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憨貨的力量不弱,可畢竟不夠靈活,跟我遊鬥根本討不到便宜。
“啊!大哥……”憨貨開始慌了,衝虯髯大漢求救。可那大漢正被婆雅纏住,根本脫不開身。那個狼頭又在地上自己舔傷。此時唯一能過來幫忙的,便是那個叫卡芙的女修羅。
“卡芙快去幫阿里!”虯髯大漢嚷道。
“真是個廢物。”叫卡芙的女修羅罵了一聲便衝過來。
就在這時,那被我吸走陰氣的憨貨突然發瘋,另一隻拳頭狠狠地砸向被我粘住拳頭的這條胳膊。
砰砰幾聲,那憨貨力氣雖然越來越弱,但它因爲陰氣的流失,它整個身體的耐擊打程度也在下降。
咔嚓一聲,這憨貨終於砸斷了自己的胳膊。
我的右手粘着一個半截的手臂打了一個踉蹌。
憨貨吃痛的大叫一聲,加上失去了太多的陰氣,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死罪免,活受罪!
不等我感慨,那個叫卡芙的女修羅已經奔至身前,衝我詭異的微笑。 來到我面前的女修羅卡芙似乎並不關心那憨貨的安危。
倒是那個跟婆雅鬥在一起的虯髯大漢罵了我一句。具體罵了什麼我沒聽清,權當是放屁。
因爲我此時在意的是卡芙的詭異的笑。老貓曾經說過,如果一個女人衝你微笑,不見的是好事。衝你壞笑,也不見的是壞事。但衝你不陰不陽地笑,一定要小心。
如今面對這個如同響尾蛇一樣的女修羅,我在心裏打起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被它害死。
“咯咯,小帥哥,真有兩下子,對姐姐你可得溫柔點兒。”
“溫柔你大爺!”我呸了一口。擡起拳頭就砸過去。
這個卡芙依舊笑吟吟的樣子,向一側移步讓開。
我這一拳頭砸空,卻換來卡芙的一記膝蓋攻擊。
頓時,我感覺自己的胃裏翻江倒海,儘管我已經快一天沒吃飯了,也根本就不知道這鬼地方有什麼能吃的。
卡芙這一擊得逞,並沒繼續追擊,反倒戲虐地看着我。
呸,我吐了一口返上來的酸水,雙眼平淡地看向卡芙。
“小帥哥,打打殺殺地煩死了,不如跟姐姐找個地方聊聊天……”
不等那女修羅的話音落地,我已經再次暴起。奔襲中,我揮出右拳,黑煙一卷,倏然間一把三尺八寸、幾乎筆直的長刀刺出。
那卡芙似乎是見我不識好歹,冷哼了一聲,也抄起一把柳葉刀迎上來。
哐噹一聲,兩刀撞在一起。那蛇蠍一樣的女修羅驚咦出聲。
我這裏可沒心思管它吃驚與否,只管右臂用力,苗刀的鋒刃之上,迸發出黑紅之氣。那噴吐的氣焰似乎在炙烤它的臉頰。
這女人不如婆雅厲害。我現在心裏暗自做了一下比較。
想到這,我右臂再一加力,磅礴的陰氣凝聚於刀身。那鬼煞苗刀裏似乎響起了歡呼,隨後鬼煞苗刀輾壓斷卡芙的柳葉刀。咔嚓一聲之後,繼續朝着卡芙的肩頭劈下。
那卡芙見勢不妙,連忙擲出手裏的半截刀,趁我用苗刀撥開的一瞬間,蹭地一下子退了出去。
我正要邁步追擊,就聽身後傳來婆雅的一聲嬌呼:“快撤!”
我想也沒想,連忙轉身就跑。
婆雅熟悉這些惡修羅的本事,她讓我跑,必然有跑的道理。
砰!
