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呢,這倆人找不到你,直接的找去了公司,這不是領導安排着讓我送他們過來嗎!”
凱迪和白溪拉着手坐在牀邊笑着。
“我們就要回國了,想在回去之前見見你,你怎麼樣,好了沒有?”
白溪點點頭,“這不都要出院了嗎!”
“那真是太好了,我想在這裏走一走,正好沒有個伴,不如我們……”
兩個女人挽着胳膊走在城鎮的街上,一邊溜一邊說笑,直到了夜裏才捨得分開。
李林也是開車來的,就拉着白溪將她送回了家裏。
白溪住的地方距離現在的單位比較近,這邊都是些老舊的居民樓,天黑了基本上沒有什麼人。
她走下車,心裏還有點唏噓,李林笑了笑,然後下車從她手裏接過行李,“走吧,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這不太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走吧。”
弋陽一直蹲在樓門口抽着煙,老遠的就看見白溪和那個姓李的傢伙走過來,這心裏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還說呢,這一天人是去哪裏了,感情是和這小子在一起。
他扔了菸頭,有些惱火的從黑暗的角落走出來,對着白溪喊着,“白溪,你出院爲什麼不告訴我?”
白溪和李林還在說着那對外國夫妻的事,臉上掛着笑,突然的看見前面冒出個人影,還喊着她的名字,她下意識的有些驚慌,一下子拽住了李林的胳膊。
這個動作讓弋陽更加的惱怒,大步走過去將她拽了過來。
“你幹什麼?”白溪覺得弋陽很幼稚,現在都不知道給她留一點面子。
李林當然認識這個弋陽,那個在沙漠中鬧騰騰的帥氣小夥子,他友好的伸過手去,“嗨,我們又見面了!”
弋陽呲呲鼻子,都沒搭理對方,心裏卻在罵着,見你奶奶個頭,再不走,就扁你!
李林看見弋陽的模樣,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沒想到這傢伙還是這麼不可一世的樣子,不過看他和白溪的關係不一般,說不定就是戀人吧。
他將行李包遞給白溪,“既然你朋友來了,那我就先走了。”
白溪將行李接過來,還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她可沒想到弋陽會是這個樣子,“那李林今天真是不好意思,等哪天我請你吃飯。”
“好啊。”李林揮了揮手笑着離開了。
弋陽還在原地氣惱的看着,白溪都懶得搭理他,就提着行李往樓上走。
她還長脾氣了,弋陽氣結的從後面拽住了她,“你還要請他吃飯,爲什麼請他吃飯?”
“這你可管不着,你不是要回海濱嗎,就趕快走吧。”白溪甩開了他的手,又往裏走。
“什麼叫不幹我的事,白溪你把話說清楚了。”弋陽一聽這話急了,他這不是要回海濱嗎,這樣他怎麼能放心回去。
“說什麼說,我們倆個之間還有話要說嗎,不都在海濱說完了嗎!”
“那你跟他怎麼有話說,你們倆個一天都幹什麼去了,爲什麼連出院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弋陽覺得心裏都快氣炸了,爲什麼白溪就不能對他好一點。
“弋陽,我們不是沒關係了嗎,我幹什麼去用和你交代嗎!”白溪覺得心裏都冷了,弋陽怎麼會變得這麼小氣,李林不過是她的同事,這個點只是想送她回家,他問都沒問一句,不說這兩天沒過來看她,現在反倒責備她的不是。
“白溪,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你爲什麼來甘肅,爲什麼放着那麼好的單位不去留着,非要來這裏,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了。”弋陽冷笑着看着她,心裏的憤怒已經達到了頂點。
白溪有些愣了,“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不就是嫌棄我了,想找個更好的嗎,我告訴你,那個李林不行!”弋陽瘋了似的大吼着。
這一嗓子把白溪都吼樂了,她沒覺得弋陽會這樣誤會她,“是嗎,行不行的我說了算,你還真管不着!”
