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河也聚精會神的望着那蘆葦蕩。
這個時候,正巧見了一個細細瘦瘦的男子,正滿臉醉態的往那蘆葦蕩裏走,一面走,一面猶在解開自己的褲腰帶,顯然是想往哪胭脂河裏去撒尿的,我伸着脖子要看,陸星河缺一下子扳過了我的肩膀,將我的頭,按在了他的胸口上,沉聲道:"非禮勿視,你不知道麼?"
我還要
說話,卻只聽見了一聲慘叫:"嗷!"
陸星河豁然站起來,我立時自那陸星河的懷裏掙脫出來,回頭一看,只見那個細瘦的男子,已經一下子,給栽倒在了那胭脂河裏去了。
十分明顯,那胭脂河裏,伸出來了一隻手,一隻慘白的手。
我忙隨着陸星河一起衝過去,眼見着那個男子的腳都快要給拽下河裏去了,我和陸星河忙一把撈住了那男子露在了外面靴子,往後一拖,那個男子居然猶如有千斤一般重,怎麼拉也拉不起來,好似在那河水之中生了根。
陸星河揚起手,一道符咒落在了水中,那水中泛起了一團波紋,將男子拉下去的力量倏然消失了,我們這纔將那個男子給拖了上來。
那男子嗆了水,不住的咳嗽,嚇的酒也醒了,滿臉又是鼻涕又是眼淚,周身溼淋淋的,劇烈打着哆嗦,我則站起來,往那河底下一望,但見裏面黑沉沉的,什麼也看不見。
"花穗,是找替身的淹死鬼。"陸星河說道:"上一次,該就是他將那鴻喜往下拖的。"
我點點頭,道:"大師哥,你在河邊照看着這個人,等我一等,我下去問一個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行!"陸星河立時站起身來,沉聲道:’我不許你下去!"
我假裝沒聽見,一個猛子紮了下去。
潛入了有尋替身的淹死鬼所在的河裏,對常人來說,無疑於自尋死路,偏巧,我並不是常人,將那正在現場的淹死鬼給尋出來的話,當初是誰將陸星河給推下去的,一定一目瞭然。
現如今已經沒有了陽光,看不清什麼東西,我手裏團起來了一道流光咒,可也看不到有什麼異常。
河面下面都是糾纏着的水藻和受驚的游魚,沒有什麼水鬼的蹤跡。
看來,那水鬼,是想着攻其不備。
我假裝已經透不過氣來,作出往上游的手勢,正這個時候,果然,一隻手死死的抓在了我的腳腕上面,將我往深處拖。
果然來了。
(本章完) 我彎下身子,只做出來一副體力不支的模樣,那隻手拖拉我的力氣更大了,我趁機回手一撈,一個流光破閃出來,那隻手一下子鬆開了,拿出了定靈符往那本來要退開的手上一拍,那手一下子變定住了,我立時用捆仙索將那手給拴上,拉着游上了岸來。
上了岸,方纔那個男子早躲得遠遠的,跑到柳堤上靠着柳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陸星河伸手將爲拉上來,不高興的說道:"這樣不聽話,給那水鬼拖下去當如何?"
"若是我這點本事也沒有,拖下去是我自己找的,學藝不精,能賴誰?"我將捆仙索往上一提,道:"弄上來了。"
那水鬼上了岸,但見溼淋淋的黑髮還在滴着水,整整齊齊的貼在了後背上,仰起了臉來,一張小巧的臉面滿是絕望與怨恨。
這個水鬼,是一個年輕女子。
"不公平,這實實在在不公平!"那個水鬼死死的盯着我們,口中喃喃:"爲什麼……"
"不好意思的緊,天道輪迴,你該在這裏找替身的,貿然打破你的好事,也是我不對。"我笑眯眯的說道:"不過,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差不多,是因着那個撒尿的男人,命不該絕。"
那個女子死死的盯着陸星河和我,皺一皺眉頭:"我認得你!原來,你們是來報仇的是麼……也是奴家倒黴,居然惹上了你們,既如此,只管動手好了,將我弄一個魂飛魄散,也給胭脂河除害。"
我答道:"姑娘想多了,我們將姑娘請上來,不外乎爲着兩件事情,都是打聽,沒有報仇。"
"打聽?"那水鬼益發狐疑起來:"你們想要打聽什麼?"
