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秋硯悻悻的收回手,將另一隻完好的手伸了過去。
陳墨就細心的給她把脈,良久之後,才說道:「沒事了,只要依照醫囑,好好修養一陣就可以了。」
聽到陳墨說沒有事情,趙賢良和趙經綸兩人都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潛意識裡,他們已經將陳墨給當成無所不能的神醫了。
所以在聽到他這句話的時候,頓時有種心頭的大石頭放下來的感覺。
只是張宇帆卻是看得雲里霧裡。
這搞得是哪一出?
這個陳墨,裝模作樣的到底是在搞什麼鬼,竟然摸了趙秋硯的手腕,還摸了那麼久。
他可是連人家的手都沒有碰到啊!
陳墨渾然不知道,在這一次把脈當中,他就拉到了仇恨,被張宇帆給試做潛在的威脅。
當然,要是他知道的話,那也不會改變。
別說他跟趙秋硯沒有什麼,就是真的有什麼,也不幹這張宇帆的事情。
要理會他的想法做什麼。
趙秋硯卻是沒有那麼的坦蕩,回想到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幕,好像當時她並沒有將褲子給提起來。
如果是陳墨救了她的話,那麼也就是說,她是被陳墨給看光光了。 想到這種情況,趙秋硯不禁感到臉上一陣燥熱。
她是陳墨的老師,現在發生了這種事,以後相處的時候,那可就尷尬了。
不說以後,就是現在面對陳墨,趙秋硯也是感覺有些害臊,尷尬的不行。
她很想問,當時陳墨到底有沒有把她的褲子提上來,周遭有沒有其他人,她是不是還被別人給看光等等。
可是現在顯然不是問這種私密問題的場合。
「陳先生,你看起來年紀不大,難不成還是個醫生?」張宇帆忍不住問道。
他已經將陳墨給當成了假想敵,因此言語之間,也不禁有些『搞事情』的味道。
陳墨聽出來一些,但也沒有在意,將之前一直在用的託詞甩了出來,「嗯,祖傳中醫!」
張宇帆挑了挑劍眉,「祖傳中醫?也就是說你沒有任何行醫相關證件,也沒有證書學位了?」
「沒有。」陳墨如實的搖頭,又道:「不過我現在就讀臨江大學醫學院,在趙老師的班級里學習,等畢業之後,應該就可以考取證書了!」
「五年學業,一年實習,再加上各種考試,你想要拿到職業資格證可不容易,至少需要七八年的時間啊!」張宇帆說的是事實,但語氣里卻帶著一絲輕蔑之色。
花費七八年的時間,就為了當一個醫生,拿一份不多也不少的死工資?
簡直愚蠢之極。
總裁太壞誰的錯 在張宇帆看來,打工就是最愚蠢的投資。
當醫生又如何,說得難聽一些,不過就是一個比搬磚民工強一點的打工族而已,哪裡能夠比得上他自己當老闆爽快。
而且,他的公司最近一路順風順水,有越做越大的趨勢,一年光是純利潤,就超過了一百萬。
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同齡人,此刻多數都是拿著一份吃不飽也餓不死的微薄工資,在掙扎著過日子。
與他們相比,張宇帆只覺得一股優越感油然而生,自我膨脹到沒邊,宛若將要隨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說得直白一些,就是他感覺自己要上天,和太陽肩並肩!
陳墨沒有理會張宇帆話語里的輕蔑之意,反而抓住另外一個重點,「大學不是四年制,上完就可以拿畢業證書和辦理證件嗎?怎麼要那麼多年?」
哪裡來的鄉巴佬,連這點常識都不知道,當初是怎麼考上的大學!