“好,白溪,你好!”弋陽伸手指了指她,然後轉身就走。
白溪提着行李看着他的背影,有種心如死灰的感覺。
每一次弋陽都是這樣的誤會她,然後毫不留情的離開,甚至在這種黑暗的日子裏,從來沒有想過她一個人要面對的恐慌和錯亂。
眼淚不經意的流出來,白溪有些倔強的擦了擦,然後拎着行李往樓裏走。
弋陽氣憤的朝前走着,胸膛劇烈的起伏着,這幾天真的被白溪氣到了,他覺得自己都快瘋了,不然也不會滿口胡說,明知道白溪和那個李林沒什麼,卻還是滿口胡鄒的。
走着走着,腦子裏面忽然的就冒出了陳亮曾經說過的那些話,心裏茫然間悔悟,他轉身大步的往回跑着。
她怕黑,她怕黑,這該死的狗脾氣,爲什麼這時候和她較勁。
可等他跑回去的時候,樓下已經沒有了人,他滿頭大汗的擡頭看去,只見那裏孤零零的亮着一盞燈。
他依靠着牆壁站着,臉上交錯着失落和悔恨,他覺得他和白溪真的不能這樣,決不能就這樣走着走着就散了。
他要儘快的回到海濱,結束那裏的一切,如果愛她就跟她在一起,既然她能來這裏,那他也同樣可以。
昨晚上睡得很不踏實,整個晚上都是弋陽氣惱着離開的樣子,白溪到單位的時候,眼眶都是青的。
“你怎麼這就來上班了,領導說了讓你再休息幾天。”李林看見她上班還挺驚訝的。
“沒事,一個人在家也挺無聊的。”白溪笑了笑,昨天的事情還對李林挺抱歉的。
“哎,你這人啊,得,就跟我去辦點事吧,正愁找不到人呢,你也省的坐這裏無聊了。”李林拿了文件夾,拽着她就往外走。
“我們去哪?”
“給林業局送份文件,河道那邊不是要改造嗎,批文還沒下來,我們去蓋個章。”
“哦!”此時白溪倒覺得十分熟悉,李林的性格其實和趙志成挺像的,這好像又回到了海濱那些日子,至少在工作夥伴上沒有那麼多的不適應。
林業局並不遠,他們兩個走了十多分鍾就到了,辦事流程挺簡單的,關鍵就是連人都沒有見到就回來了。
剛起步的城鎮就是這樣,一個挺簡單的事情說不定要跑上很久,有些事就是急不得。
這事也沒辦成,兩個人就往回走,剛進廠區的大院,就看見弋陽雙手插着褲兜的口袋,百無聊賴的站在白楊樹底下,銀色的陽光灑在他身上,很陽光般的男子。
白溪看得有些呆了,直到他走到了近前,才錯開了眸光。
“你來幹什麼?”昨晚上扔下她一個人,難道現在是來道歉的嗎?
“我有話要跟你說。”又是這個男人,弋陽很不爽的看了看了看李林,自從沙漠那件事情之後,他就對這個人很有偏見,要不是他白溪也不會受這麼多的罪。
“我在上班呢,有什麼事回頭再說吧。”白溪還在爲昨晚上的事生氣,誰讓他說走就走了,難不成就這麼原諒他了。
“那好,回頭再說也行,以後你離他遠一點。”弋陽毫無留情的說着,雙眸還瞪着李林,總覺得這男人就沒安好心眼,他得馬上從海濱過來。
白溪沒想到弋陽會這樣說話,立馬就急了,“你怎麼說話的,他是我朋友,我怎麼就離他遠一點了。”
“你非要這樣跟我說話嗎?”弋陽真想不明白,爲什麼白溪總是護着這個男人。
“我不想跟你說話行嗎,李林,我們走。” 八零甜妻萌寶寶 白溪伸手拽上了李林的胳膊,拉着他往辦公區域走着。
李林尷尬的回頭看了看弋陽,卻沒有推開白溪的手。 “我馬上就要回海濱了。”弋陽本來不想告訴她的,可看她現在的模樣,他也想找回點白溪捨不得他的自信。
白溪的腳步真的頓了一下,拉扯着李林的手忍不住的收緊了,然後鬆開。
看白溪的模樣李林就猜出了他倆的關係,要不然這男的也不會在沙漠裏面那麼拼命地找她。
“你倆慢慢聊,我先把文件送回去。”
兩個人看着李林離開,誰也沒有說什麼,倒是弋陽一把拉着白溪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他的力道很大,扯得白溪胳膊都痛了,直接的喊着他放手,弋陽很氣憤的轉過身,此時兩個人已經出了單位的大門,就站在滿是大楊樹的林蔭大道上面。
風一吹,呼啦啦的葉子響。
“我要回去了。”弋陽的眼眸深鎖,流露着太多的不捨,他真的希望白溪能和他一起回去,回到他們熟悉的地方。
“好啊,一路順風!”她看着他,笑着沒心沒肺。
“你真是這麼想的?”弋陽有些難以理解的看着她,或許是他經歷的太少了,才會不懂得人的變化是這麼快的。
“我還能怎麼想,你要回去,而我只能留在這裏,弋陽其實你根本就不該來這裏,我們不是早在之前就結束了嗎?”弋陽還什麼都不知道,就讓他永遠的都不知道吧,她寧願讓他恨着,也不願意讓他將可憐當成了愛情。
“好,那我走!”弋陽氣惱的攥了攥雙手,然後轉身離開。
看着那個背影,白溪的眼淚不經意的流了下來,直到弋陽的身影看不見了,她才大喊着,“走吧走吧,走了就不要回來了!”