"兩件事情,"陸星河立時說道:"一件,是想問一問在下當日落水的情形,姑娘可曾見過?"
"你落水?"那水鬼望着陸星河,道:"你落水的時候,不是給你兄弟推下去的麼?"
我心下一沉,當真,有那麼一個人。
陸星河皺了好看的眉頭。
"姑娘
,可看清楚了?"我問道:"跟大師哥,十分相似?"
"何止十分相似,簡直便是一模一樣,不是你的雙生兄弟,還能是誰?"那水鬼狐疑的望着我和陸星河,道:"雖然穿的衣服,沒有這樣華貴,不過是素麻布的衣衫,但是長相,一點也不會差,你們手足相殘,自己心裏沒數?"
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那個人,是一個人?"我忍不住問道:"不是什麼妖鬼?"
那水鬼如同受到了侮辱一般,立時說道:"你這是什麼話?就算你天生是帶着靈氣的, 最好也不要這樣隨意的侮辱旁人,奴家做鬼已經許久,怎地連人鬼夜不分?朗朗白日,那人影子命火,可全都清楚的很,怎麼就成了鬼了?還是說,這公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有孿生兄弟的?"
"這倒不是,"我答道:"既然如此,多謝姑娘答疑。"
是人?
陸星河這會子更擔心的, 還是更魂器,便接着問道:"那,姑娘可見了,他自在下身上,可取走了什麼東西了?"
那個水鬼皺眉頭道:"你丟了東西麼?卻不知道,丟了什麼東西?"
"一個畫軸,"陸星河立時說道:"一個不算大,裝裱着淡色青花的畫軸,不知姑娘可曾見過麼?"
"畫軸?"那水鬼想了想,道:"若是說出來,可有什麼好處麼?"
近來,碰到的誰,好像都是做買賣的好手。
我嘆了一口氣,道:"不知道姑娘,要一個什麼好處?"
"我想報仇。"那個水鬼望着我,道:"你有法子麼?"
"不知道,姑娘想尋了誰來報仇?"我答道:"難不成,姑娘當年,並不是自己投水自盡的?"
"自然不是,"那水鬼一臉的哀怨:"是爲着守節。"
我一霎時明白了:"是,被逼的?"
那水鬼點了點頭。
"怎的,守節還須得是逼迫的?"陸星河凝眉道:"那不都是孀婦自願的麼?
"
"不盡然。"我答道:"有的孀婦,家中丈夫過世之後,若是並不曾有後須得養育,那或者公婆,或者自家爹孃,若是死守禮教,也聽說會讓孀婦做了節烈女子,自縊投河,要一個貞潔的虛名,時時,有聽說的。"
"本以爲,都是一心追隨丈夫,生死相依的,"陸星河道:"不成想,原來還有這等惡事。"
"不錯,因着丈夫過世,那孀婦,便連活下去也不行麼?"那女子怨恨的說道:"正是因着奴家年輕,生的虛微有些個顏色,那大夫人,只怕奴家活着,分了家產,便與公婆言說,擔憂奴家出身小戶見識淺薄,耐不住寂寞,再尋了主家,教他們一個大戶人家蒙羞,便勸奴家投河,奴家抵死不肯,他們居然夜半強按着奴家寫了辭世之書,以奴家家人性命相挾,逼着奴家跳下來。"
說着,那女子嗚嗚咽咽的掩面哭了起來。
陸星河餓像是動了惻隱之心:"這等陋俗,實在是害人不淺的。"
"可不是麼!"那女子接着說道:"河水冰冷刺骨,奴家好冷……好冷……但終究也離不開了這胭脂河,自殺之人,總無法轉世投胎,唯獨再尋了尋短見之人,方纔能輪迴接替,奴家,奴家這樣做,有錯麼?難不成,奴家便命中註定,只能浸泡在了此處去?"