聽見這話,張宇帆差點就笑出聲,「醫科大學是五年制,畢業之後還要進行至少三個月,至多三年的實習生涯。想成為一個擁有處方權的正式醫師,資歷和考核兩樣必不可少,七八年時間,僅僅只是讓你成為一個正式醫師而已,上面還有住院醫師、主治醫師、副主任醫師、主任醫師等等職位,夠你拼搏一輩子的!」
陳墨沒有說話了。
看趙賢良和趙秋硯兩人的反應,他知道張宇帆不是在故意逗他。
一本職業證書而已,竟然要花費這麼多年的時間。
原本他還以為,只要挨過這大學四年,拿到了證書,辦好了職業資格證,就能夠回山跟二丫過上幸福生活。
沒有想到,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好在現在還年輕,八年後,自己也才二十多歲,依舊是青蔥少年一枚。
想通了這些,陳墨心中的煩悶頓時消散了許多。
見到陳墨不說話,張宇帆以為他是被自己一番話給打擊到了,頓時心中大爽,乘勝追擊道:「不過你也別想太多,這個世界向來能者多勞。聽說秋硯這次是被毒蛇給咬了,你倚仗著祖傳草藥救了她的性命,倒也有那麼兩下子,只要勤勤懇懇的學習,努努力里的工作,打好了基礎,以後的成就絕對不會止步於住院醫師的。」
張宇帆的年紀看起來也就二十七八歲的模樣,但說話的語氣卻是顯得老氣橫秋,給人一種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自大感,讓陳墨聽得有些不爽。
只是不爽歸不爽,他也不是林星娜那種暴脾氣的人,不會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只是耐著性子道:「我只是想拿職業資格證書而已,沒想過當正式醫師。」
張宇帆卻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話語間再次暗藏機鋒,「沒想過當正式醫師,那你考職業資格證幹嘛?你要知道,這行醫資格是要經過重重考核的。如果你考完了證件,卻不在醫院上班,而是想要自己開診所當老闆,那需要的就是另外的證明了。否則就是非法行醫,這可是犯罪!要我說,你現在還是把什麼祖傳中醫給放到一邊,先把西醫學好了再說!」
關你屁事!
陳墨有些惱了。
他這才剛剛大一,連畢業都遙遙無期。
這張宇帆夠可以,扯著扯著就扯到非法行醫上面,說他犯罪了。
病床上的趙秋硯聽見張宇帆話語間屢屢隱含著對陳墨的敵意,終於看不過去了,出言道:「張先生,以後的事情誰知道!陳墨畢業以後是要進醫院還是回老家發展,是要專修中醫還是學西醫,這都是他自己的事!別人只能給他提建議,卻沒有資格給他做決定!」
「秋硯,我這就是在給他建議呢!」張宇帆笑道:「他是你的學生,你肯定希望他今後能夠好好發展。你所期望的,我都會幫你達成,所以才給他開了一次小灶,給他一些有用的建議,讓他以後少走一些彎路。」
趙秋硯面無表情道:「張先生,加上今天,我們僅僅只見過兩次面而已。老實說,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怎麼寫,所以我的期望,不敢勞煩你來幫我達成。陳墨是我的學生,我自己會教,用不著你來指點的。」
張宇帆臉上的笑容就僵硬下來。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陳墨多看了趙秋硯兩眼,這個美女老師,懟起人來,還是蠻不客氣的嘛!
看她三言兩句將張宇帆說得無言以對,陳墨不由得在心裡默默給她點了十個贊。
不過張宇帆見多了大場面,更是情場老手,很快就從尷尬中反應過來,強笑道:「不好意思,這事是我太過唐突了!」
「謝謝張先生今天來看望我,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要先休息了!」
趙秋硯直接下了逐客令。 張宇帆今年二十八歲,家庭不錯,頭腦也靈光,從名校畢業之後,就一頭扎進了創業的潮流當中。
他的運氣很不錯,小小的公司並沒有淹死在創業潮流當中,而是順風順水,在短短的時間裡逐漸壯大起來,在臨江市徹底站穩了腳跟。
隨著資本愈來愈雄厚,他的公司也越做越大,收益更是呈每月遞增。
兩年間,從一個小小的公司做到年收益破百萬,張宇帆別提有多高興了,自信心也膨脹到了極點。
用自己賺的錢消費,比花自己父母的錢買跑車買別墅,要暢快多了。
在這裡值得一提的是,張宇帆的家境很是不錯,父親開設物流公司,每年的純收入達千萬級別。
張宇帆作為家中獨子,自然深受父母疼愛,每月的零花錢至少六位數。
他那間小公司前期之所以能夠在臨江市的商業浪潮中存活下來,倚仗的就是張宇帆的不斷投入。
要換做其他小本創業的大學生,哪裡有這麼多本錢可以燒?