而突然的在她垂頭抹眼淚的時候,弋陽又走了回來,看似漫不經心的眸孔中多了一絲的韻味。
“你哭什麼?”弋陽的聲音中還有點冷,瞧着她像是滿不在乎的模樣。
“我沒有!”白溪抹着眼淚吼着,卻不想承認心底的那點脆弱。
“傻瓜!”弋陽偏頭笑了一下,然後大步的跑回來,一把將她抱在懷裏。
好溫暖的懷抱,白溪貪婪的留戀了一秒鐘,然後就一把推開了他,“你不是要走嗎?”
弋陽猝不及防的跌坐在了地上,手心撐地的同時被小石子劃破了手掌,他嘶的一聲緊跟着縱了眉頭。
白溪一愣,有些緊張的蹲下身抓向了他的手掌,只見那裏已經滲出了血漬。
“疼不疼?”她輕聲的問着。
弋陽笑着搖了搖頭,然後毫無徵兆的吻向了她的臉頰。
白溪一陣氣惱的站起來瞪着他,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被吻過的臉頰火辣辣的燒着,而心裏卻跟打鼓似得亂跳着。
弋陽拍拍身上的土站起來,而此時不遠處大海他們幾個人站在那裏,朝這邊喊着,“弋陽,該走了!”
弋陽轉身朝他們揮揮手,然後又定睛的看着白溪,突然地伸出手臂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裏。
那一刻白溪沒有掙扎,她的手緊抓着弋陽的胳膊,直到了這一刻她才想承認自己有多麼的不捨。
或許弋陽從來沒有出現,她的心說不定還會那麼的冷下去,可是弋陽就這樣出現了,混亂的同時,也暴露了沒有他的那些思念。
他們的手緊緊地抓在一起,疼痛已經無法表達這一刻。
忽然的弋陽的眉頭縱了起來,有些責備的看着她,“爲什麼非要來這麼遠的地方,來都來了爲什麼還冷落我!”
白溪有些無言以對的看着他,心裏卻十分的後悔,沒想到弋陽這麼快就要走了。
她本來不想哭的,可是淚水卻忍不住的流了下來,明知道她沒法在和弋陽在一起,那些隱晦的理由更沒有辦法說出口,可她就是這麼情不自禁的跟着心動着。
從他在沙漠中的那聲喊,那個擁抱,她的一切就跟着亂了,她想過要逃,要放棄,到了最後卻變成了無盡的不捨。
此時此刻她很想回到海濱,很想跟他在一起,很想什麼都不顧及,可是她的手只是垂了下來,有些倔強的看着他。
“他們還在等你,快走吧。”
“恩,你等我回來!”良久的弋陽留下來一句話,然後就隨着小胖他們離開了。
“你想離開海濱去甘肅,弋陽,開什麼玩笑,這樣姑媽能同意嗎?”
弋陽回到海濱的第二天就找到了葉涵宇,這麼多年他不能扔下這攤子不管,就算是走也得有個交接。
葉涵宇的態度他早就想到了,不過他已經下了決心,就不會改了。
“我媽那邊我自己去說,你這邊抓緊找好了人,我就走。”
“也行,你走我也不攔着,但是你想好了到那邊的生計嗎,難道你還想靠着她養活你?”又是白溪,這個弋陽真是中毒了。
“這個不用表哥操心,我會養她!”弋陽的臉上掛着幸福的笑,他滿腦子都是過去之後白溪驚訝幸福的表情。
葉涵宇搖了搖頭,杵着額頭愁的不行,忽然的看到了桌邊的一份資料,心裏又有了一點希望。
“這個你拿去看看,本來我不想弄的,反正你也要去那邊,咱倆說好了,要是這個項目弄好了,公司派你去,姑媽那邊也好交代,你自己看着辦吧!”