"人生在世,多爲前世今生因果,全因天命註定的,"我猶豫了一下子:"姑娘想要尋回來了主家報仇,我們實在不好幫。"
"什麼天命註定?"那水鬼生氣的說道:"本來,奴家的命運,該是叫這個公子接替的,可是誰能知道,他倒是一直不死?現如今,到手的醉漢也給你們救了,但凡他不死,總是要四下裏宣揚的,這樣下去,誰還肯到胭脂河邊來?事情全是你們給搞砸的,你們也不消說什麼,要問畫軸,將我的大仇報了來再商量。"
我梗了一下子,生死交替,乃是三界之內的法則,救了陸星河,不想本來該給了這個水鬼的機會,倒是沒了,我忍不住心下叫苦,麻煩啊麻煩。
(本章完) "對了,你們的這個捆仙索,還不給奴家解開!"那水鬼示威一般的掙扎了一下。
我一面將那繩索給收了,一面盤算着,眼下里,更魂器的事情當然是最要緊的了,我想了想,望着陸星河,陸星河道:"卻不知道,姑娘想要如何報仇?"
"簡單的很,讓害了奴家的那個人,到胭脂河邊來就行了,旁的也不用你們做,"那水鬼抿了抿嘴,道:"害了奴家的,奴家勢必要讓他們付出代價來,便不是今次裏這一個機會,奴家下輩子,做一個替死鬼,可也須得讓他們還債!"
陸星河猶豫了一下,道:"這麼說,你確定你知道那個畫軸的下落?"
"奴家知道!"那水鬼忙道:"那個畫軸,對你們來說,不是給你那兄弟取走了,便就是這個公子落水的時候,掉在了這胭脂河裏,胭脂河這樣大,沒有奴家的消息,你們何處去尋?奴家告訴你們一個清楚,可不是大大的省了你們的事情麼?還有,本來奴家的好事,就是你們壞的,你們作爲償還,難道不該補償奴家麼?"說着,那個水鬼怕我們反悔似的,趁着捆仙索開了,轉身就要下到了河裏去:"告訴你們,往紫玉釵街的那個武家大院,尋了主母桂娘,就是了。奴家,等你們的好消息!"說着,咕咚一下子沉了下去。
我拉了拉陸星河的手,道:"既如此,咱們便往那個地方,去問一個清楚吧。"
"可是,爲人報仇,總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陸星河嘆口氣:"誰知道那個仇家,又有什麼樣的苦衷呢?"
"想知道的話,咱們便去問問。"我說道:"今日裏晚了,咱們先回去,明天再來計較,深夜造訪,總也是不方便。"
"那個武家大院,小的,小的知道……"方纔那個撒尿險些落水的細瘦男子原來一直也不曾走,早眼見了方纔的事情,結結巴巴的說道:"爲,爲着感謝兩
位道救命之恩,小的,小的領着二位過去吧,小的本是那武家的街坊,倘若有小的能幫的上忙的,小的一定盡力而爲"
"如此甚好,"我忙道:"卻不知道那個武家,是一個什麼來頭?"
"那個武家,乃是一個書香世家。"那細瘦男子按着大概還狂跳着的心口,道:’住在紫玉釵街上的中段,世世代代,都有考中科舉,進那什麼翰林院的,在紫玉釵街上,可也是出名的很的。"
正是因着這樣的家族,方纔是一個重視名望,作出那等事情的地方吧。
"這樣說來,那武家的溺斃了一個孀婦的事情,您也聽說過?"陸星河問道:"可真的跟那女鬼說的一樣?"
"是,是真的,"那個人驚魂未定的說道:"不瞞兩位恩公說,當年,是有一個小妾,說是因着武家老爺過世,便自願投河,留下了辭世之書,人人稱道貞潔的,那個大夫人因着還有兩個孩子需要撫育,便一直寡居到現在,他們家門口,還立着街坊們湊了來的貞潔牌坊呢!卻不知道這胭脂河旁邊的水鬼,居然,是這麼回事,實實在在,也讓人齒寒啊!"