或許是婆雅給我提醒分了神。就這眨眼不到的工夫,她便叫那個虯髯大漢一鑌鐵峨眉棍掀翻了出去。
我匆匆瞥見她臉上隱忍着一絲痛苦。
擦,混賬東西。
我大叫一聲,撒丫子飛奔過去。
同時奔去的還有那虯髯大漢。
去你大爺的!我朝大漢的方向狠狠吐了一口童子口水,便啥也不顧地去接婆雅。
撲通一聲,婆雅直接砸在我的懷裏。右臂無恙,左臂猛地一彎……。
這時那個虯髯大漢也趕到身後,鑌鐵峨眉棍夾着腥風捅來。
因爲我左臂打彎,乾脆就勢抱住婆雅朝地上一滾,既護住了婆雅也躲過了大漢的攻擊。
還沒等我站起來,右臂就被猛地一撞,整個人朝左面一歪,貼着地面蹭了出去。
刺啦幾聲,我的半邊衣服被磨破,緊接着火熱的疼痛感襲來。
擦,還他孃的出了血!
多虧婆雅的腳及時撐住了地,這才停了下來。
“喂,你沒事吧?”婆雅有些焦急,但又有些無力。
“我擦,死不了!”我牙齒磨得咯咯直響。盯着那電光火石之間便竄過來把我撞倒的那個身影。
只見那道身影人頭蛇尾,四臂各持刀叉,一條粗壯的尾巴正啪啪地抽打着地面,蕩起陣陣飛塵。
我眉頭一皺,認出這身影正是女修羅卡芙!
“嘖嘖,瞧這熱乎勁兒。”卡芙砸吧嘴冷嘲熱諷。
再看那虯髯大漢也提着峨眉棍站立一旁,虎視眈眈。
“喂,放下我吧。”婆雅還保持着蹲姿依偎在我的臂彎裏,輕聲說了句。
我應了一聲,連忙鬆開手掌,補充道:“我叫燕趙,不叫‘喂’。”
等婆雅起來,我也呲牙咧嘴地站起來。
“呀!”婆雅驚呼一聲,就要捂住眼睛。
我只覺得一股腥風灌進了腿肚子……
呃……
“我去對付那大鬍子!”我叫喊一聲,便衝虯髯大漢奔去。
就算如此,還是惹得那人頭蛇尾的卡芙嘎嘎怪笑。
真不要臉!我暗罵一聲,扭頭便將全部的火氣轉化成力量招呼到大漢身上。
大漢鼻子冷哼,嘲笑道:“若不是看你有用,我伸出一隻手就能把你拍死!”
“你呀,吹得一手好牛,逼。”我一翻白眼,鄙視道。
“小子,你狂妄!”那虯髯大漢大腳一磕鑌鐵峨眉棍,棍子一頭嗡地一聲揚起,大漢反手倒握峨眉棍,然後猛地一掄,峨眉棍打出一道弧線,灌頂而來。
呼呼呼的腥風先至,竟有泰山壓頂之勢!
我因爲衝得太急,再想躲避根本不可能,只有橫架苗刀頂在頭上。
轟隆一聲!大漢的鐵棍重重壓住刀刃,苗刀之中竟似有一聲哀鳴。我連忙舉起左手去推,但力量有限,似乎杯水車薪。
“燕趙!”婆雅見我被壓制,大叫一聲便要衝來。
就聽那人頭蛇尾的卡芙獰笑一聲,截下了婆雅,接着乒乒乓乓的打鬥聲在我腦後炸響,當然,還有婆雅幾乎瘋掉的怒喊。
“小子,我現在就廢了你。”虯髯大漢鬼叫一聲,手裏的鑌鐵峨眉棍再壓。
撲通!
我的右膝蓋直接跪到了地上,身子一歪,險些失了重心栽倒。好在我連忙跨步屈腿,這才穩住了身子。
我衝大漢齜牙咧嘴,氣它:“想廢我,就怕你還沒那個本事!”
這虯髯大漢見我還有力氣挑釁,也有些吃驚。但隨即眉毛一橫,瞪着圓溜溜的眼珠子叫嚷道:“我叫你嘴硬!”話音落,那沉重的鐵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掄了一圈。這一次借力打來,壓得我雙臂一彎,整個人朝後面坐去。
這一屁股若是坐實,便是空門大開,到時候,這虯髯大漢還不是要殺就殺要剮就剮!
