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有些人好,自然的老去,粉底掩飾不住的皺紋,護膚霜挽救不了的鬆弛皮膚。
哦,腰好像也粗了,屁股兩團肉也鬆鬆垮垮墜得麵糰一樣,羨慕呢……」
濃濃的火藥味。
一樣的尖酸刻薄。
便是這些話,雷劈了一樣,林昊直接就傻在當場。
「這是糖姨嗎?」
「不對,我今天可能跟了一個假的糖姨!」
摸了摸鼻子,林昊頗有些哭笑不得,可內心深處,他又莫名覺得很有趣。
這個時候也沒人理會他的想法!
糖姨一通嘲諷,處處擊中死穴,那成噸成噸的傷害,直接讓對面女人炸了。
「說誰呢?」
「誰有皺紋了,誰皮膚鬆弛了,誰屁股墜跟麵糰一樣了,你說清楚!」
女人憤怒,破口大罵。
糖姨吐舌頭,做鬼臉。
冷血總裁別鬧啦 「就說你呢!」
「自己脫了衣服對著鏡子照一照,有沒皺紋有沒鬆弛屁股墜沒墜清清楚楚好吧!」
可是刻薄,一點不給留面子。
「你……你……」
「你臭不要臉,剛剛離婚就勾搭男人,就沒見過你這麼臭不要臉的女人!」
女人氣急敗壞,指著鼻子大罵。
糖姨依舊不生氣,示威性抱住林昊的腰,順便還抬起一條腿勾在他腰上,挑釁道:「我不要臉,我就不要臉,怎麼滴吧?
我們家小男人可厲害了,一晚上滋潤我十七八次,你羨慕呀,你嫉妒呀?
姐姐就是這麼好的條件,四十多還能找個二十齣頭的,不像有些人,倒貼錢人家估計還沒胃口呢……」
尺度真的好大。
越來越讓人吃不消了。
被糖姨這麼一弄,又是胸口壓著,又是絲襪長腿掛著,再有那露骨的言語,撲鼻的香氣,饒是身為一代大帝,林昊此刻也是滿臉通紅,內心瘋狂吐槽。
可女人就是這樣,除非不鬧,一鬧起來,簡直天翻地覆,沒完沒了!
罵戰足足持續有近十分鐘,言語越來越粗鄙,圍觀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
這個時候,兩個女人還不消停!
實在是受不了了,林昊一把捧住了糖姨的臉,盯著她的眼眸道:「糖姨——」
有些無奈,也有些心疼。
與他目光對視,糖姨眨眨眼,再眨眨眼,最後「哼」了一聲小孩子鬧彆扭一樣扭過頭去,卻到底不再說話。
這時,那中年發福男人的勸解下,對面女人也安靜下來。
然而才好了不到一分鐘,又開始了!
對面女人也不罵了,一臉笑意調侃道:「哎呀呀,我說大班長,你這眼光也太次了吧?
放著那麼多年輕有為的男人不找,非得找個小保安,你圖什麼呀,就圖床上那點樂子啊?」
滿滿都是嘲諷,此言一出,周圍指指點點,鬨笑一片。
糖姨輕笑,依然不生氣,樂呵道:「沒辦法,年紀大了,不敢有太多奢望啊!
再說了,你自己也說了,如狼似虎的年紀,我不圖那點樂子,我還能圖啥?
所以呢,小保安挺好,體格棒棒的,天黑奮戰到天亮都不叫累。」
一邊說,一邊還捶了捶林昊胸口,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林昊瘋狂無語中,她又沖對面輕笑道:「倒是你,你男人已經啃不動你了吧?
漫漫長夜,無心睡眠,姐姐就很想知道,你是自己偷偷解決呢,還是出去偷吃呢?」
一臉好奇。
糖姨還是糖姨,賢惠的時候賢惠得要死,打起嘴仗埋汰起人來,那戰鬥力也是非同小可。
說好不生氣的,結果對面女人還是被氣到了!
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她也果斷不再掰扯這些亂七八糟,而是眯眼笑道:「來這裡看房啊?