看來那個大夫人爲着自己,倒是將這個小妾給豁出去了。
"那個小妾,本來不過是一個丫鬟,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便叫老爺給相中了,取了做側室,本來也算那位如夫人命好,誰知道,大概命裏帶着官火,進門不久,老爺便過世了,這一下子,乾乾淨淨成了寡婦了,這,這大概都是命吧,天煞孤星,說不得。"那男子不住的搖頭,驚悸的望着那現如今平靜的胭脂河水。
"既然如此,我們明日裏去造訪一下,"我說道:"但是這件事情,還望先生萬萬莫要說出來,如若不然的話,干擾了那一位水鬼的復仇大計,先生只怕危險。"
"那是自然!那自然!"那男子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連連跟我們行
禮:小的酒住在那武家大院右邊,乃是一家賣文房四寶的,到時候,如有需要,小的隨時效勞!"說着,跟我們告辭了,跌跌撞撞自去了。
陸星河苦笑一下,道:"江菱,倘若真真有一日,我沒法子護你到最後的話,你只需的答應我,要好端端的活下去……"
我皺起眉頭打斷了他:"大師哥這是一個什麼話?你若是不來護我,江湖險惡,約略我怎麼死了也不知道的,你難道忍心丟下了我去?我也不依。"
陸星河笑道:"比起了擔心你來,我倒是更擔心在你身邊的人呢!我從來也都不擔心你,不過是因着,其實,你照顧自己,照顧的實在很好,更多時候,反倒是你在助我,我這心裏…"
"這樣不吉利的話,我可不喜歡多聽,人生漫漫,我也只想跟你一起過,所以你什麼也不需要擔心,"我說道:"比起了擔心這個,大師哥更擔心的,還是那個生的跟大師哥一模一樣的人吧?"
陸星河道:"世上總不可能真真有兩個陸星河的,那個人,爲着更魂器,卻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方的。"
說實話,陸星河這一次,本來該該死了的,但是去了一番冥界,也並不曾打探出來,待到哪更魂器尋的了,還是學得去問問龍神爺的好。
想到這裏,我順口說道:"大師哥現如今也不要多想,若是真有那樣一個人要置大師哥於死地的話,他遲早還會來的,船到橋頭自然直,管那許多做甚?咱們,先將畫軸尋回來要緊。"
相攜回到了太清宮,陸星河忽然說道:"若是真的有一個與我一模一樣的人出現了,跟我站在一起, 你會不會,認出來誰纔是真正的我?"
"這個麼?"我側過頭,拉過了陸星河的手,卻咬了一口,陸星河吃痛皺起了眉頭來,卻還是不曾將手縮回去,只望着我,道:"你做什麼?要吃了我麼?"
(本章完) 我望着陸星河手腕上面那一道圓圓的傷痕,滿意的笑道:"便讓這個傷,做大師哥的記號,可好?你瞧着,牙齒這樣整齊,除此之外,別無二號。"
陸星河本來疼得很,給我這一說,倒是笑了:"這樣的記號,大概也只有你想得出來。"
"便是僞造了,也一試就知道。"我滿意的說道:"世上便是還有另外一個你,總也不可能,還有另外一個我。"
陸星河摸了摸我的頭,笑道:"你爲什麼要這樣的聰明,傻一點的,不是更可愛麼?"
"傻一點,便是可愛,也便不是這個我了,不是這個我,大師哥還會喜歡麼?"我捉狹的一笑,道:"大師哥跟我,本來也是命中註定,誰也不會變,誰也不能變。"
"你說的不錯。"陸星河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我,低下頭來,在我額頭上淺淺的吻了下來:"這幸運,總是沒理由的。"
我將頭靠在了陸星河胸口上,笑道:"誰說不是呢。"
"大舅哥,怎地還要亂倫?"國師的聲音卻響了起來:"還在妹夫面前如此這般,簡直是難以饒恕!"
"國師,非禮勿視。"是蘇沐川溫暖卻帶着點無奈的聲音。
"大舅哥,你放開她!"我擡起頭,便看見了國師政要衝過來,卻給蘇沐川拉住了後衣襟:"行了,國師,夜深了,可也並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國師咕嘟了嘴,盯着我和陸星河,陸星河皺眉道:"國師日理萬機,怎地今次裏,要在太清宮耽擱了這樣久?"
"不勞大舅哥操心!"國師還要掙扎:"大舅哥,今日你將夫人給拐了去,只道你們是私奔去了,若不是二舅哥還要攔住,本座就……"
"國師喝的有點多。"蘇沐川笑道:"萬幸,大師哥可見是大好了。"
"爲何要私奔,我和花穗的婚約,本來也是光明正大的。"陸星河道:"怎地,你們今日喝了一天的酒?"