就在這時,我的後背突然有了倚靠。我心裏一驚,就聽身後傳來婆雅的輕語:“別怕,是我。”
說完,婆雅背一弓,又把我挺了回來。和我倆之力,與虯髯大漢抗衡…… 我和婆雅的實力加起來不弱,我對於婆雅算是錦上添花,她對於我抵得上雪中送炭。
總之,兩人的力量加在一起,就不是一個虯髯赤膊玩棍子的大漢能應付得了的。
我左右腿一弓一繃,身子猛然一起,把那虯髯大漢連人帶棍子掀了出去。
那大漢鬼叫一聲,朝後踉蹌六七步,鑌鐵峨眉棍杵在地上這才止住了退勢。
“幹!”我喊了一句,削首而去。
我本以爲婆雅能跟我一塊上,削死這大鬍子。
但我呼朋喚友的嚎一聲之後,婆雅並沒有應聲,而是朝後面輕呸了一口。
擦,剛纔一得意差點兒忘了,那個叫卡芙的女修羅還沒死呢。
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算我一個人也得上!
那虯髯大漢獰笑一聲,罵道:“小子,就憑你,還嫩點兒!”
“狗眼看人低!”我回罵一句,鬼煞苗刀直接刺向大漢的左眼。
大漢冷哼一聲,鐵棍一挑,便迎上我的苗刀。
我見鐵棍打過來,猛地收刀變招,直取大漢的心窩。鬥了這麼久,若還是一味得強攻,豈不是比傻子還傻。所以我剛纔那一記看似含怒的一擊,實則動了心思。
不過,面前這個大鬍子顯然也不是易於之輩。就在我剛剛變招之際,它的鐵棍也跟着由挑變砸。
頭砸不得,便朝我的肩頭砸去。
危急關頭,要麼我撤招避開,要麼兩敗俱傷。當然,這傷得程度如何,我心裏也有個小九九。
跟這大鬍子硬拼不合適,必須果斷撤招。
分立兩頭,我跟那大漢瞪着眼睛對視。
“慫貨!”虯髯大漢撇撇嘴不屑道。
“切!”我白了那大漢一眼,你懂個球,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小子,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呸,我指着大漢叫嚷道:“再來。”
那虯髯大漢眉毛一擰,咧嘴狂笑:“無知小子,叫你嚐嚐爺爺的厲害。”
說話間,那虯髯大漢把鑌鐵峨眉棍插進土地。雙手合十之後猛地往地上一拍。轟隆隆,頓時,地面如同地龍翻身,土石打着滾翻滾開,就連之前被雷王的血海掀斷的樹根都被連根拔起。緊接着,無數突刺從地上翻出,一個個如同八爪魚的觸手與仙人掌的混合體。
這鬼東西從地下翻出,便瘋狂地朝我戳來。
我急忙左右躲閃,往往腳剛一沾地,下面就傳出來轟隆隆的響聲,緊接着便被那奇異的觸手破土衝出。
我一刀揮出,那看似巨大的蛆蟲一樣的觸手竟把我的鬼煞苗刀彈了出來。接着,那密集的針刺狠狠噴出,掃向我的大腿。
我曰你大爺,還能更變態不?
都市有神王 當然,這瘋狂的觸手聽不懂,那遠一些的如同木頭樁子似的爬在地上的虯髯大漢聽了只嘎嘎怪笑,這一刻,我只覺得這些觸手變得更加瘋狂。
面對如雨的針刺,我疲於躲避,雖然知道這大漢留我還有用,一定不會要我的命。但誰也不是腦袋被驢踢了,又怎麼會甘心被捉,或者甘心被那鋒利的針刺在大腿上戳幾個血洞?
不算針刺,還有那粗壯的觸手,正不停的砸下來攻擊我。
這種情況大約持續了三五分鐘,又是一大波針刺戳來,我猛地一跳,便被從天而降的巨大觸手卷住。
我揮刀硬撬,那觸手牢不可破。
若不是吸走了一些雷王的陰氣,恐怕就連我的右臂此時都很難擡得起來,實在是拼到手軟。
眼見鬼煞苗刀不靈,我急忙召來鬼火銃。
鬼火銃槍口對準捲住我的這根觸手的底端就是兩發鬼火炮彈。
轟隆隆兩聲炸響,我已經提前做好了被摔下來的準備。可等了幾秒之後,竟發現捲住我的這根觸手根本沒有動靜。待煙霧消散之後,我纔看見那觸手的底端竟是完好無損。
到底是個什麼鬼?
我見觸手不怕鬼火燒,便朝那似乎一動不動的虯髯大漢開了火。砰砰砰五彈轟出,可那煙霧瀰漫之際,竟猶能聽見大漢的罵娘聲。
鬼火也不靈!