我看看我看看,哎呀,還是江詩丹頓的手錶呢,這麼貴的手錶我都捨不得呢,大班長你說送就送,真壕氣,看來是真愛哦!
不過好像也不對啊,不說你是凈身出戶後來前夫財產也全部凍結充公了么,怎麼你還那麼大手大腳啊?
噯我說大班長,你該不是打腫臉了充胖子,把女兒的嫁妝都拿出來揮霍了吧?
真要是這樣,那當老同學的可得好好說說你了……」
又來了。
還真是一場永無止境的戰爭。
見這女人有些沒完沒了,還越說越來勁,糖姨也沒什麼耐性了。
某一刻,她驟然打斷,冷冷道:「說夠了么,你覺得這樣很有趣,還是覺得這樣很有教養?」
聞言,對面女人也不笑了,淡淡道:「你想多了,我就是單純看到你現在落魄的樣子很開心!」
很平靜,卻又一股子無論如何無法掩蓋的仇恨與怨氣。
「落魄?」
「呵呵,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是很落魄嗎?」
糖姨啞然失笑。
說實話,她其實也搞不懂這女人什麼邏輯,分明她現在很滋潤,偏偏要說她落魄,也真是夠了!
女人不以為然,冷哼一聲道:「你覺得你還不落魄?唐婉,不是我看不起你,這裡的房子多少錢一平你知道嗎?」
「不知道!」糖姨搖頭。
她的確是不知道,以為買房也是臨時起意,她並沒有事先了解過。
聞言女人臉上鄙夷之色更濃,嘲諷道:「不知道你還來?
你以為開著年收入幾十萬的小破公司就可以在這裡買房?
我說唐婉,你能別那麼天真么?
你為什麼就不敢接受你現在潦倒落魄的事實?」
自以為是。
一句一句,皆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高傲。
糖姨安靜下來!
片刻之後,她忽然笑了。
也沒再理那無理取鬧的女人,她拿了林昊手裡的鑰匙,沖林昊甜甜笑道:「親愛的,不說要送我別墅嗎?走,我們現在就去別墅……」 「別墅?」
「哼,唐婉,你是越來越出息了,如此拙劣的謊言也好意思說出口!」
糖姨拉著林昊離開,原地,女人冷笑不止。
聞言,身邊男人也不生氣,笑了笑道:「好了,有什麼好生氣的?
她不說有人送她別墅么?
你要是不服氣,回頭組織組織,一起去參觀她的別墅不就行了?」
看著西裝革履人模狗樣,出起招來還真不是一般的損。
就這話,女人一聽,立馬就眉開眼笑,「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別墅,哼哼,回頭我就組織一幫同學去她的別墅參觀,我看她到時候怎麼收場……」
哈哈大笑。
說著說著忽然聲音一低,拋了個媚眼道:「王總,還是你懂我的心,今天晚上,人家好好伺候你哦——」
「真的?那你老公那邊怎麼辦?」王總就笑,整個人看上去也變得有些猥瑣起來。
女人白了一眼,又在他胸膛捶了一拳,嬌羞無限道:「討厭,都這個時候了還說這種話,走啦,進去買房,除了新房,今晚人家哪裡都不去的……」
……
女人拉著王總興緻勃勃進了龍亭御苑售樓處,另一邊,也沒開車,糖姨挽著林昊沿著湖邊漫步。
「剛有沒有嚇到你?」
「沒,感覺挺有意思的,糖姨到底是糖姨!」
「去你的,臭小子你又在心裡取笑姨是不?」
「沒有,我哪敢啊?是了糖姨,一直沒問,那女人究竟什麼人啊,怎麼一見面就……」
「她呀,她叫吳敏,是姨的……嗯,高中同學,大學同學,某一段時間,她跟姨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就是閨蜜!」
「那後來呢?」
「後來水火不容反目成仇了啊,不然她一見面就追著姨咬?」
「呵呵——」
「討打,又偷偷笑話姨了不是?