蘇沐川帶着點無奈:’本來是一直等着花穗的,無奈何,她一直不來。"
我這纔想起來答應去吃蘇沐川做的菜,心裏一陣懊惱,但凡陸星河出了事情,旁的都給我丟到了腦後去,實在不大好,便忙愧疚的說道:’實實在在是對不住,我……"
‘無妨,你不是隨意爽約的人,一定是遇上了什麼身不由己的事情吧?"蘇沐川笑道:":二師哥知道。"
"多謝二師哥。"
蘇沐川,真的是一個好人。
國師冷森森的說道:"既然你們回來了,那也就罷了,拐走了本座的夫人,本座可不好跟大舅哥干休!"
"國師,方纔不是纔有人來報,請國師進宮的?"蘇沐川道:"現如今,花穗和大師哥好端端的回來了,國師總也該放心了,可以去了吧?"
國師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拂袖出去了,臨走也沒忘了瞪陸星河一眼。
蘇沐川笑道:"今日跟國師這一說話,可不是也覺着,國師這個人,也頗爲真性情的。"
"你們倒是喝出來感情了,"我笑道:"好緣分。"
蘇沐川微微一笑,道:"你們回來,二師哥也放心了,便回去了。"
說着,轉身自去了。
陸星河凝望着蘇沐川道背影,一言不發。
我說:"大師哥,你跟二師哥自小裏一起長大的,怎地也不見你們有多要好?"
"這也沒什麼,互相看不對眼罷了。"陸星河道:"親兄弟之間不對付的不也是有許多麼?"
"這倒也是。"我也聽不出這話有什麼不對。
陸星河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髮,笑道:"你也說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今日的事情,也不要多想了,好好睡一覺,明日裏,咱們一道往那個武家大院看看去。"
說着,也去了。
我在秋風蕭瑟的夜晚裏面站在哪門口上望着陸星河挺拔修長的背影,不知不覺也嘆了一口氣。
秋日裏,大概人也總是都要多愁善感,無病呻吟的吧?
"花穗小姐回來了?"是阿芳的聲音。
我回過頭,道:"
回來了。"
"那便好,阿芳可不是也掛念的很麼!"阿芳展顏一笑,道:’如此也就放心了。"
"有勞掛心。"我往小院裏走進去:"這幾日,着實辛苦了你。"
"不辛苦,誰讓阿芳沒有那樣的好命,不跟花穗小姐一般師哥等着人伺候的,只是一個盡力伺候人的。"阿芳一面說,一面隨着我往裏面走:"說起來,您跟陸公子今日裏行色匆匆,難不成,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我笑了笑,道:"不錯,是有點事情。"
"既然要緊,也怎能掉以輕心呢?"阿芳含着笑,道:"花穗小姐,旁的東西,也不見得一醒來便要去追,而對你們來說,做要緊的東西也不是旁的,正是那更魂器,難不成,是陸公子落水,那更魂器給丟了?"
我心裏一沉,臉上卻還是雲淡風輕,笑了一笑:"你猜。"
"阿芳可沒有花穗小姐這樣聰明,猜是猜不出來的。"阿芳甜甜的笑着:"不過這樣要緊的東西丟了,只怕陸公子也很着急的吧?阿芳腆顏猜一猜,會不會是你們的仇家做的?"
"仇家?"我望着阿芳,笑道:’仇家不多也不少,並不好猜。"
"是因着,你們仇家裏面,有害那陸公子本事的,不算多吧?’阿芳擺弄着自己的手指頭,說道:"我想想啊,有那個錦添,大概慕容姑姑呢,也算一個,不知道,還有誰?"
還有誰?還有那生死不明的破冰子。
我沒有搭腔。
阿芳還是甜甜的笑着,道:"花穗小姐好好想想,希望你們的難處,能早一日解決了。"
我望着阿芳進了側房,心下想着,難不成,阿芳知道那另一個陸星河和更魂器的事情?不對,她若是知道,早該用這個來跟陸星河說了的,怎地倒是先來提醒我??
我嘆了一口氣,可不是麼,那破冰子,也是百花神教的一個長老啊,現如今,花婆婆回來了重新掌管百花神教,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這件事情,會跟那破冰子有關嗎?
(本章完) 嘆一口氣,那個畫軸之中,不是還有玉琉麼?玉琉,正是破冰子的乾女兒吶……