我正暗自着急時,瞥見底下的婆雅擡頭望了我一眼,然後飛快地撲向那個虯髯大漢,就要靠近時,又被卡芙纏住。
此時,那觸手帶着我飛快地朝大漢靠近。可是這傢伙的手爲什麼總插進土裏不擡起來。難道有貓膩。
所謂站得高就看得遠,當我不經意瞥見這一情況之後,心思急轉之後稍稍安定,連忙撤去鬼火銃。
那大漢已經把我當成了可以任意拿捏的螞蟻,見我撤去器鬼,以爲是放棄了抵抗,整個人狂笑不已。
“哈哈哈,你小子倒是猖狂啊?還不是被爺爺收走。”
爲了驗證自己的猜想,我把右手猛地拍向卷在身上的觸手。在拍上去的一瞬間,我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那虯髯大漢根本不知我右手能夠吸走陰氣,並不在意我這一掌。
可眨眼的工夫,他便瘋狂了。
就見他跟身上召了蛆蟲一樣,來回地扭動。一同失控的還有那幾只觸手。隨後這些觸手開始慢慢往回縮,如同飽滿的氣球突然癟了下來。
可不管這些觸手如何變化,我都能感受到大量的陰氣涌入我的右臂。
只見那爬在地上的虯髯大漢猛地一抖,竟從地裏拔出了雙手,但手指還留在土裏,如同小孩的臍帶。
果然,這些突然從地上冒出來的觸手,就是這大漢的手指。但似乎受到條件的限制,只有紮根土壤才能施展,也多虧如此,否則還不逆了天?
被大漢這麼一拉扯,纏繞我的那個似乎沒了什麼油水的手指最先斷裂開來。而其餘手指都被大漢收回。
我看準大漢這時候虛弱,腳底沾地,便飛撲而去。好在距離近,三五步便跨了過去,右小臂陰氣森然,眨眼化刀,衝着剛剛擡起頭的大漢,一刀削過去,骨碌碌腦袋滾地,隨即化成砂礫。就連那倒下的無頭之軀也跟着一同風化而去。
“老大!”
人頭蛇尾的卡芙驚呼出聲,卻不想被婆雅看中破綻,一刀切下去……
噗呲!卡芙死。
“卡芙!”遠處那隻添傷的狼頭看見卡芙被殺,悲涼地嗚嗚出聲,就連那半死不活的憨貨也強挺着擡起了頭,嘴裏似乎呢喃着什麼。
就在這時,突然從林子上空跳下來一隻兇猛的大獅子,獅子渾身沾血,似乎剛經過一場大戰。這大獅子剛落地,便一腳踩死狼頭,又一口咬死憨貨,揚起腦袋吧唧了兩口,就吞了下去。然後盯着已經傻眼的我,嘶吼一聲。 這獅子眼珠似乎透明,如同曬白了的沙子眼色。體形巨大健壯。鬣毛長而濃烈,流蘇一樣從肩胛骨一直披到後背中部,再由腹部延伸到大腿內側。儼然一副王者風範。
像極了早在1922年就已經滅絕的巴巴里獅子!
此時這巨大獅子正眯縫着那雙清澈的眼睛盯着我和婆雅。
“燕趙,你要小心,這隻大獅子是修羅將的心腹,兇狠殘暴。”
“長得倒是挺嚇人。”
“它管自己叫巴巴里。是個有前世記憶的狠傢伙。據說是經歷了一百次畜生道的殺劫才轉生修羅一道。”
我擦,真是無巧不成書啊,這隻兇悍的修羅前世一定就是巴巴里獅子沒跑了。可憐的物種,到頭來被人類獵殺的絕了種。真他孃的是有了買賣纔有的殺害。
“按說修羅道本是善道,爲啥會……?”我同樣眯縫着眼睛盯着前頭的大獅子,向婆雅問出了自打進入這囚籠就一直憋在心裏的疑問。
婆雅聽後搖頭,苦笑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善惡無非一念之間。囚在這裏的也未必都是作惡的修羅——你們人類就沒有壞人?”
“有,莫笑爺這廝就是。”
“對,沒良心的壞人。”
就在我倆小聲交流時,那有着濃密鬣毛的巴巴里獅子終於動了。它邁着大步子謹慎且專注地朝我倆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