在水上一樣,不著力!而若雲雷的腳卻以奇怪的角度,一腳踹在了於峰的胸口。若雲雷又往後點了幾步,人便出現在若雲凡邊上。若雲凡拍了拍若雲雷肩膀,若雲雷被點的穴道就被拍開。
於峰吐了一口鮮血,站起身來,道:「若水山莊的卸力功夫,果然天下無雙。」
若雲雷道:「老二,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出手,澤兒,還有你們幾個小娃娃,照顧好自己,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輕舉妄動。毛少俠,陳少俠,不好意思了,有些家事需要處理一下,讓你們看笑話了。還請你們迴避一下。」
陳曉曉他們還沒答話,於峰就接著說道:「哼,若雲雷,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當年那筆寶藏你們若水山莊想要獨吞,我們幾個忍了,現在臨安生意被倪家掌握的死死的,唯獨水路還能分到一杯羹,你現在要卸磨殺驢,不管我們了?好啊,那大家都不要做了,大不了一起死!」
若雲雷拳頭握的咯咯作響,轉了轉脖子,也是一陣爆裂聲響起,怒道:「水路生意不好做,靠水吃飯的人沒了飯吃,窮則思變。我若雲雷答應幾個月內答著大家做一些新的行當,我沒做到,是我的不對,你們信不過我們三兄弟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殺我家老三,挾持了我,我不信是你或者林烈之輩敢做的。事到如今,我也不去管你背後是誰,你們統統都得把命留下!」
田建忠微微笑了笑,猛然抽出長劍,三尺青鋒在手,彷彿變了一人一般,他橫劍直指若雲雷,突然撒手,劍就那樣停在半空,他好像拍小孩子一樣拍了拍那把劍,然後道:「走一個!」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哪裡管得著是非對錯,身為游龍幫客卿,游龍幫做什麼,他跟著做就是了。
那柄劍恍若活物,以極快的速度飛向若雲雷。若雲雷不屑的哼了一聲,雙手朝下,體內靈力運轉,大喝道:「水清訣!」
若雲雷前面的空氣開始扭曲,彎曲如水流,那飛劍去勢便慢了大半,可飛劍之後還有飛劍,田建忠那邊竟又飛出來一柄短劍,極短極短的劍。若雲雷功力更足,幾乎周身都布滿了扭扭曲曲的靈力,那短劍去勢仍是弱了大半,兩把劍同時墜地,若雲雷飛身而起,大喝道:「拿命來。」
斷水流!
開山裂石,全憑剛猛勁力,可要斷那綿綿細水,卻需要那巧勁,一生與水打交道的若雲雷用出這一掌,瞧不出多少威猛氣勢,反而有些軟綿綿的感覺,與他大喝那一聲實在大相徑庭。
可奇怪的是,田建忠身邊沒有任何東西捆綁,竟在那邊兀自掙紮起來,若雲雷那一掌拍在田建忠胸口,田建忠先是面色古怪,痛苦不堪,隨後胸口竟然炸開了一朵血花,一層薄薄的血霧瀰漫開來,然後人便倒地,站不起來。
柔勁。
在場只有毛青威知道若雲雷做了什麼。
水清訣那扭扭曲曲的靈力布滿了若老大的周身,當若雲雷靠近田建忠的時候,田建忠身後又飛出了六把劍,只是被扭曲的靈力阻撓,剛起飛就被擋下,田建忠這才察覺到危險,開始掙扎,卻被水清訣的靈力困住,掙脫不開,那感覺,像是溺水。若雲雷那一掌更絕,以斷水流,切斷水流的手法切斷了田建忠的靈力的流動,通俗點講,一條河還在流動,突然中間斷開了,後面的河水還在往前沖,但是流不到前面去,只能往邊上滿溢。田建忠胸口炸開,正是因為滿溢出來的靈力無處可走,到了內臟和其他薄弱的地方,給炸穿了。
於峰劉平等人面面相覷,都不自覺的看了看目盲琴師。目盲琴師拍了拍手,從後背取下古琴,左腳獨立單撐,右腳懸在左腳膝蓋之上,古琴橫在右腳上面,悠然道:「嵇康夜宿月華亭,夜不能寢,起坐撫琴,琴聲優雅,打動一幽靈,那幽靈遂傳《廣陵散》於嵇康,更與嵇康約定:此曲不得教人。嵇康為司馬昭所害。臨死前,嵇康俱不傷感,唯嘆惋:「袁孝尼嘗請學此散,吾靳固不與,《廣陵散》於今絕矣!我也曾得授於幽靈,信否?」
入骨暖婚:三爺的心尖前妻 目盲琴師繼續說道:「古琴名曰南雁歸,暴雨將至,先奏一曲將軍令,權且助興。」
若雲雷喝道:「裝神弄鬼,我看你幾斤幾兩!」
陳曉曉嘆了口氣,老子只是來求個葯,葯還沒問,這邊又出事?自己到底是個什麼體質啊?走到哪兒,事情就跟到哪兒?
江闊雲低,雁斷叫西風!
有點憂鬱啊。 一味初夏舊方,又惹江南心癢,風熏城外纏綿巷。誰家聖手解千乏?葯入喉腔,枯目流火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