所以才說,張宇帆的運氣很好。
他投了個好胎,出生在家產億萬的富貴人家。
做生意賺了錢,再加上父母給的零花錢,張宇帆身家數百萬,從此過上了紙醉金迷的生活。
當然,在沒做生意之前,他用自己的零花錢也是在過這種生活。
只是現在自己賺到了錢,他就更加放縱自我了!
隨著玩過的女人越來越多,張宇帆的口味就越來越刁了。
吃喝玩樂雖然沒有休止,但一般的女人,已經很難入他的法眼。
於是他改頭換面,不再沉迷於唾手可得的女色當中,開始挑戰自己。
所謂的挑戰,其實就是泡妞。
之前的女人,多數是被他的錢財給征服的,現在他要走內涵路線,想以型男魅力,優雅氣質,去俘獲女人的芳心,讓她們不為他的金錢,而甘願獻身。
張宇帆的這次轉型,很是成功。
在泡女人的時候,他完美的展示了自己的溫柔體貼,再加上他高大的身材,年輕帥氣的臉龐,被他看上的女人,鮮少能夠逃離他魔爪的。
不,不是鮮少,而是一個都沒能逃得過他的手心。
因為當他真的看上某個女人,而始終都追不到手的時候,他就會露出真面目,用最直接最實在的金錢,去征服她們。
很少有人能夠抵擋金錢的誘惑。
只要張宇帆發動這一招,幾乎是百戰百勝。
當然,也有例外。
有一次他看上了一個有男朋友的女人。無論他用柔情攻勢還是金錢攻勢,那女人都無動於衷。
後來張宇帆找到了女人的男朋友,將原本想給女人的錢直接給了她男朋友。
當晚,男人就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女人送到了張宇帆所在的夜總會包廂。
趙秋硯也是一個例外,而且還是例外中的例外。
她的容貌,是張宇帆所見過的女人當中最漂亮的,她的氣質,是張宇帆所見過的女人當中最出眾的,她的身材,張宇帆所見過的女人當中……呃……這個沒法比較,因為張宇帆看到的只是趙秋硯玲瓏曼妙的形體,而不是一絲不掛的果體。
還有,趙秋硯身上那股沉著冷靜,不苟言笑的冷肅范,也遠遠不是俱樂部夜總會那些妖艷見貨可以比擬的。
自從見到趙秋硯的第一眼,張宇帆就被深深的吸引了。
那時候他就發誓,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一定要將這個極品女人給弄到手。
可是兩次見面,趙秋硯都對他不冷不熱,甚至連話都沒跟他說過幾句。
這一次,趙秋硯更是為了一個寒酸學生,當眾讓他難堪。
要不是顧忌她哥哥趙經綸是臨江市局的局長,張宇帆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喊人將她給綁了。
現在聽著趙秋硯冷聲冷氣的話語,張宇帆就有種想要罵娘的衝動。
不過,他並沒有罵出來聲來,而是風度翩翩的道了一句:「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依次很趙賢良和趙經綸點了點頭,張宇帆就灰溜溜的離開了病房。
「這個張宇帆,性格還是有點糙啊!」趙賢良微微失望。
這張宇帆的品性如何暫且不論,但看他剛才的自傲自大,自視甚高的言行舉止,就讓趙賢良搖頭。
「我早就說過,那小子雖然長了一副好皮囊,但臉頰消瘦,雙目無光,眼窩深陷,面呈菜色,分明就是常年縱橫花叢,一副身體被掏空的樣子。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有什麼好品性!」 康雍祕史之良妃 一旁的趙經綸插嘴道。
趙賢良道:「經綸,你是個警察,又不是醫生。人家只是臉色不好,你怎麼就妄下斷言,辱人清白!」
趙經綸瓮聲瓮氣道:「這種人,我一年都不知道抓了多少,又怎麼會看錯!」
趙賢良道:「那你有證據嗎?」
趙經綸自通道:「只要我去查,那就可以有。」
趙賢良罵道:「身為市局局長,你有想查誰就查誰的權力嗎!」