算了算了,怕了你了,真是,好奇心就那麼重,那麼想知道姨過去的事啊?」
「想,我沒什麼好奇心,不過姨的事情我都特別有興趣,真的!」
「噗嗤,臭小子,嘴可真甜。行吧,既然你那麼想知道,姨就跟你說說!
話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
「停停停,姨,咱能直接說重點嗎?」
「討打,還要不要聽的?」
「要!」
「要就別亂插嘴!!
故事是這樣,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美麗活潑的女孩子……」
氣氛很好。
九月中旬的上午,陽光溫暖,湖風淡淡,沿著湖邊綠柳飄飄的石板路,兩個人靜靜走著、說著,一路笑聲不斷。
儘管沒能去看成房子,儘管無端端被追著咬了一頓,此時此刻,二人的心情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糖姨嘆詠調似的述說中,林昊漸漸明白,原來那是一段青春而狗血的往事。
大學裡面,兩個漂亮女生,一個帥氣有才的男生。
女生不用說,一個是糖姨本人,另外一個就是之前瘋狗一樣的女人,名叫吳敏。
男生……
不知道!
糖姨就說有這麼個人,沒說叫什麼,可能忘了,可能不想提。
總而言之,就是這樣的三個人!
三個人裡面,糖姨跟吳敏是高中同學大學同學,還是閨蜜好姐妹,然後,糖姨跟那個男生是當時系裡面公認的金童玉女,是所有人都羨慕的一對。
狗血的是,跟很多書裡面寫的一樣,男主禁不住誘惑,跟女主閨蜜搞上了,最後還搞大了肚子。
然後女主就不是女主了,小三堂而皇之上位!
按照糖姨的說法,直到吳敏大著肚子來跟她攤牌,她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那是發生在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校園裡的故事,當時大學裡面還是很嚴厲的。
事情鬧出來之後,吳敏跟那個男生雙雙被開除!
當然,這不是仇恨的根源。
仇恨的根源在於,明明付出犧牲那麼多,時至今日,吳敏依然沒能從那男生心裡抹去糖姨的影子。
換句話說,哪怕最後結婚組建了家庭,吳敏得到的也只是人,而沒有心。
這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別當我是戀愛腦 二十多年,這根刺一直扎在吳敏心裡,至始至終,她沒能真正戰勝糖姨!
「難怪恨得那麼深沉,不過糖姨,我怎麼感覺好像有些不對啊?」
聽完,林昊瞭然,卻也有些疑惑。
按照糖姨的說法,那個叫吳敏的女人似乎跟那個男人結婚組建了家庭,至今還在一起。
可之前的情況,那兩人似乎感情還不錯,而且那男的雖然也沒少偷看糖姨,可看得出來,他跟糖姨是不認識的。
糖姨似乎明白,聞言笑道:「沒什麼好奇怪的啊,二十多年足夠改變很多東西了。
現在說了你可能也不明白,等你到姨這個年紀就知道了。
愛這個東西,很短暫的,就像天上的流星,當時是轟轟烈烈,可很快就消失了。
倒是恨啊,只要願意,十年,二十年……」
說著說著,便陷入回憶中,想起美好的初戀,想起曾經自以為豪的婚姻,聲音漸漸低不可聞。
很安靜!
默默陪著前行,林昊未曾打斷這樣的寧靜。
首席逼婚:狼性老公吻上癮 說不懂,他真的就不懂么?
或許男女之間那種事他的確不太懂,可他知道,恨一個人,真的可以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兩百年無止境恨下去。
靜默中不知過去多久,某一刻,糖姨終於從回憶中醒過來。
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髮絲,她洒然笑道:「差不多就是這樣,當現實的柴米油鹽取代了當初轟轟烈烈的愛情,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況且,她曾經深愛的男人,並不曾真正愛過她啊!
便如你所見,剛才那個男人,的的確確不是她丈夫,換句話說,曾經刻骨銘心的愛情早已經埋葬在歲月中……」
聲音平靜,如潺潺流水,語畢,又是好一陣的沉默。
林昊知道,其實話沒有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