弋陽瞥了他一眼,然後拿過了文件看着,原來是一份甘肅地區的項目意見書。
“你想去那邊做項目?”
“你不是想去嗎,有本事就拿下來,我看你的!”葉涵宇站起來,扔下了一句話,“下個月開始談判,這個項目你來弄。”
工作這幾年弋陽沒走過大心思,雖然也是負責認真,但真正動心思的時候特別少,葉涵宇早就想讓他獨攬一攤了,可這孩子心思都不在這裏,白溪的事情一出,也算讓他有了成長,正好拿這件事情來壓壓他。
這一個月弋陽也算是給力,其實他也不是沒有組織安排的能力,只要給點壓力,他的能力就能完全的展現出來了。
葉涵宇對於這一點十分的滿意,可同時又開始擔心這個項目拿下來如何,拿不下來又如何,難道真讓這小子去了甘肅,那還真不如讓那個白溪回來!
弋陽走了之後白溪又開始打開了qq,每天都在弋陽的頭像前定格很久,雖然她不知道他的那句等他是什麼意思,可她卻在固執地等着。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白溪算是接到了一個好消息,海濱那邊的調遣證下來了,她下週就可以回海濱了。
接到消息的那一天她興奮了很久,甚至想過要給弋陽打電話,可這種熱情很快的就被熄滅了,弋陽走了很久,除了當初離開時的那句等待之外,他們一直都沒有聯繫過,人走茶就涼,似乎就是映在了他們這種關係上。
頓時失落感襲來,她忽然覺得回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她還傻子一樣的每天開着qq,每天的都在等待。
她有些氣惱的關了qq,垂頭喪氣的倒在了牀上。
真不知道這樣究竟是算什麼。
夜幕初上,弋陽愣神看着那個又變回黝黑的頭像,久久的沒有回神,這一段時間他已經習慣了有她的陪伴,不管有多忙多累,他的心裏至少還有個期待。
或許是那邊的網絡不穩定,之前早就聽林蕭玉提過,這種看不見摸不着的彆扭讓人心裏憋屈得很,他不想再過這種日子了,以後白溪去哪裏他就去哪裏。
一個多月了,終於忙完了手裏的活,他有自信這個項目一定就是他們的,準備了這麼久,不行也得行。
“都準備好了?”葉涵宇從外面走進來,看見弋陽愣着神,還以爲是哪裏出了問題。
弋陽回過神,挪開了鼠標,qq畫面頓時隱藏到了電腦邊上,“都弄好了,放心吧,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葉涵宇點點頭,“姑媽那邊你說好了吧,我們第一次去外地洽談,時間恐怕還真不固定。”
“沒事,她不擔心。”
“那就好,我們準備一下出發吧。”
他們坐的是夜裏十點多的火車,應該在早晨九十點鐘的時候就到了甘肅,這一次距離白溪待的城鎮還有二百多公里,雖然還有一段距離,不過這已經算是很近的了。
洽商的單位可不止他們一家,其中還有很多有實力的大國企,弋陽還在這裏找着海濱控股的名字,但是顯然並沒有。
洽商進行的挺順利的,他們被列入了第二輪,說是要三天之後再談,這無疑就是一個報價陷阱,爲了爭取這個項目,進入第二輪的企業肯定要割肉,至於割多少肯定就要看大家的實力了。
現在這種局面已經不是弋陽用什麼算出來的了,一切只能拼運氣,或者說他們想不想來甘肅這塊地方,決定權還是在葉涵宇的手裏,看他舍不捨得了。
“表哥,我覺得拼拼就算了,沒有必要豁出去了。”還沒正式籤合同,開發商已經猴算計了,想必以後的項目也是難幹異常。
葉涵宇怎麼會看不透這些,“你說的沒錯,不過這個第二輪我們還得去看看,主要是摸透了別家的底,看看誰能留在第一輪。”
“那這麼說也就沒我什麼事了。”弋陽突然變得神采奕奕起來。
“怎麼你還有事?”葉涵宇一時沒反應過來,問完了就明白了,“哎,我說表弟你就不能矜持一點,讓她來找你嗎?”
弋陽笑了笑,“三天之後我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