「公民有公民的權利,我雖然是局長,但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去清查公民。」趙經綸搖搖頭,隨後又道:「不過只要我找人跟蹤那張宇帆,總會有逮住他的時候,到時候趁他吃喝玩樂肆意人生的時候,我帶人去掃黃,總能將人給帶回來。」
趙賢良:「……」
「父親,哥哥,你們說的都是什麼啊!」趙秋硯汗顏道:「我不喜歡那個張宇帆,你們只要以後別讓他纏著我,我就謝天謝地了。至於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做了什麼樣的事,那可跟我一個老師沒有什麼關係。」
「當然跟你沒關係!這是我們警察應該管的事!」趙經綸道。
陳墨這時候開口了,「趙先生說的並沒有錯,那個張宇帆剛剛在跟我握手的時候,我不經意間摸了一下他的脈象,確實是放縱過度的表現,並且還有腎虛等癥狀。」
聽到陳墨都這樣說了,趙賢良這才終於不再反駁了。
「好了,父親,哥哥,你們都出去吧,我有事情跟陳墨說。」趙秋硯忽然道。
趙賢良和趙經綸對視了一眼,隨後還是一起出了病房。 等到兩人離開之後,趙秋硯的眼眸就緊緊的盯著陳墨,臉色也是前所未有的肅然與冷厲。
陳墨被她盯得頭皮發麻,忍不住問道:「我救了你,你怎麼就給我擺這幅表情!」
趙秋硯厲聲道:「在說話之前,叫我老師!」
陳墨頓了頓,最後還是乖乖的喊了一聲『老師』!
因為趙秋硯現在確實是他老師,陳墨喊得也是合情合理。
趙秋硯緩了緩臉色,「說,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墨道:「當時你被毒蛇咬了,失去了意識,我給你解了蛇毒,還把你從山上扛回了軍營。」
「說詳細一點。」
「嗯。」陳墨點了點頭,詳細道:「你被毒蛇咬了之後,應該還沒來得及發出求救,就失去了意識,昏倒在地。大家都很擔心,於是教官們開始組織人手,搜山救人,我也參與其中。然後我找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在一處草叢裡找到了你,然後就給你解了蛇毒,還把你從山上扛回了軍營。」
趙秋硯沉著臉,顯然對陳墨這個詳細的回答很不滿意。
「你當時找到我的時候,我是什麼狀態?」
「你昏迷了。」
「我是說,我身上的衣服……」
「你的衣服除了稍顯凌亂,還沾上了一些泥巴之外,並沒有其他異常。」
趙秋硯呼出一口氣。
看來之前她被毒蛇給咬中的時候,應該是自己提上了褲子……
只是當時太過害怕,以至於一時間回想不起來,記憶出現了斷層罷了。
然而,陳墨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徹底的打碎了她的自我安慰。
「老師,你當時的衣服雖然健在,但是褲子脫一半了,昏迷之前你應該正好在解手。」
轟!
趙秋硯如同被五雷轟頂,隨即臉頰就紅了。
她的記憶,並沒有出現斷層,因為她的褲子,壓根就沒有提上來。
也就是說……
這個時候,陳墨補了一句,「不過老師你別胡思亂想,當時只有我一個人在場,而且第一時間我就幫你把褲子提上來,沒有其他人看到的。」
轟!轟!轟!!!
只有你一個人在場,還幫我把褲子提上來……
「你這個小流氓,竟然還有臉說!」趙秋硯又羞又惱,忽然起身,一巴掌就朝陳墨臉上甩過去。
經過上次鏡心湖的教訓,陳墨對趙秋硯就有了防備。
這個女人平時嚴肅冷厲,但有時候又非常『無腦』,不分青紅皂白就往人臉上打巴掌。
所以在趙秋硯起身揮巴掌的時候,他就很快反應過來,將她的手腕給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